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過, 那個時刻逗自己笑又微地照料著自己的人會轉眼就去勾引自己的夫君。
不由得想, 若桃碧不是定國公府的人,而是霍玨與衛媗的仇家派來的人,若不是想要爬床, 而是想要殺了霍玨, 那昨夜霍玨說不得就要陷險境了。
薑黎約約覺著霍玨與衛媗的來歷或許是不能讓旁人知曉的, 若是讓旁人知曉了, 興許會招來禍事。
如果日後有人要加害霍玨, 想借邊之人手, 那這過於容易信任他人的病就會害了霍玨。
衛媗瞧著小姑娘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不由得一笑,揮揮手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 隻留了佟嬤嬤在屋子裡。
“你先坐下, 再同阿姐說說你覺著哪裡錯了。”
薑黎接過佟嬤嬤遞過來的花茶,輕抿了一口, 便將心裡的想法倒豆子似地說出來。
衛媗倒是沒想到薑黎兜兜轉轉一圈, 居然是責怪自己讓霍玨陷了莫須有的險境。
小姑娘這顆時刻向著弟弟的赤誠之心, 還真是難得。
“阿黎能看清這點, 阿姐很高興。可你也不必過於自責,是人都會犯下錯誤,便是阿姐與阿玨,從前也犯過許許多多的錯。”衛媗握住薑黎的手,語氣溫道:“你若是不介意,日後阿姐多同你說說我吃過的教訓,好讓你日後走些歪路。”
薑黎哪裡會介意,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阿黎怎會介意?若阿姐不嫌棄阿黎愚鈍,我日日都來同阿姐學。”
衛媗與佟嬤嬤見薑黎一掃進門時的頹喪,不自覺地都笑了起來。
薑黎在衛媗這一坐便坐了一個時辰。
出來後,桃朱上前給披上鬥篷,又將剛熱好的手爐遞給,而後小心翼翼地覷著薑黎的神,半晌,低聲道:“夫人是極好的主子,是桃碧不懂得珍惜。”
聽見這話,薑黎沒吭聲,隻了下得愈來愈大的雪,道了句:“走吧,你隨我去看看桃碧。”
-
霍玨天未亮便出了門,讓人快馬加鞭往白水寨去了封信,之後便去了蘇世青的院子,確定蘇世青穩健了,才將趙遣從暖榻裡揪起,一同回來。
趙遣跟在他後,邊打著哈欠邊一臉困頓道:“唉,我說霍解元,小娘子在小日子裡點涼肚子疼,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兩劑藥下去便沒事了,真不必這般大驚小怪。”
霍玨淡淡看了他一眼,趙遣被他這一看,滿肚子的牢登時噎在嚨裡。
說來也是奇怪,他這人打小天不怕地不怕,也就一個薛無問能教他心服口服地跟隨。可在桐安城呆了幾個月,結結實實領教過霍玨的手段後,他心裡犯怵的人又多了一個。
趙遣盯著霍玨的背影,心裡直犯嘀咕:這人瞧著風霽月,實則心黑手黑肚子黑,真替那位嫁給他的薑小娘子一把汗。
腹誹歸腹誹,到了地方,還是老老實實地給薑黎把了脈,施了針又開了幾劑藥,還親自熬好了才離開。
薑黎覺著自己就一點兒腹疼就惹得眾人如此勞師眾還難為的。
昨夜出去時了寒,夜裡肚子疼得連湯婆子都不管用。好在霍玨一直用手給捂著,他的手極暖,那子暖意像是能鑽進肚子裡一樣,很快就讓緩解了不痛楚。
安安穩穩睡了半宿,今晨起來時已經不怎麼疼了,卻不想,他一大早就去找趙大夫。
“你下回不必如此,我就一點點疼。”薑黎喝完湯藥,整個人窩在霍玨懷裡,半闔起眼。
霍玨往裡塞了塊餞,低聲道:“明日又要開始趕路,趁著今日多吃幾劑湯藥,後頭幾日便不難了。”
薑黎咬著裡的甜杏脯,角不知不覺便勾了起來。
