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玨眸微凝，反手握住薑黎的手， 察覺到指尖冰涼， 忙將摟懷裡，溫熱的大手攏住的小手， 給暖著。

“嗯， 他認錯人了。阿黎，”霍玨著薑黎， 眸很深， “今日是我疏忽了， 日後我不會讓他靠近你半步。”

薑黎不由得一怔。

敢他上馬車後一臉沉重的，原來是在自責呀。雖是被那人嚇了一跳，但也沒多大事。以後遇著那人了，大不了就躲得遠遠的。

“沒事的，我又沒怎樣。方才那人要是敢我，我定要在他手上狠狠咬上幾口。”

薑黎說著便笑了，方才是真有此打算的，好在霍玨及時回來了，若不然整個飛仙樓的人都要看見這副潑婦模樣，那多不好。

霍玨聞言便垂下眼，溫地挲著的指。

上輩子，阿黎的的確確在宣毅的虎口留了個齒印的，卻也因此，教那人自此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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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周曄與宣毅今日在飛仙樓外出了糗，自然是沒了吃酒的心。可既然出來了一趟，那也不能白來。

周曄覷著宣毅，道：“毅哥兒，走，表哥請你去玉京樓吃花酒去。聽說玉京樓從揚州買了個若天仙的瘦馬，哥哥今日就帶你去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江南人。”

他們二人都是混不吝的子，因著年紀相仿，又是親戚，氣味很是相投。從前他們最的便是在花樓裡聽人唱小曲兒，看人婀娜多姿地跳舞。

誰料這幾個月來，宣毅也不知怎地，不僅不出去胡混了，還總是請道士回府，說他中了邪。

一開始他還以為他這表弟是做錯了什麼事，在尋理由開。直到道士一茬一茬地登門上府，又是作法又是驅邪，他才知道宣毅是真的覺著自己中邪了。

鬧騰了兩個多月，前幾日總算是消停了，這才想著帶他出來散散心。

是以方才難得見他對人小娘子意，才想著縱他這一回，沒想到小娘子沒搶到，臉倒是被狠甩了兩個耳。

宣毅沉著臉，著右手的虎口，並未應答，目牢牢盯著那輛遠去的馬車。

“毅哥兒，我保證那位揚州瘦馬可不比方才那位小娘子差。那小娘子與薛無問沾著關系，還是別為妙，免得招惹上了那瘋子。到時候我爹與舅舅怕是要打斷我們的！”

周曄苦口婆心地勸著。

誠然那位小娘子是生得極好，聲音甜甜，笑起來角那兩粒笑渦跟淌了一般。

可那又如何？這盛京最不缺的便是人，毅哥兒既然喜歡這款溫甜的小娘子，他轉眼就能找出十個八個來送與他。

可宣毅恍若未聞，隻一個勁兒地著虎口。

半晌，才道：“表哥，我先回府了，改日再同你出來吃酒。”

說罷，也沒理周曄是何反應，徑直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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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霍府，薑黎剛從淨室出來，便聽桃朱說霍玨去了書房。

想起霍玨在馬車裡的異樣，薑黎想了想，換了套輕便的裳便去了書房尋他。

桃朱今日摔了一跤，薑黎讓桃朱回後罩房休息，自己提著盞燈籠，緩步來到書房。到書房門口時，恰好遇見從裡出來的何舟、何寧。

二人看見薑黎，俱是一怔，齊齊躬行禮。

薑黎見他們神匆匆，面嚴峻，知他們二人定是有要事在，便含笑頷首，道：“你們忙去吧，我自己進去尋你們主子。”說完便推門進了屋。

屋子裡燈火通明，霍玨披著件墨的外袍，坐在桌案後頭的圈椅上看書。看到薑黎進來，容冷峻的郎君瞬間和了眉眼，暖聲道：“怎麼過來了？”

薑黎眉眼一彎，笑著道：“你許久沒看我練字了，今日陪我練會字，可好？”

自從衛媗去了桐安城，薑黎便鮮讓霍玨教習字了。衛媗寫得一手極漂亮的簪花小楷，薑黎自然是跑去同學了，偶爾才會纏著霍玨陪練字。

小娘子說起話來眉眼含著笑，像春日裡的融融暖，看得人心頭一。

霍玨自是應好，起去接過手上的燈籠，轉手擱在小幾上，接著才取紙研墨，把筆遞給薑黎。

從前習字，是為著日後能給霍玨研磨，為他紅袖添香的。現如今倒是反過來了，都是他給研磨，他陪練字。

想來嫁給他之後，倒是被養得越來越氣了。

薑黎寫了首詩經裡的詩，就是從前霍玨給起表字時同念過的那首《既醉》。

如今的字寫得很是不錯，再不複從前的骨頭字。雖說並不能像衛媗與霍玨那般，每一筆每一劃都飽含風骨，但至是能令人賞心悅目的字了。

薑黎寫得認真，霍玨亦看得認真，倒不是在看字，而是在看人。

小娘子今日洗了發，半的發垂在腰側，隻用一木簪挽了個松松的發髻。那木簪尾部刻著靜嘉二字，分明是及笄時，他送與的那簪子。

長睫輕垂，紅輕啟，呼吸間滿是盈盈繞繞的杏子香，勾人而不自知。

練了兩刻鍾，薑黎正要放下筆，後忽然上一溫熱的，霍玨握住的手，低聲道：“有四個字的走勢不對，我握著你的手寫一遍。”

他靠靠得極近，呼吸溫溫熱熱地掃過耳垂，每掃一下，薑黎的心臟便要一拍，手裡的狼毫差點沒握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