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麗盯著那瓶飲料看了一眼。

　橘子汽水嘛。

　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汽水都是奢侈品,味道甜沒什麼汽水味道，就是現在這玩意兒也不是人人都能喝得起，這種老牌廠子，在現在其實沒有任何經營上的問題,前幾年都是閉著眼睛賣就好了。

　但其實,廠子部已經出現了問題。

　廠里面斗不斷,職工消極怠工,職工們也沒有最初進到國營單位的自豪跟積極。

　放早十年，大家伙來單位干活，誰不是神抖擻,斗志昂揚的啊，現在看看那一個個,疲的跟什麼似的,生產線更加是磨洋工,混日子。

　李慧能帶幾只橘子汽水來，倒是讓于小麗意外，猶豫著開了橘子汽水的蓋子。

　這種汽水以前全國都有賣,沒有東西吃的時候,覺得什麼都好吃，分不出好賴出來，可后來零食汽水的也都吃的多了,口味也要比以前挑剔些。

　于小麗這一喝，就知道問題在哪了。

　老配方，里面含太多糖，在以前弄這麼甜一點問題都沒有,畢竟以前求大于供嘛。

　可現在這種齁甜又不含氣泡的汽水,以后會慢慢被市場淘汰的。

　再加上國企這種買不買,不買拉到的氣質......

　看來李慧自己都覺到了，配方有問題，市場估計也有問題。

　于小麗也只能實話實說了：“其實我也沒有特別好的點子。”

　李慧頓時出失的表。

　于小麗笑笑：“如果我說現在有點子，也不一定是最適合你我的，不如咱們互相留個聯系方式，這件事我會留心，以后如果有好的合作方案，我們再探討探討。”

　這個說法已經是很方的了，李慧不由得更失。

　接著于小麗說道：“我覺得你們的配方可以稍微改一改，對于我個人來說我希多一點氣泡水的味道，甜味一點，現在的人已經沒那麼甜味了，你們這個橘子汽水啊，說是汽水其實就是糖水，但橘子味道還不錯，是個很好的特，我還有家店，冬天賣加冰塊的橘子水，就比大冷天的賣的原味的生意好，有時候口喝這麼甜的還真是不解，其實我也想找個合適口味的橘子汽水，但一直也沒找到，畢竟我們也是經銷商嘛，找代理商拿貨，廠家我也不的，其實我也很好奇，這麼甜你們沒人覺得有問題？”

　這種配方真是太老了，過幾年就是碳酸飲料的世界。

　于小麗那店里的汽水，至要多兌進去三分之一的冰塊，汽水才會好賣。

　李慧的眼睛從最初的失，到后來漸漸亮了起來。

　這是知音吶！

　這個意見，李慧跟廠里提了很多次，大部分領導的態度就是國企嘛，大家端碗吃飯，別搞那麼多事，企業做的好跟你沒太大關系，企業要是做不好，跟你關系可就大了去了。

　“對啊，你也覺得甜吧，我跟那些老員工們提，都覺得配方沒問題，還說咱們這個配方當年賣的多好多好，當年多好可不代表以后也好啊，咱們就不說遠了，十年前的人是什麼口味，那能跟現在一樣？

　以前的孩子吃口紅糖就滿心歡喜，可現在呢，現在那些孩子挑剔著呢，我家小侄子連水果糖都不稀罕，這以前的人，覺得甜滋滋就好喝，那橘子水搶著喝誰管甜不甜啊，可現在風氣都變了哦，前陣子我試了人家私營廠產的汽水，帶點氣泡的那種，確實比咱們齁甜的橘子汽水味道好喝啊，可是好多人都不愿意承認這，哎！”

　李慧這人，還與時俱進的呢，于小麗很喜歡這樣的格。

　而李慧看著于小麗也覺得這年輕的小老板眼獨到，一針見，既沒有夸下海口，也沒有滿跑火車，這樣一想頓時又寬了許多，這幾年騙子也不，不人被人騙了財還騙了貨，最后人財兩空的，面前這個年輕的小老板娘跟別人不一樣，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直言不諱也讓人欣賞。

　“聽香梅講過，你們的合作也是慢慢磨合的，希以后有合作的機會。”李慧道：“小于老板，你是做什麼行業的？”

　于小麗：“我投資了一家火腸廠，目前還有個中式糕餅店，目前我們的火腸主要還是在粵省銷售，糕餅店是做禮盒的，比如說中秋節的月餅，端午節的粽子......”

　遞過去了名片，火腸廠是一張，業務經理。

　糕餅店的又是一張——總經理。

　李慧贊嘆不已道：“真是想不到小于你這樣年紀輕輕，竟然都有兩家店了......”

　業務是沒談什麼業務，但朋友卻是下來了。

　————

　北京回到羊城當天，已經是臘月三十。

　海城自然是回不去了，跟韓學禮商量坐明天也就是正月初一的火車回，團圓飯還是在老唐家里頭吃。

　萌萌跟雯雯都是一個月沒見了，兩孩子好像高了不。

　王明明更是抱著雯雯親個不停。

　“媽媽！”雯雯表現出來極度的熱，小手親昵的環住媽媽的脖子，一下一下的蹭，把王明明的心蹭的乎乎的不行。

　唐大虎看著眼熱，也沖雯雯攤開手。

　雯雯也沖去給爸爸抱。

　抱著爸爸，就一個勁的泣，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萌萌是跟媽媽一起出去的，就沒有這種覺拉，但雯雯的變化很大，這次回來明顯話也多了一些，還主沖老唐“爺爺”。

