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掉大部的降兵后，李自還沒等讓士兵們歇息一陣，不遠的李巖匆匆騎馬來報。

“皇爺，已經全殲東虜前鋒，就趕的部署撤退，另外，后面的營寨扎得如何？東虜現在又猛攻了起來，咱們得抓時間扎下營寨，然后將東虜拖在這里……”

“只要如此，就能把東虜給走了！”

“對，皇爺，咱們這一仗是損失不小，可東虜也沒好到哪去，死傷也就比咱們了一點，只要咱們拖他們個幾日，亳縣侯那邊再步步為營，將過來，東虜肯定得退……”

“嗯，抓準備，打掃戰場，把盔甲武收拾了，弟兄們的尸首就暫且放在這，頂多幾日后，額就帶兵來給他們收尸……”

當天下午。

多爾袞終于到達了上午戰時的戰場。

而當多爾袞停在戰場上時，一隊隊八旗騎兵則滾滾向前，追擊著那些個撤退的順軍士兵，一路上斬獲倒是不，因為劉芳亮部撤退的時候，雖然計劃很好，但還是因為清軍的追擊，而產生了些混，被清軍的騎兵追殺了一部分。

當然，饒是如此，劉芳亮還是功的率大部，撤到了遠順軍扎下的防線后面。

因為李自新設的防線，扎下來的幾座堡壘營寨，距離上午戰的戰場只有兩里地而已。

幾分鐘就可以跑至。

而與此同時，戰場上的慘狀，也讓多爾袞忍不住皺眉。

這戰場上起碼有四五萬尸首。

里面的刀槍弓箭，還有甲胄，李自撤退時已經盡數帶走了，這些東西可都好東西，只要有他們在，李自一年后就能再拉起來一支同樣的隊伍。

“睿親王，這可真是場大戰啊，都快趕得上松錦那會了……”

一旁范文程掃視著戰場，忍不住朝多爾袞道。

而洪承疇在看著戰場的同時，則是忍不住笑道。

“皇爺，您看見了沒有？這流寇留在戰場上的尸首，恐怕不止三萬，流寇的損失，要遠甚于我大順啊！”

“流寇還在昌黎，留兵了一萬，山海關那邊，應該也留了幾千人馬，盯著吳三桂他們，流寇出兵時，是十萬人馬，現在這損失了三萬多，昌黎有一萬，吳三桂那，再有幾千，李自邊現在恐怕也只剩下五萬了吧？”

“說的是！”

洪承疇的話一出口，多爾袞頓時就笑了，一旁的八旗軍將們，也出了難得的笑容。

是啊。

現在看來，他們的兵力貌似還占優勢呢。

一時間，原本因為李自抵抗頑強，死傷甚多的清軍，士氣又振作了起來。

而正如洪承疇所猜測的那般。

李自也覺自己的損失有些太大了。

此時，他正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劉芳亮道。

“你那損了六千老營？”

“是啊，若非額撤的時候，把白廣恩麾下的兵都撒在了后面當殿軍，只怕是損失會更多……”

劉芳亮重重地點頭，朝李自道。

聽罷，李自忍不住板起了面孔。

他咬牙切齒，看著此時營帳，這些個士氣略微有些個萎靡的軍將們，然后張口道。

“弟兄們，這一仗死了這麼多弟兄，額們大順，跟東虜的仇算是結下來了！”

“不過這一仗，也大抵到頭了，亳縣侯的人馬，估著已經到了南，到時候，東虜背后遇敵，前面又有咱們在，他們必定要退走，咱們這一仗，就功地把東虜驅逐出境了，到時候，好日子就來了！”

說著，多爾袞掃視著面前的老弟兄們。

這些弟兄們真的是為大順出了大力了啊，這一仗更是付出了的代價，絕對對得起李自發給他們的那點賞錢，發給他們的那點餉銀了。

現在對不起他們的是李自。

而李自也知道這一點，因為牛金星李巖已經叮囑過他了，再不給弟兄們足夠多的犒賞，弟兄們可就要徹底寒心了。

所以，在先告訴諸將，形勢一片大好，勝利就在眼前后，李自話鋒一轉道。

“朕這一次，大敗東虜，斬首數萬級，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捷，有此等大捷，山海關的吳三桂還敢跟咱們抵抗？怕是得不戰而降了吧？”

