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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列陣》 第五百二十四章 怯莽軍大比

 要想讓現在的怯莽軍,和當年大將軍劉疾弓的怯莽軍相距不遠,首先在屬上,怯莽軍就不能有所偏離。

 當初大將軍劉疾弓在歌陵是如何選兵的,林葉在云州也要如何選兵。

 當初大將軍劉疾弓是如何選拔將才的,那今日林葉也要如何選拔將才。

 為了不墜十幾年那支怯莽軍的威名,林葉不能有一一毫的松懈。

 所以,林葉定下來一件大事。

 新招募出來的隊伍,所有校尉以下的軍職,全都從比試中選拔出來。

 各營的將軍,暫時從怯莽軍中調撥,但各營的副將,也由比試中選拔。

 除此之外,每隔三個月,軍營之中就要舉行一次大比。

 從各營中選拔出來優秀的人才組建騎兵,當然還有斥候營。

 怯莽軍和大玉其他各軍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怯莽軍有一個單獨的斥候營,名為無懼營。

 其實,當林葉打算重建無懼營的那一刻,當心里出現這個名字,他的心口都會疼一下。

 大將軍劉疾弓的四個兒子,都在無懼營,也都在無懼營中陣亡。

 從張告示的第一天起,來怯莽軍中報名參軍的人就絡繹不絕。

 只三天,登記在冊的人就超過八千,這還僅僅是云州城來的人。

 云州治下各郡縣的人,近一些的才剛剛得到消息,遠一些的連怯莽軍征兵的消息都不知道。

 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林葉決定怯莽軍的選拔大比,定在一個月之后。

 這一個月,林葉當然也不會閑著。

 他把征兵的事給怯莽軍副將封秀,他帶著親兵營開始在云州治巡視,不僅僅是要看看地方上的民治,也要看各地百姓對征兵一事的態度。

 從離開云州那天算起,林葉計劃好了路線路程,預計著再回云州城就是二十五天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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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冬泊北疆。

 冬泊國君玉羽匆站在高坡上看著遠,風掃的他不由自主的上的大氅。

 大玉的云州都已春暖,冬泊的北疆這,依然冷的讓人不敢隨意把手拿出來。

 現在已是四月的天氣,冬泊北疆這邊比云州隆冬時節還要冷。

 玉羽匆所在的這個地方做來風口,是冬泊北疆極為重要的邊關所在。

 每年這里氣候好的日子不超過三個月,真要說暖和起來的日子,不超過一個半月。

 到八月這里才剛剛轉暖,八月末九月初是最暖和的時候,但即便如此,也就相當于云州的春天,質好的人才敢穿一

 到了十月初就又變得很冷,十月末就下雪,對于來風口的人來說一點兒都不陌生。

 玉羽匆看著遠,眼睛一眨不眨。

 他在等人。

 這次他離開仙唐城到北疆來,連冬泊的朝臣們,九九的人都不知道。

 只有幾個極為重要的大臣才知,因為玉羽匆來見的,是婁樊特使。

 跟著玉羽匆來的人,除了宮里的大侍衛之外,還有陳微微。

 而這次他來,陳微微就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陳微微站在玉羽邊,他也有些許的張,因為他也沒有和婁樊人打過道。

 但他張不是因為婁樊人,而是因為他的計劃正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順利的,讓他有些張。

 陳微微不悉婁樊人,只是聽傳聞婁樊人野霸道,不講道理,甚至還有人說婁樊人并未開化,茹。前陣子婁樊大軍南下攻冬泊的時候,陳微微恰好在深山閉關,他并沒有親眼所見。

 “國師。”

 玉羽匆聲音有些低沉的了一聲,不是故意著嗓子,而是因為冷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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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羽張的不是怕見到婁樊人,他是怕這件事被大玉知道。

 他大哥玉羽元還不是因為暗中和婁樊人聯絡,所以才會被玉天子除掉的。

 然而,他此時此刻卻有些理解了他大哥當初的苦衷。

 冬泊經歷大難之后,國力衰退嚴重,說半數以上的百姓們連飽飯都吃不上,一點兒都不為過。

 許多地方都已經出現了極為惡的循環,想救都沒法救。

 朝廷出來的糧食種子分發下去,都被壞了的百姓們吃了。

 他們吃了就能多活兩天,不吃就可能會被死,可吃了糧種,沒有糧食可種,他們早晚還是死。

 玉羽匆不是不想救冬泊,不是不想盡全力,可他這個國君,也已經沒什麼好辦法了。

 他派人向云州那邊求援,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其實玉羽匆也明白,不要說玉天子或許本收不到他的求援奏折,就算收到了,天子也可能不理會他。

 冬泊人不聽話,天子要給冬泊人的教訓還沒完。

 不死足夠多的人,天子的心腸就不會下來。

 而此時,婁樊人還在不停的向冬泊北疆施

 冬泊人已經沒法再打仗了,打不了,也打不起了。

 如果玉羽匆直接認了命,也有辦法解決這困境,但他還不想就這麼把冬泊徹底葬送出去。

 他想過,只要他寫奏折,表示冬泊愿意放棄軍隊,請求大玉派兵駐防,那天子一定會很樂意。

 而且,對于冬泊百姓們的救援,很快就能從云州運往冬泊。

 可是啊......放棄冬泊的軍隊,這和被滅國了有什麼區別?

