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遙準備好了炸的年貨，洗手出來，就看到秦明軒站在屋檐下，臉上掛了一層憂愁和不舍。

“你這是怎麼了？”

秦明軒手想抱抱，在向清遙目注視下，默默收回去，“我怕是不能陪你們過年了。”

話音一落，向清遙原本以為自己不在乎的，結果心底沒來由的一痛，他這一走，孩子們肯定會傷心的。

不過沒有表現出來，道：“沒事兒，不能就不能唄，只要你哄好了孩子們，不需要跟我代的。

什麼時候走？我幫你收拾好行李。”

秦明軒想生氣又舍不得，真的沒有一點兒不舍嗎？

心里一陣挫敗，娘子的心就跟石頭似的，怎麼都暖不熱的嗎？

“不用了，我一個大男人，怎麼都能過，行李不需要收拾，先別忙著和孩子們說，我盡量拖幾天，最好能陪著你們過了除夕。”

“那不還是過了年了嗎？不是，你有事兒就去忙，別耽誤了大事兒，過個年嘛，每年都這樣，不需要你特意陪著。”

秦明軒突然生氣了：“你就一點兒不希我留下了嗎？好，如你所愿，我馬上走，行嗎？”

轉大步離開，背影帶著一層孤寂，向清遙愣住了，他發什麼火啊？

于清婉看到他們吵，秦明軒怒氣沖沖的，就來問一聲：“吵架嗎？”

向清遙后知后覺，也有些生氣：“沒有啊，突然就發火了，我還納悶兒呢，他來月事了嗎？

都說男人也會有那麼幾天喜怒無常，我看著像的。”

于清婉：“……”

“好好說話，到底什麼事兒？”

向清遙就跟說一遍，一攤手道：“就這樣，我好心為他考慮啊，反而兇我呢，我也是懵了，竟然沒有懟回去，沒有發揮出來，失策了。”

于清婉白了一眼：“你還想過去吵一架？你說說你，該聰明的時候怎麼糊涂了？人家是想陪著你過個年，你倒是好，有你沒你日子照樣過的態度，換誰不傷心啊？

我都覺得秦兄弟委屈的，大將軍，世家公子哥兒，皇上的寵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你是不曾有一點兒變心，臉都沒有跟你紅過，真的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呢。

這樣好的男人，妹子你要是不珍惜，姐都不知道你想找什麼樣的。”

向清遙聽著也有道理，道：“我想一個人過，什麼樣兒的都不要，當初也是因為幫他，收留在家里的，否則我也不愿意變這樣，跟他糾纏不清的，怪累的。”

話音落下，向清遙覺的氣溫降低了幾度，渾打個冷，變天了嗎？

“姑爺，您怎麼不進去啊？”

向清遙和于清婉對視一眼，都有種不妙的預。

果然，淺淺進來道：“奴婢看姑爺站在門口，剛想進來，怎麼又走了？臉那個難看啊，像是想殺人似的，奴婢看著都害怕。”

于清婉同看一眼：“自求多福吧，要是真的對人家沒那個意思，趁早說清楚，別耽誤了人家。”

這事兒于清婉支持秦明軒，對著這麼一個冷心冷肺的人，多麼熱的心腸都能寒掉了。

向清遙心復雜，好像這次是自己錯了吧？

晚飯的時候，秦明軒沒有來吃飯，向清遙心虛，不敢吭聲，肯定還生氣呢。

夏夏問道：“秦叔叔呢？”

于清婉看了一眼：“在書房的吧？夏夏去喊他來吃飯唄。”

“好，我去喊。”

冬至閑不住：“我陪你一起去啊。”

向清遙覺得秦明軒需要冷靜一下，阻攔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孩子們已經跑走了。

秦明軒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原本就因為向清遙冷淡的不像個人，很是挫敗，結果無意間聽到覺得和自己在一起覺得累，瞬間覺的一顆心拔涼拔涼的，比那井水里的寒冰都要涼。

站在窗邊想著過去的日子，好像從未表現出對自己的一點兒心，就像是對一個同伴，一個屬下一樣，從未有過哪一刻把自己當的丈夫了。

天黑了都沒察覺，屬下點燈都沒說話，像是雕塑似的。

倆孩子的腳步聲打破了一室寧靜，夏夏跑進來道：“秦叔叔，吃飯了，夏夏了，就等你一起吃了。”

秦明軒心中一，抱著親一口：“叔叔的乖兒，你們先吃吧，叔叔待會兒在這兒吃一點兒，還有事兒沒理完。”

夏夏抱著他的脖子，同樣親親下，咯咯笑起來：“秦叔叔的胡子好扎，呢，夏夏想讓叔叔陪著吃飯，阿娘說過，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事做不晚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做。”

秦明軒笑起來：“好，那就一起吃，夏夏乖兒，叔叔知道你關心叔叔呢。”

抱著夏夏去飯廳，冬至跟在后面，也扯著要抱抱，秦明軒把夏夏放在脖子上，一手抱著冬至，夏夏開心的大喊大，老遠都聽的到。

謝隋和秋白在討論文章，春拿著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他能安安靜靜畫一整天，是最沒有存在的孩子。

乖的讓人都能把他忽略了。

于念恩等的不耐煩了，夏夏走了，沒人陪他玩兒，怪無聊的，問于清婉：“阿娘，秦叔叔不是夏夏的爹爹嗎？為何他們也喊秦叔叔叔叔呢？”

滿屋子人都停下來了，看著于念恩不說話。

于念恩：“……”

好像說錯話了呀！

向清遙捂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這熊孩子，就不該長著一張。

于清婉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好，“等你長大了跟你說，先喝點兒湯吧。”

把堵上，這倒霉孩子，于清婉都想揍他了。

正好秦明軒抱著倆孩子進來，聽到了于念恩的話，秦明軒臉頰抖了抖，隨即恢復平靜，放下他們倆，笑著道：“讓你們久等了，吃飯吧。”

這頓飯吃的格外的安靜，夏夏和冬至那麼鬧騰，都察覺不對勁兒，乖乖吃飯。

于清婉心里嘆口氣，造孽啊，都是什麼事兒？

不過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秦明軒不是以前那個莊戶漢子，位高權重，肯定要回京師，將來孩子們也都會長大的，就算他們不問，外人也會提醒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家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