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過獎了。”顧廷之緩緩說道，“我只是與林霜遲有過幾面之緣，卻是沒有正面手的。不過，據我所知，林霜遲此人極其自信，并且擁有十分敏銳的直覺。正如二皇子所言，若想要干擾、甚至是引導的查案思路，只怕沒那麼容易。”

蕭眠逸遂問，“堂弟云游四方，又見多識廣，可有想出什麼辦法？”

雖說顧廷之常年不在京城，但他的足跡可謂遍布天下，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眼界和見識要略勝他一籌。

是以，他問出這句話時，心里是沒有半點不服氣。

顧廷之卻不敢了這恭維，站起，態度謙遜道：“二皇子說笑了。不過是走的路多些，稱不上什麼見多識廣。不過，我倒是知道林霜遲的弱點，興許能夠發揮一些作用。”

“什麼弱點？”

幾乎大殿的人都齊唰唰地朝他看過去。

顧廷之似笑非笑道：“弱點之一，便是上被種下了蠱蟲，一旦聞到蘇羅香，便會陷昏迷狀態。可以利用這個弱點，在特殊時候阻撓的行。”

顧蓉蓉若有所思地點頭，“這個弱點，的確很好利用。”

可顧太師想到的是另外一回事兒。

“你可知道此種蠱蟲的化解之法？”他問。

顧廷之點頭，又搖頭，“我雖不知化解之法，有人卻知道。”

“是誰？”

“南疆皇室的人。”

顧蓉蓉卻驚出聲，“這次進京祝賀的使臣里，便有南疆的梁王殿下。林霜遲會不會趁此機會去解了的蠱蟲？”

這也正是顧太師等人的疑問。

顧廷之卻道：“娘娘請放心。進宮之前，我已經讓人去盯著了。至，現在還不曾見去找梁王殿下。而且，我還懷疑，本不知道這回事兒。”

“何以見得？”顧太師難得起了興致。

顧廷之道：“有關于林霜遲蠱蟲的事，我也是詢問過南疆公主，才知道其中幕的。這種蠱蟲一共有兩只，為何會被種到林霜遲的，想必太師比我更清楚了。晚輩就不在這里班門弄斧了。”

顧蓉蓉等人臉上紛紛出不敢置信的神。

聽這意思，似乎林霜遲的蠱蟲還與顧太師離不了干系？

顧太師卻恍若未覺，自顧自地問道：“是否還有其他弱點？”

“有。”顧廷之面如常道，“弱點之二，林霜遲極其擅長推理，不會輕易喪失理智。若想讓失去理智，除非拿云家的事兒來做餌。而且，這些年一直在想辦法替云家翻案。這次離開鄉下，參與到姑蘇和京城的命案中，實際上也是為了搜集當年云家被冤枉的各種證據。”

顧太師似要拷問他，“你說的這些，稍稍查一下就能知道，又與老夫所說的問題有何益？”

顧廷之笑瞇瞇道：“您不是想干擾、甚至是引導的查案思路嗎？若是能借云家的事，把往咱們所想的方向去走，既能干擾，又能利用的能力替咱們辦事。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

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陷沉默之中。

不過片刻，蕭眠逸拊掌驚嘆，“廷之堂弟言之有理。只是，該如何利用云家的事？”

話雖這麼說，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他的母妃和顧太師。

當年，云家出事時，他年紀還小，在這問題上并無太多發言權。

如今自然也不好貿然開口。

顧蓉蓉瞥了下自己父親的臉，弱弱道：“我倒是覺得，廷之的辦法很有效。本來，林霜遲那賤丫頭就三番五次地挑釁我的威嚴，甚至還利用查案之機肆無忌憚地搜集證據，我早就很想收拾了。若是能趁此機會除掉，豈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是哪個字到了顧太師，他居然當場說道：“若想除掉林霜遲，何須咱們出手？”

顧蓉蓉卻以為他被氣到了，遲疑道：“父親，那賤丫頭可不是好對付的人。之前好幾次都被躲了過去……”

“那是你蠢。”顧太師毫不留地罵道，“這本來就可以借刀殺人，結果你卻親自上手，沒被找到你的把柄，都是你幸運。”

顧蓉蓉一怔，“借刀殺人？借誰的刀？”

然而，顧太師點到為止，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起離開前，特意把顧廷之出去，似乎要吩咐些什麼。

顧蓉蓉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忽而問蕭眠逸，“聽說你們在前朝搶了不那個人的朝廷職？”

“對。母妃覺得此舉有何不妥嗎？”蕭眠逸問道。

顧蓉蓉搖頭，著眉心道：“這些年，與那個人的明爭暗斗從未停止過，說一千道一萬，也都是各憑本事罷了。只是，你們也不要做得太不留面……”

蕭眠逸卻以為在擔心自的安危，便安，“母妃放心。無論前朝斗得如何，兒子都會護您周全。”

“母妃擔心的不是這個。”顧蓉蓉耐著子跟他解釋，“有你們在，那個人還不敢對母妃怎樣。只是，兔子被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那本不是兔子。”

蕭眠逸卻頗是不以為然。

就算不是兔子，還能是真龍天子麼？

真龍天子還是他爹呢！

見他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顧蓉蓉便問出心中的疑，“之前雙方不是維持著平衡，維持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開始手了？”

“母妃您說錯了。自從林霜遲在姑蘇破掉齊正清的案子后，彼此間的平衡早就被打破了。更別說，之后林霜遲助那個人拿下了‘三尚書六侍郎’的職。就算不是現在，不久之后，前朝也會出現。只是，與其讓那個人主挑釁，倒不如咱們先發制人。”

提起這個，他溫潤如玉的面龐上布滿了霾之。

一想到他們顧家人曾經吃過的憋過的氣，他便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之火。

“這些事，聽你外公的話，你不要來。”顧蓉蓉擔心道。

蕭眠逸臉忍而克制，點頭，“兒子明白。不過，若是兒子娶了林霜遲……”

“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