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福很快將信送了過來。
看著信封上娟秀工整的“邵銘之先生親啟”幾個小楷字,邵霖同邵夫人一樣,心里默贊了聲好字。
撕開封口,拿出里面薄薄的信紙。
見信請回,有要事要商。
落款人:您兒(親生的)
在落款的下方,有一個電話號碼。
看清信上容,邵霖第一反應是嗤之以鼻。
除了袁佳這個意外,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親近過任何人,哪來的兒?
要麼是有人搞惡作劇,要麼就是別有用心。
邵霖將信紙裝回信封,隨手扔到一邊,躺到床上開始午休。
下午三點,邵霖午睡起來,見時間還早,便換了一便裝去了書房準備理一下這段時間積攢的文件。
邵霖去書房后,保姆進邵霖的房間做整理,撿到被扔在地上的信,將它到了衛福手里。
衛福認出信是他中午從書房拿的那封,一時也拿不準主意,便去書房請示邵霖。
“先生,這信要怎麼理?”
扔了吧。
邵霖原本心里是這麼想的,可看到衛福手里的信,話說出口的卻是:“給我吧。”
“是。”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騙子,竟敢自稱是他親兒。
手指在信紙上絹秀卻又不失風骨的字跡上過,邵霖拿起書桌上的電話。
“嘟……嘟……”
時間仿佛被一雙魔手拉長了,短短幾秒的等待音,卻顯得格外漫長,甚至在電話被接起的剎那,邵霖的心口莫名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錯覺,邵霖竟然覺得電話那頭的聲音著令他心悸的悉。
“喂,請問是哪位?”
等了兩秒沒有聽到回應,電話那頭的黃知秋再一次的發出詢問。
邵霖清咳一聲回過神,“我是按照信上的號碼打過來的,我姓邵。”
短短的一句讓黃知秋呆住,手里的話筒險些落。
與記憶中幾乎沒有分別的聲線,以及對方的自報家門,都讓確定以及肯定對方的份。
黃知秋張口想說什麼,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
“嘟嘟嘟……”
聽著電話被掛斷的忙音,邵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又重撥了過去。
“鈴——”
電話鈴聲契而不舍的響起,一遍又一遍,黃知秋坐在旁邊卻沒有要接的意思。
“媽,你怎麼不接電話啊?”
直到在院里伺弄花草的云茉踏進堂屋,黃知秋才如夢方醒般的回過神。
“啊,茉茉,是找你的。”
雖然覺得黃知秋的神有些奇怪,但云茉也沒多想,手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哪位?”
邵霖一下就聽出來這次接電話的人與剛才不同,聲音溫甜,帶著一莫名的悉。
他一邊在腦海中回想在哪聽過這道聲音,一邊定神開口道:“你好,我姓邵。”
云茉愣了愣,下意識朝一旁的黃知秋去。
黃知秋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臉鎮定自若,但相互攥的手指卻暴了心的真實緒。
“我找寫信的人。”
聽到電話那端的說話聲,云茉直接回答:“信是我寫的。”
云茉大大方方的承認,邵霖反倒有些不知該從何問起。
“你來京城吧,我們見一面。”
“我沒空,我要考試。”
頓了頓,云茉又說道:“我住在江市城南區國興路28號,你要是對信里的事興趣,可以過來找我。”
以邵霖的份和地位,就連他母親邵夫人都沒有對他如此不客氣過,可他卻生不起來氣,反而忍不住解釋起自己不去江市的原因。
“我這段時間工作很忙,暫時走不開。”
“哦,那就等你忙完了再說吧,沒別的事我掛了。”
邵霖:“……”
還沒等他想好說什麼,電話就真的被掛斷了。
邵霖舉著忙音不斷的話筒,發了好一會呆才忍不住啞然失笑。
這頭,云茉掛了電話后,雖然黃知秋什麼也沒問,但言又止的眼神卻足以說明一切。
“他說他忙,沒時間過來,讓我過去。”
黃知秋歙了片刻才出聲,“茉茉,你已經長大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那你呢?你不見見他嗎?”
“見不見的都沒什麼區別。”
“有區別,就算是誤會,那也得把誤會說開了,媽,難道你想帶著這個心結一直過到老啊?”
“我想想吧,要見也不是現在。”
黃知秋雖然格溫,但本并不是優寡斷的人,在兒的勸說下,心里對見邵銘之這事也了一些抵。
另一頭,邵霖心里雖然因為與云茉母短暫的通話而掀起了漣漪,但也并沒有失去方寸。
在看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行程表,他讓助理將他去江市的日期安排在了月底。
晚上,談完公事,在與客戶閑聊間,得知明天是高考的日子時,邵霖原本沉靜的心卻怎麼也安靜不下來了。
——我沒空,我要考試。
腦海中總是反復回響起電話里孩說的話,令他忍不住去想,說的考試是高考嗎?
作為心腹屬下,邵霖的心不在焉,梁寬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等送走客戶后,梁寬關心的提議道:“爺,我看您有點累了,不如今晚就在酒店這邊休息一晚吧?”
邵霖仿佛沒聽到般,眉眼沉靜的看向車窗外。
梁寬轉頭向司機吩咐,“回大院。”
邵霖有個鮮為人知的習慣,那就是從不在包括邵氏旗下的任意一家酒店留宿,因此,每次邵霖要去外地或者國外,梁寬都會提前安排好私人住宅。
一路上,看邵霖沉著臉一言不發,梁寬心中不免忐忑。
“爺,我看您心緒不佳,一時關心心切忘了您的忌諱,您不高興罵我都行,別氣壞了自個的……”
邵霖心里想著事,本沒注意聽梁寬在說什麼。
“梁寬。”
“在。”
“去機場。”
梁寬先吩咐了司機轉道去機場,隨即才轉頭詢問邵霖,“爺,您是要去接機嗎?”
“你安排一下,我要去H省。”
梁寬一臉掩飾不住的驚訝,“現在嗎?都這麼晚了,機場已經沒有航班了。”
“沒有航班就安排包機,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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