向慎和朱薇兩個人被這句話折磨得半點胃口也無。
他們時不時打量著穆星,心里揣測著,穆星方才說這話,究竟是巧合呢?還是故意呢?
可穆星只是低著頭,認認真真的吃著早餐點心,又請阿姨幫忙給自己多盛了一碗粥。
家里的阿姨喜歡這個禮貌又漂亮的孩子,見他喜歡吃自己做的東西,開心得不行。
朱薇小心看著兩人的相,只覺得昨晚上,或許真的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可能,和向慎,最近都太累了吧?
兩人都是不信什麼鬼神報應之說的,稍后這兩天天天晚上小心翼翼的,再也沒遇上過前幾天那種奇怪的事。
反而兩人晚上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覺,倒是把自己熬得十分憔悴。
穆星關心了幾句,兩人現在見到他還是有點心有余悸,不敢太靠近他。
這天晚上,兩人坐在床上,房間里所有燈都開著。
向慎和朱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都有點撐不住——算起來,兩人都有好幾天沒有睡了。
鐵打的人都不了,更何況這兩個沒吃過什麼苦的?
他們頭一點一點的,慢慢的,靠在一起就那麼睡過去了。
燈滋啦響了一聲。
房間忽然陷黑暗。
本沒有睡的兩人被這靜驚的一下子睜開眼睛。
后分明是墻壁,可兩人都覺到了嗖嗖的冷風。
房門一點一點的被打開,兩人死死的盯著門口,卻沒看到人。
“爸爸媽媽是在找我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兩人頭頂響起。
兩人豁然抬頭,卻看到天花板上趴著一個人,一雙眼睛也不知道怎麼的,在黑暗里散發著綠幽幽的,臉卻是慘白慘白的。
朱薇直接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向慎倒是想暈,沒暈。
“你、你……”他強裝冷靜,只是死死抓著被子的手顯了他的心思,“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們無冤無仇的,你想干嘛?”
穆星其實就站在房門口看著兩人。
至于他們看到的天花板上的“厲鬼”,那完全就是他們自己想象中的厲鬼的樣子。
他這神魂幻境,其實和鬼怪人還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利用人心的恐懼和弱點,幻化出可怖的景象來。對方越是害怕,他們的幻境便會越厲害。
若是這兩人真的一正氣,半點不懼這些鬼神之屬,他就算有再大的神通,也是沒有用的。
穆星沖著他出個慘慘的笑容:“我是誰,我是你們的兒子呀。只是我早就死啦。我從地獄里面爬出來找你們的。”
“我為什麼會死,爸爸你不是最清楚嗎?”
“替我挑了那麼一戶好人家,天天看著我被待,卻只想著記錄數據……”
他歪著腦袋笑了笑,這個作,若是白天的穆星做出來,只會讓人覺得無限可。
可現在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做出來……
向慎心想:我為什麼不能和薇薇一樣,干脆的暈過去呢?
就見那天花板上的東西朝著他出一只手來,那手變長,直接從天花板上出來,掐住了他的脖子!
向慎只覺得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冷的像塊寒冰,還帶著黏膩的腥味,令人作嘔。
他張大了,說不出話來。
只聽得耳邊兒笑瞇瞇的聲音:“我想干什麼?我當然是來找我親的爸爸媽媽,拖著你們一起——下地獄呀。”
向慎終于如愿以償,暈了過去。
*
第二天,向慎和朱薇早上都沒能起來。
病了。
發燒,阿姨早上做好飯了都沒見到人,敲門進去看到兩人躺在床上燒得不省人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忙打了急救電話。
向慎和朱薇本來就是心病,打了退燒針醫生囑咐了幾句就可以出院了。
兩人卻是怎麼也不敢回家,站在醫院門口對著,彼此都能看出眼里的心驚。
“要不……咱們找個酒店先住幾個晚上吧。”朱薇說道,“我總覺得那個……”
這會兒連穆星的名字都不敢說出來了:“有點不對勁。”
向慎剛點頭,冷不防兩人耳邊就響起了一個讓他們骨悚然的聲音:“誰不對勁呀?”
朱薇和向慎幾乎是彈開了幾米遠,看著站在旁邊的穆星。
“你怎麼過來了!”向慎厲聲問道。
穆星一臉無辜:“我聽阿姨說叔叔阿姨生病了,問了醫院地址,自己打車過來了啊。”
向慎看著他站在底下,影子正常的,眼神也是純凈無暇,心里松了一口氣。
就聽到這孩子神神的說道:“叔叔阿姨昨晚上都好好的,怎麼一下子都發高燒了?”
“不會是,撞邪了吧?”
日照在上,明明很暖,向慎兩人卻如墜冰窖之中。
他們呆愣愣的看著穆星,穆星卻眼睛一眨,仿佛剛剛什麼話都沒說一樣。
他沖著兩人笑:“叔叔阿姨早點回去休息吧。”
只是這笑,落在向慎夫妻眼睛里,是怎麼看,怎麼詭異。
他們堅強的了個車,把穆星送了回去。
自己到底沒敢,在附近定了個酒店。
可恐懼的種子一旦埋下,只會越長越大。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