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又有新塘報送來了!”
這時候,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了進來,只見到史可法的義子史德威一臉慌張的進來,然后將塘報呈到了史可法面前。
“是虞城送來的?”
看到塘報上面署名后,史可法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虞城可就在歸德府黃河邊上,剛剛大伙一通分析,都認為韃子已經拿下歸德府,所以虞城這個臨河的要沖,肯定也是丟掉了,可沒想,這個虞城竟然沒丟?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虞城的守軍這麼給力嗎?
而且,就算沒丟,虞城也應該于清虜包圍之下,怎麼可能沖出重圍送出塘報呢?
史可法詫異之余,迅速地讀了起來,一讀他就意識到了況不妙,將軍與高杰等人去看。
“韃子沒打歸德府,而是從虞城附近渡河,初五上午,就過虞城向東南而去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大駭,還準備勸說一下眾人,派兵去支援一下徐州的黃得功,也出了頹廢的表。
“完了,完了!”
“是啊,虞城至徐州,才三百里地,初五到現在,韃子恐怕明天就會兵臨徐州了,再算上山東的韃虜,徐州哪還能保得住啊……”
“皇上,得功對不住您啊……”
黃得功嗚嗚的哭了起來,史可法也只覺一陣發抖。
山東,河南的清虜合兵之后,有十幾萬人呢。
十幾萬清虜,徐州豈能保住?
旁邊的劉良佐也適時朝史可法道。
“督師,徐州一敗,我大明朝就剩下河南三鎮這點兵了,就指這點兵馬,拱衛我大明的半壁江山,督師您可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對啊,督師,現在額們可不能妄,額們三鎮要是在戰場上打了,我大明連半壁江山都保不住了……”
高杰也適時道。
史可法聽罷,也覺這有道理,徐州一敗,山東的前親軍肯定是指不上了,大明朝的半壁江山,可就指揮他老人家手底下的河南三鎮了。
想到這,史可法連忙道。
“此言有理,傳老夫的軍令,河南三鎮現在,無令不可擅,另外……”
史可法看向高杰。
“讓歸德府多派些斥候徐州去,探探徐州的況!”
“督師放心,額這就派人去!”
這點要求,高杰還是會答應的,他連忙地點頭。
……
“殿下,清虜多爾袞大舉南下,已經到沛縣,距離徐州不過兩百里,是戰還是撤,還請殿下定奪……”
徐州城,初八這天清晨,朱慈烺就被眼下的壞消息給搞得焦頭爛額。
原來這個多爾袞,竟然不好好地在曲阜倒他的斗。
反而倒著斗,倒著斗,就南下找他的麻煩來了!
而且,多爾袞來得也真快——實際上不是多爾袞快,而是徐州距離曲阜太近了,只有幾百里地,對于機向來很好的清虜大軍來說,幾天功夫就能到。
“徐州當然是要戰一戰了,徐州地方,歷代大規模征戰五十余次,是非曲折難以論說,但史家無不注意到,正是在這個古戰場,決定了多代王朝的盛衰興亡、此興彼落,所以古來就有問鼎中原之說,我軍還是要守一守徐州的……”
“可是萬一清虜大軍過來,徐州被圍,可當如何是好?”
黑云龍十分擔心道。
他的話音才落,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了進來,只見到陳永福的兒子陳德一臉張闖了進來,一進來,就朝朱慈烺稟報了一個猶如晴天霹靂的壞消息。
“殿下,南邊出現了韃子!”
“你小子是不是糊涂了,南邊哪來的韃子?從哪來的?”
正坐著議事的陳永福瞪了眼兒子陳德,呵斥著說道。
陳德卻是抹了下額頭上的細汗,苦著臉道。
“真的是南面,南面出現了大韃子,咱們在南邊的糧隊,都被韃子的斥候給打掉了幾隊,眼下南邊已經被韃子的斥候給遮蔽了戰場,貌似韃子是要取宿州……”
“什麼……”
黑云龍騰地站起來,他凝視著地圖。
“不應該,不應該啊,淮北沒聽說有韃子繞過來啊,而且,就是有小人馬繞過來,也不至于能威脅得了宿州啊……”
“應該不是從山東過來的韃子,是從河南歸德來的……”
陳永福倒是反應了過來,黑云龍與朱慈烺二人齊齊一怔,而陳德這時候也稟報道。
“確實應該是從河南來的,這些韃子都是從西面出現的,八是從高杰的防區過來的……”
“壞了,這個高杰十有八九是當了漢了!”
朱慈烺猛拍大。
“肯定是當了漢了,要不然韃子能悄無聲息地從歸德過境,而且河南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河南戰場就是大敗虧輸,也能傳回來個信,這一個信也沒傳回來,不是他高杰當了漢,還能是什麼?”
陳永福也咬牙切齒道。
他心說,這個高杰先是流寇,又因為睡了李自的婆姨被招了安,現在又不要臉地當了漢了。
這活的一個三姓家奴啊。
“現在不是議他高杰當沒當漢,如何懲治他這個漢的時候,是該趕議一議,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王之仁提醒道。
“還議個屁啊,趕逃命,哦不,戰略轉進!”
朱慈烺騰的站起來,嚷嚷道。
“對對對,殿下說得對,這不是逃,這戰略轉進!”
陳永福也站了起來,心里卻是一陣苦,原本他們還琢磨著,等到膠東明軍,解同濟南的第二鎮,解東昌府第四鎮之圍,南北夾攻他多爾袞呢,現在好了。
他們反倒被多爾袞來了一個南北夾攻……
……
“不是慈烺,我大明這就敗了?”
從徐州城行營,被匆匆拽走,塞到了一輛馬車里面的崇禎皇帝朱由檢,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兒子朱慈烺,然后質問道。
這可是他頭一回駕親征,怎麼還沒打起來大仗呢,就宣告敗了?
這也太丟人了吧?
以后史書該怎麼寫他這個昏君?
崇禎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朱由檢正擔憂著自己的后名的時候。
朱慈烺已經板起了臉,糾正起了朱由檢的錯誤,他張口道。
“父皇,您這就是胡說了,這怎麼能敗?這不過是敵眾我寡,暫時的戰略轉進罷了……”
是啊,怎麼敗呢?
大明朝時至今日,還沒有損失多兵馬呢,有生力量全都得到了保存,多爾袞在山東,至今還沒有什麼斬獲。
而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年,朱慈烺當然清楚,什麼保存有生力了!
知道什麼,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了。
他現在最要的工作就是趕跑路,跑過淮河,然后依托淮河防線繼續進行他的抗清大業。
只有這樣,才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要不然,被圍在徐州。
多爾袞兩路大軍,十幾萬韃子,說不定還跟著數量相等的漢——朱慈烺現在已經誤以為高杰當了漢了,既然高杰都了漢了,那黃得功,劉良佐也不好說了。
所以,朱慈烺現在是慌的一,本不可能留在徐州,指揮著兩萬來前親軍,跟數量可能有二三十萬的清虜兵。
不用說,這肯定是打不過了,打不過就趕溜,要是跟崇禎一樣,跑路都不利索,那朱慈烺可就得出師未捷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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