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扯了扯，「大人說笑了，我來此是為了表達關心。」

楚瓊不蠢，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許清凝算計，他怎麼可能還識不破的謀？

先是許清凝選妃當日的滿臉紅疹，再是王九運走的那批假的賑災款，最後是齊毅的死。

假意合盟，實際上屢次背刺他。

榮王捅的這一刀，和不了關係！

按理來說，楚瓊應該憤怒的，可偏偏憤怒之中生了點別的愫。

他還從來沒遇過許清凝這樣的人，渾所有孔的興點彷彿被點燃。

他想戰勝，他想得到的臣服！

「讓你失了，我活得好好的。」

楚瓊從病榻下來，他振了振袖，走起路來和沒事人一樣。

許清凝注意到了，他上的真實傷口很淺，而他所表出來的病怏怏狀態，都是假的。

是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被刺死呢？

「首輔大人還真是險狡詐。」

「彼此彼此。」楚瓊緩聲說。

「郡主可真是害的我好苦啊，我費了那麼多力去追蹤王九，結果追到了一個假的王九，還有一批假銀子，你猜我當時是什麼反應？」

許清凝：「你大概恨不得將我碎萬段吧。」

「何止是碎萬段？」楚瓊低頭盯著許清凝的臉，「我想剝了你的皮，再敲碎你的骨頭，讓你茍延殘地跪在地上，對我搖尾乞憐……」

他冷粘膩的眼神，彷彿就是他手中的刀，讓許清凝有些不適。

「可是我還沒做什麼，你就又送了我一份大禮啊，就是齊毅的死。」

許清凝：「我都吩咐過你的人了，讓他們把理乾淨點，誰讓他們不呢？」

「這就是你的險之！」楚瓊的聲音冷下去，「你算到了我對你的心思，在我眼皮子底下陷害了我。」

許清凝笑道：「首輔這話說的，還真是恨我骨啊，你若無害人之心，又豈會被人所傷呢？」

他掌風掃過，已是凜冽殺意，可紋不。

楚瓊這才稍微有點了解許清凝這個人，「不怕死嗎？」

許清凝敢來，是因為相信楚瓊不會，前世他那麼恨，都沒有殺了。

他最喜歡摧毀別人所有的傲骨，以此那至高無上的權，死亡太無趣了。

許清凝：「既然攤牌了，我們也不用裝下去了，你我之間已死局，必須有一個人輸。」

楚瓊還是不明白，打從一開始就不明白，許清凝這無端的恨意是怎麼來的？

「你為何如此恨我？」

「恨你的人又不，個個都要理由的話，你不累嗎？」許清凝移開目，將那些痛掩藏，「你這些年來，害死了多忠臣，屠殺了多無辜，你自己心裡清楚。」

楚瓊諷刺道：「呵，我竟是想不到，平郡主還有一副菩薩心腸，你要為那些慘死的人報仇嗎？」

許清凝是為自己報仇，不為別人。

「你說是就是吧。」

楚瓊雖然對許清凝起了興趣，但並沒有把放在眼裡，「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許清凝輕描淡寫地說：「五年前的賬本，在我手中。」

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五年前，蕭家軍十萬將士戰死沙場，楚瓊為監軍，他回來后，將戰敗原因歸為統帥剛愎自用、用兵不當。

實際上是楚瓊從中作梗，他貪了軍餉，導致前線戰士飢不裹腹、無力抗敵。

那十萬將士著肚子，拚死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是沒讓敵軍踏東齊國土。

可悲的是，為國捐軀的將士，沒有得到國家的尊敬，反而背上了戰敗的罵名。

許清凝每每想起，都不由悲嘆。

楚瓊陡然激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許清凝。

「吳海竟然把賬本給了你？你什麼時候和戶部尚書勾結的？」

許清凝嘲笑道：「你也有猜不到的地方啊，可惜晚了，那賬本我藏得好好的，我若是死了，立刻會有人將其公之於眾。」

「十萬將士的恨，無數百姓的恨，還有……蕭家的恨，首輔大人啊，你真的扛得住嗎？」

得民心者得天下，楚瓊真的敢與全天下為敵嗎？

就算他敢，他的皇位坐得穩嗎？

許清凝一臉無辜，說出的話字字殺機。

今日來，是要讓楚瓊意識到。

他們之間的主導者，一直都是！

果然，楚瓊緒失控了。

他把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砸了，恨意在心頭灼燒，燒得他無完，好痛！

他真想直接擰斷許清凝的脖子，真想啊……

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許清凝轉離開。

的背影嫻靜文弱，卻散發著耀武揚威的氣勢。

……

許清凝出來后，自己也是生了一冷汗，和楚瓊打道真的太累太累了，稍有不慎就是死無全。

「紫蘭，你等下把這封信給戶部尚書吳海。」

紫蘭接住了，「好。」

實際上，許清凝本沒有賬本，吳海怎麼會把保命的東西給？

可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楚瓊信不信。

現在楚瓊已經相信了賬本在許清凝手中，那麼吳海對他而言就沒用了。

沒用的人，就該死啊。

如果許清凝沒猜錯，楚瓊很快就會對吳海手。

這時候，向吳海遞出救命稻草，他如何會不肯呢？

許清凝笑了起來，得到了那個賬本，也就等於拿了楚瓊的死。

眨眨眼看向天邊黃昏，日子彷彿一天天好起來了呢。

……

許竣已經在家裡等許清凝很久了，可算看見回來了。

「你說你好不容易從鄉下回來了，一天天往外面跑幹什麼？你要記得，你是個兒，不要總幹些拋頭面的事。」

許清凝對許竣的話，向來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沒進過心裡，「嗯嗯。」

許竣引出了自己目的，「之前，本王不是和你提起過那梁家的公子嗎？」

許清凝：「哪個梁家？」

「就是翰林學士梁大人啊，他有個獨子，年齡和你相仿，名梁博，你看看這是他的畫像……」

許竣趕讓丫鬟把畫像拿過來，在許清凝面前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