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人太需要這樣的消息來釋放力了。看到全軍上下有人抱頭痛哭、有人手舞足蹈、有人滿地打滾的樣子，阿魯臺也明白了，不讓他們好好泄一番，這幫家夥恐怕是沒法恢複正常了，更別帶著他們去打仗了。

於是，韃靼太師乘興宣布，全韃靼人狂歡三三夜，然後殺出大漠去！

“嗷！嗷！”所有的韃靼人高興地嚎起來，有韃靼貴族不知足道：“可惜沒有酒，狂歡總是了點味道。”

這區區事，又怎能難住偉大的韃靼太師。阿魯臺笑著對眾韃靼貴族道：“誰沒有酒？”著他雙手擊掌，便有數百韃靼軍士抬出百餘壇酒來。

眾韃靼貴族的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紛紛失聲道：“太師莫非會變戲法不？”

那阿魯臺得意極了，哈哈大笑道：“這是老夫出征前在此藏下的酒，本是……”阿魯臺本想，本是用來做‘慶功酒’的，但此此景怎麽開不了這個口，隻能嘿然一笑道：“算了，不提也罷。”

“爹啊，不是俺你，藏了這好東西，咋不早拿出來？”阿布隻安還埋怨開了。

“你懂個屁！”阿魯臺罵道：“頭兩一個個虛的站都站不住，老夫把酒拿出來還不全都喝死！”到這，阿魯臺自己都佩服自己，怎麽知識這麽淵博？可惜阿布隻安埋怨完了，就一溜煙兒跑去搶酒喝了。

正準備炫耀一下養生知識，結果沒了聽眾，讓老太師到很是不爽。

眾韃靼貴族哪裏還顧得上聽老太師吹牛，一個個撲到酒壇邊，拍碎了泥封，對著壇口猛灌起來。對這幫酒鬼來，一個多月滴酒未沾，簡直比殺了他們都難。

大狂歡這就開始了，韃靼人的狂笑大傳遍了綠洲，傳到了大漠之上，一直傳出十幾裏。就連那些在外警戒的斥候，也被這聲音吸引了。

“後麵這是怎麽了？”眾斥候問向剛剛從綠洲出來換班的同族。

“兀良哈人抄了明軍的後路，咱們就要反敗為勝了，太師命令狂歡三日，還拿出了珍藏的酒！”

“酒？”那些斥候登時眼冒綠，肚子裏的酒蟲攪得抓心撓肺，哪裏還有心思在外警戒？恨不得這就趕回去痛飲酒。

正好可以回去休息的斥候，在眾同僚羨慕的目下絕塵而去，還不忘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給你們剩不下酒，還剩不下酒壇子嗎？”

此言引得眾斥候憂心忡忡，紛紛急道：“萬一等咱們回去，沒了酒怎麽辦？”

“咳，反正明軍也不可能到大漠裏找死，咱們在這裏傻轉悠吃沙幹啥？還不如回去喝酒來的痛快！”有大膽的提議道。

“有道理，這些連個人都沒看到。”眾人眼前一亮，紛紛附和道：“趕回去喝酒才是正理！”

“那誰來警戒？”也有責任心尚未被酒癮幹掉的。

“咱們先回去取了酒，再回來就是，莫非這會兒功夫明軍就殺過來了？”眾斥候已是酒蟲上腦，自我開道。至於回去後還會不會再回來，那就隻有長生才知道了。

找到了自我安的借口，所有斥候一同開溜……這幫家夥顧著趕回去喝酒了，誰也沒注意到。遠，幾個土黃的影尾隨在他們後……

那幾個影沒有騎馬，僅憑著兩條，竟能跟上騎兵的度。吊在韃靼斥候後行出十幾裏，那幾個全土黃裳，帶著土黃麵罩的男子，明顯覺周遭的空氣潤起來，往前打眼一看，一片蔥綠便映眼簾。

在漫漫黃沙中，那片綠是那樣的奪目耀眼，一下就讓那幾個男子轉不開眼去，他們心翼翼到綠洲邊緣，才現自己本不用這麽心，因為韃子眼裏隻有酒，哪還顧得上什麽外之事？

幾名男子伏在黃沙之中，仔細觀察了綠洲一番，又在地圖上做了標記，再仔細傾聽一陣綠洲上傳來的隻言片語，待確定聽不到什麽新鮮玩意，便又躡手躡腳退了出來。

退到韃靼人視線之外，幾人便撒足狂奔起來，一直跑出十幾裏，來到一個沙窩子。

沙窩子裏，還有幾個同樣裝束的男子在焦急的等待，看到幾人返回，為的一個忙扯掉麵巾問道：“怎麽樣，找到了嗎？”原來是心嚴師兄。

“嗯，可算找到了，在東北十四裏外。”那幾人也扯掉麵巾，為的原來是心慈，他將地圖丟到心嚴懷裏，走過去，一把扯住在沙窩子裏等待的一個蒙麵人，正手反手就是幾個大。

那蒙麵人被得一個慘，蒙麵的麵巾都被扇了下來，原來是韃靼的大臺吉失涅幹，他捂著腫的老高的腮幫子，滿臉委屈道：“怎麽找到了還要我？”