李自說的事實，他功地擊敗了寇的清軍，還斬首幾萬級，這消息傳到吳三桂那，吳三桂這個恐滿癥晚期患者，一見大順竟然連不可戰勝的滿洲兵都戰勝了。

而明軍可遠不是滿洲兵的對手，明亡順興，就是必然的了，他吳三桂也不敢違抗這天下大勢，降李自也是必然的。

而李自的話，也讓眾將頻頻頷首。

只聽李自繼續道。

“山海關一降，額們大順就坐穩了江山，朕到時候，也得好好讓咱們弟兄們過上好日子了，朕都想好了，凱旋回了北京后，額把那些個士紳大戶的家一并抄了，把他們的田土宅子給沒收了，到時候，額們大順的老弟兄們，老弟兄們一百畝地，一所宅子，外加二十兩家費，讓弟兄們娶婆姨，福氣！”

“新弟兄們，也有五十畝地，也分個小院，還有十兩的銀子拿，弟兄們以為怎麼樣？”

好嘛，李自總算是大方了點，他在發現自己實在沒銀子給弟兄們發賞后，終于決定發田土了。

反正牛金星已經告訴他了，這一仗打勝之后，關的士紳地主就是再不服他，也得認命了，屆時，就可以沒收他們的田莊，分給功臣將士。

這麼一來，就足夠激勵士兵們死戰了！

“皇爺圣明啊！”

聽到李自宣布的好消息后，在場的軍將們總算是出了笑容，紛紛高呼起來了圣明。

雖然他們都是將領，但李自對士兵們都這樣了，對他們這些軍將，只有更好啊！

高興是自然的。

幾人正高興著呢，李自又宣布道。

“除了這件事，剛剛副軍師還給朕提了個建議，收拾完韃子，招降了吳三桂后，額們派弟兄們守駐邊墻時，再押吳三桂當先鋒，去跟張獻忠這孫子打，然后，額再領著老弟兄們，去打江南，聽說那江南富的流油，是個花花世界，也該讓咱們弟兄們，到那江南，好好的發發財了吧？”

好嘛，李自現在兵力已經有些不夠——洪承疇估計得相當對，現在李自邊實際上連五萬人都沒有，他現在只有近五萬兵力。

而對面的清軍貌似還人多勢眾，自己屁后頭，還有吳三桂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所以，李自為了鼓舞士氣，發大順士兵主觀能。

連去江南發財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軍將們眼睛都冒綠了，營帳外頭站崗的軍士們，更是恨不得直接高呼皇爺萬歲！

因為誰都知道江南有錢。

讓他們這些當兵去平江南，還讓他們發財？

這不是明著告訴他們，到了江南能讓他們好好的搶上一把？

有了幾十畝的田莊，還能置宅子娶婆娘，又能到江南去狠狠地放搶一把，那還不得個個都搶個財主嘍？

所以，當李自的這個消息公布全軍后。

整個大順的軍營，一片歡呼，都嚷嚷要殺韃子，保大順，仿佛之前的戰并沒有發生過似的，這可把正在部署著八旗軍們進攻李自扎下來的那些個營壘的多爾袞給嚇壞了。

“特娘的，這個李自是怎麼回事？他死那麼多人，打了個慘勝而已，怎麼士氣還那麼高？”

是啊，多爾袞邊這些個八旗勁旅，都因為征戰不順，損失也有些慘重，而士氣低迷了——真滿洲人，總共加起來不過幾萬人而已，死了幾千人而且還有那麼多白甲兵，紅甲兵，盛京城估著都得家家戴孝了。（滿洲韃子人，死幾千個，怕是所有人都有親戚朋友死在戰場上，可不就是家家戴孝？）

而著士氣這麼高的對面，多爾袞就不免地有些皺眉了——敵人士氣這麼高，士氣高就不好打，接下來的仗恐怕沒他們想的那麼順利啊！

“洪亨九，流寇是怎麼回事？怎麼死的越多，士氣越高？”

“奴才也不知道啊！”

洪承疇也有些發懵了，不過，或許是看出來多爾袞有些萌生退意，他一拱手道。

“睿親王，主意已定，就不應再更改，何況，這一仗打這樣，若不取勝，退回遼東，王爺當如何自？”

洪承疇的話一出口，多爾袞的臉就是猛然一沉。

洪承疇的話點醒了他。

眼下，整個滿洲陣營里面，所有人都可以輕言退兵，但唯獨他多爾袞不能。

這一仗，三個王爺打沒了，兩萬漢軍打沒了，大清國又損失了幾千真滿洲，還不是普通馬甲，有許多紅甲白甲。

雖說戰果也不小，但卻未能劫掠到一個包奴才，一頭牲畜，沒搶到一個娘們，也沒搶到一文錢財貨，一石糧食，這要是就此收兵了，他多爾袞還能活？

回了盛京，豪格還不得糾結關打仗虧了本王爺貝勒，把自己給弄死？

想到這，多爾袞頓時出凝重之，他看向洪承疇，出尊敬之。

“洪先生說得對，本王這一次，不破流寇，誓不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