　給小偉也買了一新服，于小麗沖小偉招招手：“來來來，小偉過來，咱們在首都買的新棉，還有小□□，咱們穿上新服了哦。”

　給小偉買的服是一件乎乎的棉襖，羊城的冬天總有十來天很冷，比如說過年這段時間，小偉換上了新服，暖洋洋的。

　“謝謝小姑姑，像小被子一樣暖和。”小偉大一點，不會像雯雯一樣“姑姑”“阿姨”分不清。

　就像上輩子一樣，小偉這孩子在親戚中間沒什麼存在。

　別人家很多都是重男輕，他家里偏偏要重輕男。

　雯雯從小就不好，到了三歲多才開始講話，稍微長大一點，又出落人見人的小人，從小就是家里的焦點，唐大虎兩口子沒在小的上費心，也沒栽培雯雯，就打比方讀書來說，小偉讀的是普通公立學校，雯雯讀的是后來很出名的金桐雙語國際學校。

　這孩子說過什麼嗎，他從沒有抱怨過父母的偏心，長到大都沒有埋怨過妹妹。

　小偉是真懂事，別的孩子到些委屈，難免會寫在臉上，可小偉從不，這孩子格溫和的跟不是王明明親生的一樣，有人就說了，誰家閨養的這麼寶貝啊，小偉從不這些人挑唆。

　這也是他存在低的原因。

　不哭不鬧沒喝嘛！

　越懂事，越是沒人心疼，直到后來小偉考上清華的時候，王明明才恍然，原來小偉不知不覺就長大了。

　對小偉愧疚，想補償他，可小偉跟說：“我小時候媽媽就沒管過我，現在我都十八歲了，還期待著母子親不，我也不埋怨您，可是要跟您親雯雯那樣，我也做不到。”

　這孩子上雖說不埋怨，可心里未必就沒有怨過父母，他只是在騙自己的同時，也在騙所有人而已。

　換上小姑姑買的服，小偉也格外神。

　“原來我兒子這麼靚仔啊。”王明明在兒子臉上香了一口，毫不避忌旁人。

　小男孩的臉頓時紅了，媽媽像親雯雯那樣親他。

　印象中媽媽就從沒有這樣親過他，只有對著雯雯才親昵的跟寶貝一樣，有時候小偉也會想媽媽像對雯雯那樣對待他？

　一到過年，就是三姑六婆自由發揮問詢績的時間。

　于小麗問道：“小偉期末考試考的怎麼樣啊。”

　這是他的高時刻啊，小偉眼睛一亮：“語文一百，數學一百。”

　真不愧是自小而大的學霸，連小學都這麼優秀了。

　于小麗由衷慨：“咱們小偉的學習績真好，你媽媽還說想給你轉金桐呢，我看在鐵路附小讀適合咱們小偉的，小偉這績，以后是要考大學的料子。”

　金桐是有名的綜合培養的小學。

　被夸獎，小偉甜甜的笑了，不過很快又不好意思起來。

　從小到大媽媽關注的焦點都是雯雯，從沒有人會問他考的怎麼樣，可是他哪里不會求父母的關注呢，哪怕是親戚朋友的一個表揚，一個肯定，都讓小偉覺得驕傲。

　不過，小偉的眼睛瞥向的還是媽媽。

　王明明正在那邊跟姑娘親熱呢，這一個月沒見，可想死王明明了，一會兒覺得雯雯長高了，一會兒覺得雯雯胖了，總之姑娘好啊姑娘親啊，兒子給個饅頭就會自己啃，自己就長大了啊。

　于小麗踹了王明明一腳：“你兒子考雙百分啊，你是怎麼教出來的。”

　“雙百很難嗎？”

　“當然難了。”

　王明明也看過小偉的試卷，以為大家都考雙百，只是點了點頭。

　聽于小麗這意思，雙百還難的不是？

　“進三年級以后，語文數學都難了一大截，還有作文呢，別的我不說，作文不扣分都很難了，小偉把你的試卷拿出來，給萌萌看一下。”

　王明明有一種“這樣啊”然后恍然大悟的覺出來。

　小孩子哪有不希被大人表揚的，小偉可是把試卷疊的整整齊齊，小姑說了一聲，他竄進房子里頭比兔子還快，趕就拿了試卷出來，兩張試卷是疊在書本里面的，被得整整齊齊。

　不是于小麗打擊自家姑娘，萌萌的試卷總是像一團抹布一樣，七八糟的塞書包里。

　小偉這卷子，可真是整潔，這就讀書的人啊。

　于小麗捧著卷子，左看右看怎麼都不夠，真是別人家的孩子。

　“咱們小偉可真棒，萌萌你以后有學不懂的地方，問一問小偉，他學習績好，跟你又是一個年級的，你看看小偉這試卷，疊的整整齊齊。”

　萌萌也是心寬的姑娘，“哇”了一聲：“小偉你的卷面也很整齊，你的字也寫的好好看，你的作文也寫的好好哦。”

　由衷的夸獎很羨慕：“媽媽我要買字帖練字！”

　......

　今年過年，唐大龍都沒過來，連同媛媛跟蔓蔓都沒來。

　以前但凡有蹭飯的機會，不會了唐大龍的，就算是他不來，那兩個孩子他一定當大麻煩打發過來。

　“陸琴回來了。”王明明沖樓上努努，一臉鄙視：“我說呢，這賤人一天到晚的往這里跑是圖個什麼，當初那麼轟轟烈烈的離婚，現在又跑回來，咱們大哥也真是能忍啊，老娘死了熱孝都還沒，就跟害死的人復合了。”

　“什麼！”

　于小麗驚訝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