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震驚后，林霜遲出于對李氏的懷疑，對這個消息只是半信半疑。而后，話音一轉，又問：“殺人的弓弩是怎麼來的？現在在哪兒？”

“那是我在山上撿到的，應該是獵戶打獵丟掉的。至于現在在哪兒，”李氏嘲諷一笑道，“殺人用，自然是用完就銷毀了。”

李東明了下，眉頭擰得的，嘀咕了句，“從這說辭來看，一切似乎都無懈可擊啊。”

可林霜遲并不這麼想，起走到李氏面前，突然出手，掰了下李氏的手腕。

“啊——”

李氏猝不及防地了一聲，臉慘白如紙。

林霜遲卻冷笑了下，十分肯定道：“你在說謊！”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被的目盯著，李氏突然頭皮發麻，心虛地低下頭，悶聲否認，“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說謊……”

這時，玄硯突然從門外走進來，把一疊紙遞給林霜遲，“林大小姐，您之前要查的東西，屬下已經查到了。請您過目。”

“辛苦了。也替我謝謝王爺。”

玄硯點頭，走到一旁，不打擾的審問。

林霜遲翻了翻那幾張紙，在看到某個名字時，雙眸倏地瞇起，混沌的思緒像被一把巨斧驟然劈開，某些被忽視的線索突然拼湊起來。

一瞬間，思緒也跟著明朗了幾分。

彈了彈那幾張紙，盯著李氏，好半晌都沒說話。

等李氏終于有點沉不住氣了，才從中出一張，遞了過去，冷聲問道：“這把弓弩認得嗎？”

李氏掃了一眼那張紙，又小心地瞥了瞥林霜遲，搖頭，“沒見過。”

林霜遲卻看向李東明，說道：“知府大人，麻煩去取一把普通的弓弩來。”

“屬下這就去。”陸捕頭當場應道。

不一會兒，他去而復返，同時把弓弩放到地上。

“你把它拿起來！”林霜遲神淡淡的，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李氏一不。

“拿起來！！”林霜遲再次沉聲命令。

李氏心尖兒一，猶豫了好一會兒，像是豁出去般，出手，握住弓弩。

誰知道，哪怕用上雙手，都沒能把那把弓弩拿起來。

這時，頭頂又傳來林霜遲的嗤笑聲，臉紅了又白，恐慌如水般幾將淹沒。

林霜遲也不跟打啞謎，說道：“地上這東西，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弓弩，可你都沒能拿起來。而你在山上隨便撿到的，只會比這把弓弩更加沉更加重，試問，你又怎麼拿得起來？又怎麼用去殺人？”

“你知道它怎麼使用嗎？知道怎麼發毒針嗎？知道怎麼毒針上的毒去哪兒買嗎？”

一連串的質問，夾裹著千斤之力，直直朝李氏的頭頂下去。

越聽下去，子越無力，直至最后癱在地上。

一深深的絕把籠罩住。

心里知道，這個人已經揭穿了的謊言！

這時，林霜遲再出一張紙，“這上面的字認得嗎？”

李氏剛抬起眼皮，突然又聽念叨了句，“哦，我忘記了，你不認得字……”

那一瞬間，李氏恨不得以頭搶地。

林霜遲卻笑了，抖了抖紙張，說道：“這上面的字，寫的是‘李蕙娘’三個字。是在貧民巷那家打鐵鋪拿到的。現在你說，不認識？”

李氏瞳孔驟然一，突然閉上，眼神流出一驚恐。

而林霜遲似乎不在意的反應，從隨小布袋里拿出兩樣東西，繼續道：“這短一些的細鐵，是在你失蹤那日，從土屋中找到的。而這稍微長一些的，則是在齊府花園葡萄架下找到的。我想，你應該不會陌生。”

直到此刻，李氏終于意識到林霜遲的可怕之，哆嗦著，“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見過……”

“行。你沒見過，那就是有人冒用了你的名字，去打鐵鋪打了細鐵。可是，細鐵怎麼會跑到你家里？而且，在此之前，我也問過齊府的花匠，有人看到你特意把細鐵纏到葡萄架上，原因是你認為那葡萄架要歪倒了。你現在跟我說，你不認識？”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認識……”

“要不，我讓那名花匠來跟你當面對峙？”林霜遲冷笑。

李東明跟著繞了那麼久，終于聽指出其中的矛盾點，頓時茅塞頓開。

他猛地拍了拍桌子，怒道：“李氏，你再不從實招來，本不介意給你用刑。”

李氏子一抖，瓣一下子被咬出鮮。

但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想過要承認半句。

林霜遲腦中已經串好了整件事的經過，不介意的無聲抗議，繼續道：“這細鐵用很大，不是嗎？可以讓潛伏在五層塔的人跳到三層塔，那人替你殺了齊尚書后，就把這個東西丟給你理，甚至讓你替他頂罪。”

“我好奇的是，那人許出什麼承諾，讓你這麼寧死都要替他背下這口殺人的鍋！”

許是的臉過于灰敗，林霜遲又刺激：“二狗尸骨未寒死不瞑目，你卻不想著替他報仇，你配做他的娘嗎？”

打蛇打七寸！

林霜遲知道，李氏的七寸就是“二狗”！

果不其然，本來李氏還蔫蔫地趴在地上，一聽到這話，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反駁，“不！我沒做錯，我就是在替我的兒子報仇！我殺不了齊正清這個人面心的混蛋，就讓別人替我去殺！”

“你確定是在報仇，而不是助紂為？”林霜遲搖頭，那神似可惜，又似無奈。

李氏愣了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什麼助紂為？”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幫你殺掉齊正清的人，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李氏臉白得像鬼一樣，連忙搖頭否認，“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會的！

那個人，不會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