“得就是你！你看看你標了個什麽玩意兒？”心慈罵罵咧咧指著心嚴手中的地圖。

心嚴看看那地圖上最終確定的位置，已經出了失涅幹圈出的範圍十幾裏，不由點頭道：“確實該打。”

要知道，失涅幹畫的那個大圈，本來就方圓二百裏，這幾日，心慈心嚴他們在沙漠裏不知兜了多圈子，吃了多沙子，把失涅幹標出的範圍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所的那個綠洲！

為這事兒，和尚們不知了失涅幹多耳，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殺了他也沒用。眼看著水和糧食都快耗，心慈心嚴不甘心就這樣無功而返，還想再擴大範圍探探，失涅幹卻信誓旦旦的，擴大範圍肯定也找不著，那綠洲就在自己圈出的範圍，可能是被風沙湮滅了……

心慈心嚴心也有可能，這大漠之中，綠洲本來就十分脆弱，或者一場沙暴、或者泉水一斷，幾年時間，綠洲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正準備無奈的回去複命，一名和尚卻現了一塊綠的馬糞！

這現讓心慈心嚴欣喜若狂，他們的馬匹吃的都是豆餅和幹草，屙出的糞便都是黃。綠的糞便肯定來自韃靼人，而且明綠洲就在附近！

心嚴趕忙命心慈帶人，沿著馬糞的方向搜尋，雖然沙漠上的蹤跡很快便會湮滅，但這種剛剛留下的痕跡，還是可以追蹤的！

果然，追蹤不遠，就看到了韃靼人的斥候……其實按照阿魯臺的吩咐，斥候要把馬糞收集起來，帶回綠洲，以免留下行蹤。平日裏斥候們也都是這樣做的，但斥候們的心思都被酒勾去，哪還顧得上這種瑣碎的工作，這才被明軍找了個正著。

。

雖然是六月，草原的夜晚卻十分寒冷，北邊空黃雲湧，似乎一場沙暴在醞釀之中。

將領們外鬆，雖然瞞著士卒們糧道被斷、後路已絕的消息，但已經加派了大量斥候向南巡邏，又以防備沙暴為名，命將士們枕戈待旦、嚴加戒備，軍營中氣氛張極了。

縱使出征前沒上過戰場，但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苦戰之下，將士們早已迅長起來。通過長一係列不同尋常的舉，不人已經察覺了什麽。

營帳中，全副武裝躺在氈子上的明軍將士，聲議論開了。

“今兒這事兒著怪異啊，就算要防沙暴，讓咱們甲在、弓上弦幹啥？”

“的是，而且派了大隊的斥候往南，就算派斥候，也該往北去，往南算怎麽回事？”

“聽白日裏，有一百多人馬從南邊逃過來，而且各個帶傷，有人認出來，他們是押運輜重的部隊……”

此言一出，還昏昏睡的帳中眾人，全都驚坐起來。

“不能吧，我兄弟就在運糧隊裏，他們足足四五千人馬，誰能的了？”

“是啊，除非阿魯臺上翅膀，繞過咱們越過咱們飛到南邊去，不然誰能的了運糧隊？”

眾人的第一個反應是難以置信。但有人幽幽道：“那按今日糧草就該到大營了，怎麽連個影兒都沒有？”

“起來，今中午開始，口糧就減半了，晚飯更是減到三，莫非是糧草運不來了？”

“怪不得會讓咱們肚子呢……”眾士卒頭皮麻，驚慌之出現在越來越多的臉上。

“都閉！”不知何時，一名巡營將領在幾名千戶的陪同下，麵鐵青的出現在帳門口。出聲嗬斥的使這些士卒的直屬千戶。千戶大人怒氣衝衝道：“你們敢妄議軍，莫非忘了軍法無！”

眾士卒趕忙爬起來，噤聲不敢言語。

那名將領擺手示意千戶不要作，對眾士卒沉聲道：“都把心放到肚子裏，什麽事都沒生。”完，便轉離去，並沒有要懲罰士卒的意思。那名千戶大大鬆了口氣，狠狠瞪一眼眾士卒道：“還不趕躺下，誰再胡八道，當心老子割了他的舌頭！”

眾士卒噤若寒蟬，趕忙老老實實躺下，待那千戶追著將領而去，卻又忍不住聲議論起來……

這樣的場景不是個例，而是在營中到上演，不安的氣氛籠罩在大營上空，恐怕等到亮時分，流言便已經傳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