 不,是比被滅國了還要屈辱。

 大玉還想和婁樊人掰手腕,這兩個大國還是誰也不服誰,還想著在戰場上分勝負,可戰場是冬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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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羽匆能想到,只要大玉接管冬泊,連北疆的兵馬都換大玉的隊伍,那天子才會滿意。

 可從開始,冬泊也就徹底淪為戰場了。

 婁樊人不可能接冬泊的邊關中,全都是大玉的軍隊,這種事換過來也一樣,如果冬泊向婁樊稱臣,冬泊南疆的軍隊全都換婁樊兵,那大玉也不可能接,這一仗就算打窮了整個國家,也要打。

 所以這事只要一出現,婁樊人必會再次興兵南下。

 玉羽匆本來不敢來,他怕消息傳到大玉,他會和玉羽元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可這事,陳微微似乎是真的站在他這邊了。

 陳微微說,如果不和婁樊人好好談談,那麼就只能直接向大玉妥協。

 可一旦談妥了,冬泊就能緩一口氣,也許只需安穩兩年,冬泊百姓就能恢復過來。

 這次玉羽匆要來談的,一是請求婁樊不要再給冬泊北疆施,二是用戰馬換糧食。

 為什麼是和不缺戰馬的婁樊用戰馬換糧食?而不是和缺戰馬的大玉換?

 因為玉羽匆不敢,更不想。

 恰恰是因為婁樊不缺,大玉奇缺,所以他才會逆著來。

 玉羽了一聲國師,陳微微看向他:“陛下,是有事吩咐?”

 玉羽匆搖了搖頭道:“朕只是在想,你是玉人,為何要如此幫朕?”

 陳微微笑了笑道:“陛下只是不相信我,但到了此時,陛下又不得不相信我。”

 玉羽匆問道:“朕只是上次聽國師提及,已經派人往歌陵聯絡各大家族的人,朕想知道,可有回信?”

 陳微微笑道:“哪有那麼快。”

 玉羽匆嗯了一聲。

 他很慌,真的很慌。

 陳微微道:“陛下還是想想,如果婁樊人不同意的話,陛下還有什麼別的籌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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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羽匆道:“朕最懼怕的事,恰恰就是朕的籌碼,如果婁樊人不答應,朕就告訴婁樊人,冬泊會解散所有的軍隊,請大玉天子派兵駐守。”

 他看向陳微微:“朕最懼怕的,也是婁樊人最懼怕的。”

 陳微微點了點頭:“陛下這籌碼有分量,但只能用一次。”

 玉羽匆點頭。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籌碼他只能用一次,嚇住了婁樊人一切都好說,嚇不住,用不了多久婁樊人就會再次攻打冬泊。

 與其等著玉人來接管,不如現在就打下來。

 “其實......”

 陳微微道:“陛下也該考慮一下,若這次談判失敗的話,是不是要親自去一趟歌陵。”

 玉羽匆沒有馬上回答,但他的表就出賣了他的心思......他不敢去歌陵。

 “如果,陛下不想去的話,我倒是可以代勞。”

 陳微微道:“畢竟我是玉人,畢竟我還是上宮的人,所以我去歌陵,比陛下你去要方便些。”

 陳微微真的是太想回大玉了,更想去歌陵。

 他為什麼要讓宋十三去歌陵和各大家族的人聯絡,就是在為他去歌陵鋪路。

 他為何要支持玉羽匆和婁樊人談判?就是因為他知道這是玉羽匆的最后一場賭博了。

 而且他更加確信,以婁樊人的高傲,是不可能向玉羽匆低頭妥協的。

 所以,這次談崩的可能,遠遠比談妥要大的多。

 若是談崩了,不......有他在,他一定會讓這次談判失敗

 只要談崩了,玉羽匆就剩下那唯一的選擇了。

 到時候,他回大玉,去歌陵,覲見大玉天子,告知天子說,在他的努力下,冬泊愿意散去所有兵馬,祈求大玉派兵駐守,這麼大的功勞,玉天子能完全不當回事?

 陳微微不是想幫玉羽匆,他只是想借助玉羽匆,促他回大玉。

 這件大功勞若落在他手里,到時候天子問他想要些什麼,他一定會口而出......臣陳微微,一心想奉玉觀修行。

 那個時候,宋十三大概也已經幫他聯絡拉攏了一批人。

 只要他能在歌陵站穩腳跟,冬泊這塊跳板的使命,也就完了。

 陳微微已經計劃好了,一會兒婁樊人來了之后,他該怎麼把這場談判攪黃了。

 所以他看著玉羽匆那個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竟然還有些可憐這個本該高高在上的國君。

 小國啊......哪里會有什麼尊嚴呢。

 別說大國的皇帝,連他這樣一個狐假虎威的上北宗宗主,都能讓冬泊國君奉若上賓,甚至,在關鍵時候,還能充當冬泊的救世主。

 “陛下,來了。”

 大侍衛統領百里紅蓮往前指了指,山口那邊,一隊婁樊騎兵出現了,那狼頭大旗,在北風中獵獵飄揚。

 玉羽匆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賭自己命運賭冬泊國運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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