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畢業的前一晚，很多人在準備離開，今晚是他們在學校住的最後一晚了。四個人坐在宿舍樓的頂樓喝啤酒，看著畢業生們在樓底下笑著鬧著，做畢業前最後的瘋狂，最後又抱頭痛哭。

畢業的興很快就被離別的傷替代，一時間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林辰突然一臉正問，“你還是按照計劃出國，不會有變化是嗎？”

蕭子淵沉片刻點頭，“是。”

林辰聽後沒再說話，過了半晌才再次開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是那天我第一次見到阿憶……怎麼說呢，從小對人就不冷不熱的，從不會和別人起衝突，更不會為了某個人而著急。我和認識這麼多年，別人在面前損我，也只是笑著聽著，從不為我說一句話。可那天當著那麼多人護著你，我從來沒見過那個樣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蕭子淵低頭把玩著手機，微弱發白的燈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更顯神晦暗難明，修長的手指輕輕挲著屏幕上的合影，聲線如常，“我知道。”

林辰有些急了，“我真想不明白你們兩個，不留你，你也不為留下，你們就這樣了？你是不是放棄了？你……不了？”

蕭子淵一口氣喝了一罐酒才開口，“不是。”

只有簡單的答案，沒有解釋。

一時間四個人都有些傷，特別是喬裕，或許是想起了紀思璇的關系眼圈都紅了，一句話不說猛灌著酒。

林辰歎了口氣，“作為兄弟，其實我倒更願意看到你和喻芊夏走到一起，可你偏偏選了最艱難的一條路。”

蕭子淵抬頭看著漆黑天幕下的繁星許下諾言，鄭重而莊嚴，“於我而言，這世上有無數的喻芊夏，而隨憶，只有一個。我不貪心，我只想要一個。或許這條路我不能走到最後，但我會盡力往前走，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妥協了，和別人在一起了，你們誰都不要再理我。”

無堅不摧睿智淡定的蕭子淵終於承認他也有不確定，他也不是無所不能，他也有恐慌和落寞。

半晌後，林辰又問了一句，“你們到哪一步了？”

蕭子淵轉頭認真的看他，“我有分寸。”

林辰笑得無奈，“我就是怕你太有分寸了。蕭子淵，你是不是忘記向某人表白了？這麼重要的一步你為什麼跳過了？”

蕭子淵閉上酸的眼睛，“我只抱過一次。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不會。表白，我會做，但不是現在，現在我不得不離開，我的離開是為了將來能更好的守護，等我能真正守在邊的時候，我會去做。我不能給了希，讓靠著這點希慢慢熬絕。”

溫卿聽後也有些容，不經意的一轉頭看了一直沉默的喬裕一眼。

昏暗的燈下，喬裕使勁的仰著頭，三個人分明看到一滴清淚從喬裕的眼角落，髮鬢消失不見。

如隨憶所說，蕭子淵的群眾基礎好，他走的時候，很多人去送，唯獨隨憶沒有去。

最怕這種離別的場面，傷心傷肺。

而蕭子淵也沒有強迫，只是打了個電話，而隨憶也極方的祝他一路平安。

當隨憶再回到學校開始新的學期的時候，某日走在校園的小路上猛然覺察，蕭子淵畢業了，再也不會在這方天地裡遇到那個清淡溫潤的男人了，再也不會。

竟然後知後覺的心裡發堵，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日子依舊一天天過去，上課下課，吃飯睡覺，而隨憶似乎真的不再想起那個男人。

妖似乎已經忘記了喬裕，依舊猥瑣，三寶依舊齷齪，何哥依舊爺們，隨憶依舊的……表面淡定。

某天晚上下了課，一群人往外走，三寶上躥下跳的要去學校後門吃宵夜，幾個男生聽到了便嚇唬。

“任爺啊，今天鬼節別到跑了，快回寢室貓著吧。”

三寶一臉鄙夷的看著幾個男生，“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任爺我是清明生的！”

“……”眾人默。

隨憶不忍心看著一群花樣年崩潰，試圖解釋，“真的是清明出生的，我看過的份證。”

半晌角落裡傳來一個聲音，“怪不得上天一直收不了你……”

眾人哄笑。

那一年快冬的時候，何哥的紅鸞星終於了，被一個男生瘋狂追求，可惜是朵爛桃花。何哥秉著團結友同學的宗旨和他見過幾次後，便直接把此人在的往名單裡拉黑。時不時的便聽到何哥在寢室裡吐槽。

