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眠舟給倒了杯茶,聲說道:“如今,三個死者中,殺害陸尚書的兇手已經找到,接下來你也可以輕松一些了。”
“但愿如此。”林霜遲心里卻不覺得樂觀。
要知道,萬壽節到現在也才過去幾天,便有三人死于非命。
更甚者,還有種錯覺——
王石認罪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這覺來得莫名其妙,卻又不容忽略,以至于在沉思時,多有些心不在焉。
蕭眠舟暗自嘆息,隨即把茶杯塞到的手里,“先喝茶。你若是覺到不對,稍后本王幫你理一理這一樁案子里的因果脈絡。”
林霜遲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角,又抿了一口茶水,覺嚨里的干稍稍緩解,才放下茶杯,拿出紙和筆,攤到蕭眠舟的面前。
“嗯?”蕭眠舟挑眉看,似是不解。
林霜遲只道:“王爺不是說,幫我理一理嗎?”
“……”
蕭眠舟先是一怔,而后看著,笑了出來。
那頰邊的小酒窩隨之突顯而出,淺淺的,笑起來的時候就像盛滿了馥郁的佳釀,令人覺如沐春風,又帶著些許微醺之意。
他眸中的寵溺似滿月即將溢出,饒是林霜遲再如何遲鈍,此刻也在他的注視下,不控制地紅了臉頰。
好在他也沒有趁此逗弄,而是認命地拿起筆,在紙上開始涂涂畫畫。
“從萬壽節至今,一共死了三個人。不管是花園里的阿秀,禮部尚書府上的陸高明,還是驛館里的邱康,皆是死于蠱蟲。”
“不對,”林霜遲打斷他的話,糾正他,“驛館里的邱康,死于刀傷。兇手砍下他的腦袋,才把他送上黃泉路的。蠱蟲并不是他真正的死因。”
此刻,思緒一上來,直接搶過蕭眠舟手里的紙和筆,自顧自地分析起來。
“先找共同點。阿秀與陸尚書死因相同,又與邱康不同。”
“不同點在于,兇手殺這三者,似乎并無關聯。阿秀只是昭華公主邊的小小宮,暫時查不到與陸尚書有什麼明面上的關系。但與邱康的關系……他倆的關系……”
林霜遲陷遲疑中,咬著筆頭,似在糾結著什麼。
蕭眠舟卻在紙上替畫下重重的一筆,“阿秀與邱康的關系,說白了就是圍繞著阿桑娜公主而引申出的矛盾糾葛。如此一來,阿桑娜公主在這個案件中也不容忽視。”
經過他的提醒,林霜遲便也點頭,“你說得對。阿桑娜公主未必就真的置事外。更別說,今天抓到的這個王石,還是保護的侍衛。”
“王爺,你覺得有必要傳喚阿桑娜公主嗎?”
若是尋常人,林霜遲想找人就直接去找了,并沒有這麼多顧忌。
但阿桑娜不同。
不僅是北蠻使臣中的一員,還是個弱的,要是被他們嚇壞了,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蕭眠舟卻道:“你想找,那就去找。萬事有我。”
如此霸氣的話語,此刻聽來卻如天籟之音。
林霜遲心中生出一抹,但秉持著“能不麻煩就不麻煩”的原則,并沒有立刻派人去請阿桑娜公主,而是湊過去,又在紙上添了一筆。
“從目前來看,阿秀與邱康存在矛盾關系,而宮宴那會兒,邱康也曾經離開設宴的大殿,前往花園,甚至在花園附近的墻下留下一堆破碎的茶壺碎片。如此一來,兩人之間是否有直接接,就變得不確定了。”
蕭眠舟直接問,“你認為,他倆是否有過接?”
對此,林霜遲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眼神堅定道:“有。”
“嗯?怎麼說?”蕭眠舟問。
林霜遲:“我們先來說說邱康的機。在進宮赴宴時,阿桑娜公主在宮門發病,因馬車停滯不前而引起昭華公主的不滿和刁難。”
“那日我也在場,自然也看到昭華公主及其婢對阿桑娜公主的出言不遜。邱康又對阿桑娜公主的不一般,極有可能會因此事而想給昭華公主和阿秀一個教訓。”
“可是,他不過是個侍衛,恐怕沒有機會去報復昭華公主,那麼對阿秀下手也是有可原了。”
“我再做個假設,當時宮宴上,阿秀離開設宴大殿,前往花園,無意中撞見邱康與別人的矛盾。邱康本就想教訓,如此更是沒有了顧忌。”
“我認為,這個機完全可以立。”
之前,林霜遲還有些猶豫,但經過這次的分析后,的猶豫便化作堅定了。
不為別的,只因沒有再低估邱康對阿桑娜公主的意。
那樣一個人,或許真可能為了替阿桑娜出口氣而害死一個人。
聽到如此肯定的回答,蕭眠舟便慨道:“這麼說來,你已經認可了邱康的殺人之罪。但如今邱康已死,這樁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聞言,林霜遲心里的確有些沮喪。
但稍稍一想,又搖頭,“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獲。至我已經知道,阿秀的死與陸尚書的死,不是一個質。”
“嗯?”蕭眠舟不解地看著,隨即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了。
所謂的“不是同一質”,應該指的是阿秀之死與陸尚書之死無關。
極有可能,阿秀之死不在兇手的計劃當中。
可如此一來,誰到底才是兇手?
林霜遲眉尖微蹙,片刻后,才道:“我現在懷疑,兵部侍郎已經遭遇不測了。”
“因為沙遠與陸高明曾經去過南疆?”
“對。”林霜遲分析道,“現在,極有可能死者已經變四個人。其中,阿秀與邱康的死互相有關聯。而陸尚書與沙侍郎也有不可分割的關系。前者,有可能是為了私仇,后者極有可能是與南疆之事有關。”
“王爺,這個兇手,不一般啊!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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