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臣那個逆子,竟然投靠了韃子當漢,這可真是家門不幸,子不教父之過,請殿下懲治臣吧……”
大沽的統軍都督衙門里面,吳襄正跪在地上,在那數落著吳三桂這個逆子!
在得知吳三桂竟然投靠了滿洲韃子后,吳襄當時是覺五雷轟頂——他們一家子命可都在朱慈烺手上攥著呢。
吳三桂當了漢,那朱慈烺還能饒了他們?
怕是得一大家子一塊,整整齊齊地上路吧?
所以,在惴惴不安了兩日后,吳襄是主地跑到了統軍衙門,向朱慈烺磕頭認錯求饒。
坐在一張書桌旁,正讀著沈廷揚送上來,關于采辦盔甲的奏折的朱慈烺,此時聽完了吳襄的一番話,卻毫沒有生氣的意思,是呵呵一笑站起來,然后將吳襄給摻扶起來。
“吳老將軍且起,本宮也沒說要治你們的罪啊!”
“何況,平西伯投靠韃虜,也是無奈之舉……”
好嘛,當漢都無奈了?
這是不是說,誰都可以在“無奈”之下,當個漢嘍?
朱慈烺肯定不會殺吳襄全家的,他又不是李自,而且吳三桂可不是什麼忠臣,他既不忠于大明,也不忠于大清,殺了吳襄一家子,那就是跟吳三桂撕破臉了,而有吳襄一大家子在,將來說不定還能讓沖冠兄反水。
見朱慈烺態度如此和藹,一點也沒有治罪的意思,吳襄是長出口氣。
而朱慈烺又朝吳襄補充道。
“不過,吳老將軍,本宮還要你手書一封給平西伯!”
“殿下,信該如何寫?”
聞言,吳襄連忙抬頭,迎上了朱慈烺的目,他已經看出來了,朱慈烺暫時不打算跟吳三桂的關寧軍撕破臉,所以,自己一家老小,還是有些日子可以活的。
至于能活多久嘛?
那就要看自己的表現了,所以當下吳襄表現得格外配合。
“信本宮已經準備好了!”
朱慈烺重新坐下,在書桌上,正看著的奏折底下,翻了一陣,翻出來了一封信,這封信是得知吳三桂投降后,他吩咐陳睿智起草的。
“你照著信,謄抄一份,適當修改一下也可以,然后給本宮,本宮會派人,把信送到平西伯手上!”
“臣明白!”
吳襄連連頷首,然后看起來了這封信,信上的容并沒有什麼特殊之,無非是借吳襄之口,叮囑吳三桂,要保存實力,不應該與大明鋒,除此之外,還告訴吳三桂,大明這邊并不介意他投敵叛國,讓他耐心潛伏敵營,將來伺機反正……
代完吳襄事后。
送走吳襄這家伙,朱慈烺還不等坐下歇息一陣,就只見到潘國奇匆匆地跑了進來。
“殿下,殿下,臣手底下的斥候來報,北面有韃子,有韃子……”
“多?”
一聽到滿洲韃子出現在了自己北面,朱慈烺騰地站了起來,然后連忙追問道。
“足有五千人呢!”
潘國奇連忙回答。
五千個滿洲韃子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所以潘國奇此時額頭上已經冒出來了細的汗水,似乎這五千滿洲韃子,是不可抵抗無敵天兵似的,可以隨時踏平大沽一般。
可朱慈烺卻顯得格外淡定!
他呵呵一笑,輕蔑的說道。
“才五千,看來多爾袞是小瞧了本宮了!”
“韃子現在距離咱們有多遠?是從寧那邊殺過來的吧?”
“韃子距離大沽還有四五十里,大抵是從寧一帶殺來的,明日清晨,就能夠到大沽了,不過,大沽北面有衛河,所以,韃子暫時是威脅不到大沽,不過,臣覺得,殿下還是應該火速乘海舟南下……”
“不!”
朱慈烺一揮手,否定了這個建議,他騰的站起來,然后打量著潘國奇。
“不止不能走,本宮還要大沽,跟韃子打上一仗!”
說罷,朱慈烺朝一旁的侍衛隊里面黑明孝吩咐。
“把各鎮總兵全部來,議事!”
“韃子將至,只有五千人馬,本宮的意思是,全殲,或者擊潰,這來犯的滿洲韃子!”
當諸將到齊后,朱慈烺已經在統軍衙門的正堂,懸掛起來了一面剛剛繪制出來的大沽附近的詳細地盤,此時,他拿著一桿指揮棒,穿著一洗得有些泛白的鴛鴦戰祅,朝眾人說道。
“殿下,這恐怕不容易吧?”
“是啊,殿下,韃子兇得很,您沒見過韃子,連流寇都被韃子打得大敗虧輸了,咱們手上的這點兵力,哪跟韃子拼得起啊?”
“殿下,如今朝廷最要的,是浮海離開這北地這個是非之地……”
“東虜勢大,我軍不必與其糾纏……”
一時間,黑云龍,潘云騰,朱七,曹興忠,以及陳永福,都鎖起了眉頭,憂心忡忡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不過他們的意見,聽在朱慈烺的耳中,卻讓朱慈烺格外的不滿。
尤其是黑云龍,朱慈烺還以為這位從韃子那邊逃回來的老將,膽子大一些,能發表些提振士氣的話呢,結果這老頭卻不停地搖頭,明顯對朱慈烺的提議十分不看好。
反倒是被過來旁聽會議前親軍銃炮總教習漢斯,以及周遇吉,顯得有些自信,只見到周遇吉上前道。
“全殲臣沒把握,這得指騎兵得力,不過,僅僅只是擊潰韃子,臣倒是有六七的勝算……”
周遇吉的話一出口,五六雙眼睛就盯到了他上。
黑云龍為老資格的將領,更是皺起濃的白眉,朝周遇吉提醒道。
“周總兵,你當初可在韃子手上吃過虧的,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對啊,老周,你是跟韃子過手的,也斬獲有幾顆韃子的首級,你應該清楚韃子有多難打!”
曹興忠也附和了起來,可周遇吉卻是十分淡定的道。
“不怕,第四鎮有四千枝斑鳩銃,如果殿下能夠再把那十二門三磅炮配給臣,臣定能一舉將韃子擊潰!”
“周將軍說得對!”
這時,漢斯也通過翻譯的口,轉述起來了自己的看法。
“第四鎮的火力非常強大,在歐洲很多國家的陸軍,都尚且沒有如此強大的火力,而且第四鎮的兵都是銳的武士,他們擅長搏,刀法湛,紀律很高,且士氣旺盛,這樣的軍隊,絕對不是區區五千韃靼騎兵所能擊敗的……”
“何謂,這一戰還可以有十二門三磅炮投到戰場上,十二門三磅炮,用中國人的話來說,足夠讓韃靼人喝上一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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