“你們都見他那個大包吧？裡面真的是什麼都有，衛生紙，水杯，護手霜，連梳子都有！他當自己是哆啦a夢啊？！對了，今天下午一起上自習，你們猜他坐我旁邊在幹嗎？！在繡十字繡啊！老娘都不會的玩意兒啊！！知道他繡的什麼嗎？！哆啦a夢啊！！他186啊！！160斤的大漢啊！！竟然喜歡哆啦a夢！！”

隨憶妖和三寶早已笑翻。

“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吐完槽何哥一臉苦惱的問。

妖幸災樂禍，“我倒覺得你們兩個般配的，男強，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三寶苦著臉思考了半天冒出來一句，“連何哥都有人追了，為什麼沒人來追我？”

何哥瞇著眼睛問，“你什麼意思？”

三寶低頭看看自己的，又看看何哥的，“憑而論，我覺得我比你更人為什麼我沒人追？”

何哥忙不迭的開口，“這個讓給你吧！”

三寶斷然拒絕，“我才不要，我喜歡高大英俊皮白的漢子！”

隨憶才是最靠譜的那一個，“我覺得你該帶他去聽藥膳食療李大廚的課。”

“為什麼？”

“聽師兄說起過李教授的授課思路，李教授上節課講得是怎麼吃有春藥的效果，按照正常況，下節課的主要容應該就是如何吃讓你不喜歡的人生不如死。”

第二天何哥果斷聽取了靠譜隨的建議，帶著某偽娘一起去上課，李教授果然不負眾，在黑板上羅列了各種食相克譜、食譜明細和服用方法，有植人的吃法，有癱瘓的吃法，還有不定時骨頭痛的吃法，何哥一副認真的樣子做著筆記，某娘在一旁本來聚會神的繡著哆啦a夢，後來便一臉驚悚的盯著講臺上口沫橫飛的教授，連針扎到了手也沒發覺，中途課間休息的時候，以跑路的速度收拾東西像陣龍捲風一樣捲出了教室。

隔天，某娘大概也想明白了，難得氣一次在教室門口堵住何哥，“你說，我有什麼不好？”

一群唯恐天下不的人圍一堆起哄看熱鬧。

何哥一臉不屑，嘟囔著，“不好的地方太多了。”

某娘一副傷的表，還不死心，“你舉個例子嘛！”

何哥惡寒，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某娘，最後視線猥瑣的停在某，緩緩吐出兩個字，“不舉……”

某男剛開始沒聽明白還在不依不饒，“不行！必須舉！”

何哥盯著他惡狠狠的回答，“我說了，不、舉！”

某男終於聽明白了，一臉愕然的指著何哥，“你……你……”

又以跑路的速度捲走了。

從此……杳無音訊。

何哥後都是相的同學，幾個熱鬧的男生起哄學著某娘的語氣問何哥，“你說，我有什麼好？”

何哥臨危不，再次緩緩吐出兩個字，“善舉。”

眾人又瘋笑。

周末，隨憶和母上大人通電話，隨母吩咐有個朋友的孩子今年剛考進X大，讓隨憶時間去問一下，順便把電話號碼給。

隨憶敏的嗅到不正常的氣息，“母座，請問這是變相的相親嗎？”

誰知隨母在電話那邊很不屑的諷刺，“你倒是想呢，人家比你小三四歲呢！你想老牛吃草人家還不答應呢！”

隨憶承認自己敏了，“好吧，媽媽，我明天就去。”

恰好需要問的對象是機械學院的新生，隨憶便和他約在機械學院教學樓門口見。早去了幾分鍾，風有點大，氣溫又低，隨憶便進到樓裡等。

教學樓的大廳陳列著歷年來學生的優秀作品，隨憶閒著無聊便挨個看過去。

走到一個陳列櫃前停住，是他們一起做過的那個科技創新作品。似乎就是從那次科技創新大賽開始，他們之間便開始糾纏不清，蕭子淵以強勢的態度進了的生活，點點滴滴。

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挨著便是那三個字，往事毫無預兆的撲面而來，毫不給人息的機會。

不知是不是天氣寒冷的原因，隨憶抖著吐出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三個字，組合在一起竟然讓心跳加速不上氣來。

正出神就聽到旁邊有人，“隨姐姐？”

隨憶一驚轉頭看過去，是一張青的笑臉。

隨憶一愣，很快回神，笑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