他待是真的好,親至今,當真是日日都像是泡在罐子一樣。
也難怪桃碧見著了他的好,會起心思。
想到桃碧,薑黎不覺又歎了聲。
今日從阿姐那出來,便讓桃碧回屋養著了。在雪地了跪了一個多時辰,病個幾日是不了的。
桃碧哽咽著給磕頭認錯,又激救了自己一命。
薑黎與桃碧了這麼些時日,頭一回見如此真心實意地激。
從前對桃碧桃朱一貫寬容和善,沒拿們當丫鬟看待,更多是像朋友一般相。
可桃碧從不曾像今日這樣謝。
衛媗同說,人之道,以利之、以罰懾之、以恩之。
對這世上的大部分人來說,單純的利益、懲罰與恩惠都是不足夠的,三者有之方能讓人真正地為你所用。
薑黎在桃碧上,可算是看到恩威並施帶來的效果。
桃碧經此一事,定然不敢再對霍玨起心思了,可薑黎卻不打算繼續留。
思及此,半撐起子,回眸看著霍玨道:“我將桃碧送回去佟嬤嬤手下了,嬤嬤說,等到了盛京便讓回去無雙院。”
“你做主便好。”霍玨將換了個姿勢,讓面對著自己而坐,“是定國公府的人,也該送回去,等到了雲城,我會給你安排旁的人服侍你。”
薑黎乖地應了聲好,抬著眼瞅他一會,忽而又齒一笑,認認真真同他道:“霍玨,我會為一個好妻子的。”
窗外的風雪漫天飛舞,狂風撞得楹窗“叩叩”作響。
富家千金莫雲霏很鬱悶,她不過是離個婚,怎麼就變成了古代的農家妞,一個到處都是雞屎鴨屎的地方,簡直讓人無法呼吸!父親是酸腐秀才,母親是包子性格,家裡還有四個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周遭又全是極品親戚,莫雲霏很憂桑: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殺手?特工?天才?她都不是,她是笑顏如花、腹黑兇猛、狡猾如狐的蘭府家主。 想毀她清白的,被剁掉小指扔出去喂狗;想霸她家業的,被逼死在宗廟大殿;想黑她名節,讓她嫁不出去? sorry,她一不小心搞定了權傾天下、酷炫狂霸拽的攝政王大人! 他︰“夫人,外面盛傳我懼內!” 她眨巴眨巴眼楮,一臉無辜︰“哪個不長眼的亂嚼舌根,拉出去砍了!” 他︰“我!” 她︰“……”
青梨跟著改嫁的娘親到了國公府。國公府外頭瞧著榮耀,內里的后宅卻是個骯臟地。娘親在時,青梨日子尚且能過下去,娘親死后,她徹底無依無靠,只好將目光放在了府上嫡長子俞安行身上。國公府世子俞安行,一身清骨,為人端方,對眼前一副凄慘模樣的青梨起了惻隱之心,處處照拂她。青梨倒也爭氣,在百花宴上憑一手制香技藝驚艷眾人,一時才名遠揚,京都來提親的人家幾欲踏破門檻。青梨相中了合眼緣的夫婿,不想才剛議親,遠在姑蘇的小姑卻突然來了京都尋她,快定好的婚事被推拒,還欲將她抬去給四五十的老色鬼昭王做側室。青梨無法,目光重又放回了俞安行身上。一夜荒唐,俞安行為了負責,同青梨成了婚。婚后兩人琴瑟和鳴,青梨對府中事務處理得宜, 俞安行甚是滿意。直到有一日,他不慎聽到了青梨同小姐妹的私房話。——“俞安行此人甚是無趣,若非當時急于自保,我如何會挑上他?”是夜。俞安行一字一句同她算賬。青梨眨了眨濕潤的長睫,帶著哭腔柔聲解釋。“那都是唬人的話,阿梨心里自然是有夫君的。”俞安行臉上笑意莫測。騙子。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麼,畢竟,她已是他的人。而且,他也騙了她。俞安行抬手,輕捏住了青梨的下巴。“阿梨大抵不知,當初讓你嫁給昭王的主意,是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