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戴著手套,正在剝蝦，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靳薄涼。

後者不聲的將手機拿了起來。

靳薄涼沒有吃東西,他拿著手機，點了一下接通建。

接著，放到了渺渺的耳邊。

渺渺抿了抿,輕聲道：“徐渭？”

“是我。”徐渭的聲音帶著笑意：“在哪呢？上次你走的匆忙，鑰匙落下了,我這剛出差回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去送給你吧。”

“啊，不用那麽麻煩。上次中途離開,不好意思啊,等過幾天，我請你吃飯。”

靳薄涼神微頓，他保持著舉手機的姿勢不，雖然聽不到徐渭的聲音，但也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上一次吃飯，渺渺中途離開，是因為接到了小時候在福利院照顧過自己的阿姨的電話。

那天跟唐婉芯一起回去的,後麵發現鑰匙沒了，心想大概是不小心弄丟了吧。

家裏還有備用的，就沒有特意去找。

原來是落在了那家餐館。

“過幾天呢？”徐渭問。

渺渺想了一下：“等我回去,大概是四天後。如果你有空的話……”

“有空。”徐渭爽快的同意了：“到時候電話聯係。”

“好。”

“剛好,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徐渭的聲音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嗯，好的。”

旁邊還有靳薄涼在，渺渺沒有細問。不管什麽事，都四天後就知道了。

“再見？”說道。

徐渭：“再見。”

那邊說完後,一直沒掛斷，看樣子是在等渺渺先掛。

抬起一手指，指了指屏幕。

靳薄涼按了紅按鍵，將手機放到了原先的地方。

渺渺：“謝謝你啊。”

“沒什麽，舉手之勞。”

“你不吃嗎？”

“不是很，你吃吧。”

渺渺很快意識到了什麽：“是不是這些菜都太辣了？這個香菇湯比較清淡，我剛才嚐了，味道很鮮。”

靳薄涼神微怔。

渺渺見他沒反應，問道：“怎麽了？”

他看向那碗香菇湯，還冒著熱氣。雖然沒有喝到湯，但心底已經微微的暖了起來。

“你還記得。”

渺渺還記得，他的胃不太舒服，不能吃太辣的食。

渺渺剝蝦的作慢了半拍，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說了什麽……

習慣果然是很可怕的事呢。

即使已經分開了這麽久，一起吃飯的時候，居然自然而然想到了。

沉默不語。

以前的時候，會叮囑他，三餐要按時吃，不可以空腹工作。不然久了會得胃病。

靳薄涼每次上班前，都會從樓下打包一份早餐。

以前的渺渺，會一直惦記著自己的狀況，知道他有了輕微的胃病後，比誰都張。

現在，不在了，胃病也越來越嚴重了。

“你跟徐渭是高中同學？”靳薄涼主找起了話題。

短暫的尷尬，渺渺故作輕鬆道：“對啊。”

上次，他們在日式餐館裏見過。

靳薄涼：“嗯，經常跟老同學聚一聚，也好。”

渺渺忍不住反駁：“沒有經常，隻是偶爾才見一次。”

說完後，就有點後悔。

不對，自己幹嘛要跟靳薄涼說這些呢？

就像是在解釋什麽似的。

聽到這話，靳薄涼的角微揚，他將香菇湯端到了自己的麵前，拿起店家準備的勺子，舀了一口湯。

喝了一口湯，味而鮮，是這邊特有的風味。

香菇潤、甘甜，吃了一個，還想再吃第二個。

渺渺端起了酒杯：“靳總，我敬你一杯。”

“嗯，你喝一點。”他叮囑道。

兩個玻璃杯輕輕相，靳薄涼喝了一大口的紅酒，看到渺渺也幾乎是一飲而盡。

不喜歡欠人人，這一整杯酒就是的心意。

謝謝他發的那份郵件，讓下定決心自己開工作室。而且，很多細節部分可以直接拿來用。

態度很好。

但就是這種很好的態度中，也帶著淡淡的疏離。

那是一種，讓人很難越的屏障。明，看似不影響，卻實實在在的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靳薄涼放下酒杯，他垂下眼眸，心口中有一塊地方，緩緩地疼了起來。

