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妖妖先是一愣，還以為他是故意裝的，可是認真一看，眼睛倏地一瞇，立馬蹲下給他把脈。

糟糕！

支了。

稍稍把了一下，便撤回了手，看著宋雁歸微微蒼白的面容，微。

“辛苦你了，沒日沒夜的照料，力都消耗了，還能支撐到現在。”

隨后又上下打量著宋雁歸一眼，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低聲說道：

“系統君選擇你當宿主，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輕輕嘆了一口氣，似在自言自語道：

“天翁國師窮其一生都在尋找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都未曾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到死也只見過一顆假的長靈丹。

而你呢！

因為系統君答應我的一個等待承諾，得到了永生，與系統君完完全全融合到了一起，為了一個真正的人。

也許它還不知，它其實可以和普通人一樣，生活。”

罷了！

反正系統君就是宋雁歸，宋雁歸就是系統君，帶他好好會一下人冷暖，慢慢會人生百態。

也許有一天，他也能會到不一樣的。

——

三個月后，已是寒冬。

大地落滿了白霜，寒氣包裹著這片大陸。

廣廈國，先皇駕崩一年多了，新帝登基也一年多了，這一年多里，廣廈國的皇城皆是一片頹廢之氣。

除了新帝登基那會兒還有些喜氣，其余時間皆是晦氣沉沉。

如今離年關只有十幾天了。

國沒什麼大事發生，皇城也不再那樣死氣沉沉，喜氣也漸漸顯，人們也開始從大起大落中漸漸回過神來。

唯有夜王府依舊靡靡不振。

雖然夜王依舊是廣廈國權傾朝野的王爺，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同攝政王一樣。

但就是這樣一個形同半壁江山的高冷自負之人，卻不再顯人前，也從未上過一天早朝，甚至也從未踏出房門半步。

曾經威震天下、大名鼎鼎的夜王，就仿佛一夜之間消失在了人們的眼中。

有坊間傳言。

夜王其實不是病了，而是死了，但是為了黎民百姓，皇上不得不出此下策，以防自己基未穩之時，敵國來犯。

也有人說，其實夜王是被皇上起來了，為的就是怕夜王奪走所有的兵權，從而霸占皇位。

更有人說，夜王病在床榻為了一個廢人。

雖然只是些傳言，但都是不好的傳言，孰真孰假誰知道呢？

傳著無心，聽者有意。

百姓們除了惶惶不可終日外，便只能祈禱上天，祈求廣廈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但敵國就不一樣了。

不管傳言是真是假，震懾一方的夜王，在這一年多來，確實無人再見過，這對于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

之所以傳言剛剛出來之前，他們未有作，便是在確定事的真假。

如今看來，他們該手了。

夜王府。

面容滄桑的梅管家，一年多都沒笑過了，耳鬢微微發白，許是碎了心，他急急忙忙奔向夜王寢殿。

隔著厚重深沉的簾子，梅管家停下了腳步，低了聲音道：

“王爺，皇上又來了。”

不知沙漠之行出了什麼事，王爺一回來就重病不起，誰也不見，曾經的太子殿下，如今的新皇，卻每個月月末都會來夜王府一趟。

大門也不進，見不到王爺也沒事，只要他去回個話，新皇就會乖乖回宮。

月月如此，就連良辰公子勸解也無濟于事。

“不見！”

沉沉的聲音傳來，微微帶著沙啞，聲音中是說不盡悲涼。

但這兩個字，已是一年多來說過最多的話。

“是！”

梅管家急急忙忙而來，應聲之后，又悄無聲息退去。來到大門前，看著穿著高貴袍，卻帶上棉制斗篷的新皇，梅管家微微拱手，嘆口氣說道：

“皇上請回吧！王爺不見。”

“無妨，朕這就回宮。”夜黎辰眸中難掩失之，但還是揚起了角，又加了一些話。

“快至年關，各國都有使臣來賀，其中之意，怕是醉溫之意不在酒，還請皇叔在盛宴之日一定要來，只當是為了黎民百姓。”

明知道，說這些無用。

但他每次來還是將重要之事親自傳達。

“請皇上放心，老奴一定會轉告王爺。”

“有勞了。”

說完，夜黎辰便已經轉離開，旁跟著的護衛急急護著他而去。

新皇落寞的背影，梅管家看在眼里，心中只是嘆息。

新皇不易，王爺更是不易啊！

若王妃還在，亦或是天還在，一切都不至于如此。

夜王寢殿。

輕紗帳幔，一人影斜靠著床榻，面容憔悴，手上那這一張人畫像，修長的手指輕輕著，可他的雙眼卻用長長的紅布遮擋著，紅條的界在后腦，被傾斜而下的墨發擋住，只留下兩條紅布條與長發一樣垂落在后背。

他原本沉冷的面，因這張畫像變得溫，可眼角流下的淚，早已隨著臉頰落下，留下兩條深深的淚痕……

一年又三月，佳人依舊未歸。

等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

為夫該如何？

如何你才能回來？

忽然，空氣中一陣晃，一人影從窗外閃而，半跪在床榻前，恭恭敬敬拱手。

“主子，屬下回來了。”

來人是幾個月前又被派出去完任務的子楓，今日才遲遲歸來，面上不喜不憂，只有神黯然。

“那邊風景可好？”

“懷小鎮，梅花盛開，漫山遍野，冰霜覆蓋，白里紅，宛若仙境，勝過無數景，極。主子可要去？”

一向簡言語的子楓，他這一年來踏遍萬水千山，只為尋一最之景，讓主子踏出府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可有？”

子楓一下愣住了。

主子說的是小姐，可小姐已經回不來了，就算因夜黎辰曾經的話而自欺欺人，可心中誰不明白？小姐已是不歸人。

可只有主子依舊相信。

一直相信著……

“不及，不及萬分之一。”

“再找。”說罷，夜絕影微擺了擺手，又繼續著畫上的人兒。

“……是。”

看著賬幔中悲涼頹然的影，子楓默默紅了眼，應答后便輕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