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已破京師，席卷天下，今有帶甲百萬，良將千員，如今關墻之外，更有甲兵十萬，蓄勢待發，隨時可踏平山海雄關，我主仁德，不忍看生靈涂炭，現遣我來勸降，若爾等還尚存一天良，就速速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仍不失封侯之位！”

曾經在松錦之戰，害死十數萬明軍的張若麒，此時出現在山海關在，正一臉的傲然，朝王永吉，黎玉田，吳三桂，高第幾人朗聲說道。

“貳臣賊子，在松錦害死了那麼多好弟兄，我今日必取你首級，告死去的弟兄！”

吳三桂怒發沖冠，大手一揮，命左右親兵上前，將張若麒給按跪在地。

張若麒本就是無恥小人，見此形，大駭不止，還不等他求饒，一旁的王永吉已然發聲。

“吾等應斬使明志！”

“來人，將他丟下關墻！”

“是，督師！”

王永吉話音落下，數個軍士隨即上前，抬住張若麒的四肢，不顧其掙扎與求饒，隨即，將其拋出城墻。

伴隨著一聲凄慘而又短暫的慘聲。

砰的一聲。

城墻下傳來一聲巨響，從山海關那十數米高的關墻拋下張若麒被活活摔死！

“進攻！”

遠目睹此形的李自憤然站起，隨即下令道。

轟隆轟隆，炮聲隆隆，李自筑起的炮壘的炮兵，一刻不停地進行開火，而在炮火的掩護之下，一隊隊大順士兵，開始扛著云梯，推著盾車，朝山海關殺去。

山海關這邊的廝殺，在進行著的同時。

視角于轉到西北方向，多爾袞從昨日便開始起程，此時前鋒白甲哨騎已經突至凰山一帶的清水明月關，此關乃是從喜峰口至山海關這段長城的一大險關，在凰山上修有十二座堡壘，關墻依山勢而建，戚繼總督薊鎮之時，曾在此練兵修整，時至今日，此地仍是一個險要的關口。

不過如今，清水明月關尚在，但關墻之上，卻無太多兵丁駐守，只有唐通所部，駐扎永平時，在關墻上留有的一個百戶而已。

一個百戶，百人而已，眼見東虜哨騎已至，也顧不上堅守關口，而是一溜煙逃了個。

至此，清軍前鋒輕而易舉，奪取了這麼一個重要的關口，使得多爾袞的大軍，可以接下來的一日間，從容經此關門，到達李自的背后。

……

二十三清晨。

天還未亮，李自便被吵醒，只見到親衛前來稟報。

“皇爺，唐總兵有要軍稟報！”

“哦？”

李自微微皺眉，但還是下起床氣，坐了起來，不多時，唐通進來一臉焦急的稟報。

“皇爺，我手下駐清水關百戶來報，昨日東虜前鋒已經到了清水關外，眼下，怕是正在大舉過關……”

“什麼？”

聽到這，李自臉大變，隨即詢問。

“滿洲兵來了多？”

“不清楚，但據以往來看，則三五萬，多的話，可能有七八萬之眾……”

唐通皺眉稟報。

聽罷，李自也顧不得休息了，他連忙下令。

“派干斥候去探，探馬要撒出去百里，另外，召集諸將群臣軍議！”

不多時，諸將來齊，被來的將領里面，投降的明軍將領們皆是憂心忡忡，因為他們深知東虜的強大，反倒是李自麾下的劉芳亮，劉宗敏等將帥，卻顯得格外的淡定。

“皇爺，滿州兵以往只是聽說過，這一回敢來，額們定教他們有來無回！”

“對，以為額們大順是跟明軍似的？見了東虜只會跑？哼哼，這一回非把他們屎給打出來不可！”

聽著一旁大順軍將們自信的聲音，唐通，王承允，白廣恩幾人，卻只覺冷汗直流——這些流寇也太大膽了吧？

那可是東虜啊？

真以為是好欺負的？

等你們領教了他們之后，就曉得他們的厲害了。

“這東虜還是厲害的！”

李自的聲音響起。

“而且，東虜來勢洶洶，更好抄了額們的后路，要是他跟山海關里頭的吳三桂來夾攻額們大順，那額們大順可就危險嘍……”

李自的話音落下，眾人臉不由一變。

“皇爺，那您的意思是？”

劉宗敏問，李自看向了李巖。

見此，副軍師李巖站了出來，朝李自說道。

“皇爺，東虜來勢甚大，即便是不與明軍兩面夾攻我軍，亦會肆京畿，我大順定鼎幽燕，若是再讓東虜肆京畿，豈不讓天下人失？臣之見，應留兵一部，監視山海關之兵，其余人馬，則一并西去，抵抗東虜，另外，需快派遣人馬，去通報京城，命丞相及諸領京中兵馬，堅守京師，及京畿諸城，防備東虜攻打……”

“不錯！”

李自點了點頭，朝李巖道。

“傳令下去，唐通，你繼續留于此地，看好關門的吳三桂，朕則親提大兵，驅逐了東虜后，再來與你會合，繼續攻打山海關！”

“臣領命！”

唐通連忙頷首，心里卻是打鼓——李自此番領兵西去，與東虜鋒，能不能打得過啊？

……

“督師，督師，流寇似要退……”

王永吉正在箭樓上歇息呢，昨夜流寇夜襲，好不容易擊退，如今他好不容易得以安歇片刻，結果還沒睡上兩個時辰，外面便傳來了高第的嚷嚷聲。

“流寇要退？”

王永吉意識恢復后，瞬間從床上下來，帶未解就睡的他，匆匆下床，顧不上穿上鞋子，便沖出箭樓。

“然后，從高第旁穿過，到達垛口后，往城外眺而去……”

“千里鏡！”

一旁匆匆跟來的高第趕忙將遠鏡遞上，王永吉眺而去，只見敵營之中，軍士兵馬大舉西去，只留有一小部人馬，仍在關門之外扎營壘，頓時，他陷了深思。

“流寇才攻了不過一日而已，損失微不足道，怎會輕易收兵退走？”

“督師，許是東虜兵寇了！”

這時，空氣里傳來了吳三桂爽朗的大笑聲。

“不錯！”

王永吉瞬間贊同，他呵呵一笑，手著關墻垛口。

“應當是東虜兵至，流寇這是要去迎擊東虜，顧不上我等了……”

“督師，既是東虜兵至，不若派兵出擊，與東虜兵合攻流寇？”

高第提議，當即就被吳三桂，王永吉給否定了。

“兩虎相爭？正是漁翁得利之時，為何非要摻和其中？我關寧軍，坐山觀虎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