“渺渺，我……”他聲音微啞。

好想、好想回到從前。

“嗯？”渺渺掉了一次手套，拿起筷子，夾起了麵前的燒魚。

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燈明亮，走廊還有人在喧嘩、攀談。

靳薄涼看著渺渺，神認真：“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分手之後，兩個人的關係迅速冷徹，起初就像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而現在，也僅僅隻是有工作上的往來。

等渺渺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他們連工作上的聯係都沒有了。

靳薄涼心裏有些不安，他不想跟渺渺就此失去關聯。

渺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雖說跟靳薄涼也算是和平分手，但是做朋友什麽的……

好像不太行。

他們畢竟曾經在一起三年。

靳薄涼曾經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姐姐以外，最親近的人。是曾幻想過，可以穿上婚紗，走到他麵前的人。

靳薄涼察覺到了什麽，他立刻轉口：“不用現在就回答。”

“你知道的，我沒什麽朋友。”

他的邊，隻要有渺渺一個人就好了，不需要什麽朋友。

宋城……

勉強算半個。

渺渺愣了一下，跟靳薄涼認識這麽久，確實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就像是一座孤島，抗拒著任何人靠岸。

哪怕是自己勉強上岸了，也很難走到島中央。那裏的風，冷冷的，的，而且四周都一片漆黑。

靳薄涼沒有得太，“……你可以多考慮一段時間。”

他繼續道：“我會是個不錯的朋友。”

“……嗯。”暫時就到這，有想到其他的再補充。

渺渺一時之間倒沒法直接拒絕了。

回道：“那好吧，我考慮一下。”

肚子有些飽了，渺渺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出一張紙巾，認真拭著每一手指。

手機的屏幕偶爾閃過提示的消息，群裏麵聊得很歡快。

突然，姐姐的電話打來了。

渺渺眼睛微亮，立即捧起電話，稍微側過：“喂？”

接電話的速度很快，但靳薄涼還是看到了名字——

【x】

隻有這一個字母，格外的神。

“我吃過了呢，不用擔心我，沒什麽的。嗯嗯。”接到姐姐的電話，渺渺心很好，角是抑製不住的笑意。

靳薄涼很難不在意，他一隻手放在茶幾上，手指輕扣桌麵。

渺渺在接誰的電話？為什麽這麽開心？

“也不是很重要，就是關於工作室的事。嗯，是的呢，我想開個人工作室。”說到這，渺渺有點不好意思。

靳薄涼的呼吸稍微停住了。

工作室？

是跟資金的周轉有關嗎？電話那端的人，是選擇請求幫忙的、那個讓願意依靠的人？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在渺渺的心裏，這個人比自己還值得信賴？

他忽然就覺得如坐針氈。

這個人到底是誰？

渺渺今晚跟他在一起，笑容都是淡淡的，不像現在，彎彎的眼睛，整個人都是開心的。

掛掉電話，渺渺心很好。

主收拾起了桌子，將盒子全部放到了之前的袋子裏。

還有一些幾乎完全未的，暫時蓋上。係好，放到了茶幾下方。

“靳總。”看向麵前的男人：“我現在有點困了，我想先回小雅的房間休息。”

這會兒，走廊沒什麽靜了。

趁著工作人員不在，應該可以回到那邊。

靳薄涼起，他走到了窗戶旁，微微拉起一點窗簾。下麵，依舊的白天的幾撥人在蹲守。

大概是得到了蘇秀禾結束拍攝的時間，這會兒也鬆懈了很多。

“嗯，等會兒讓林助理送你。有房卡嗎？”

“暫時沒有……”

“沒事，我找人跟前臺說。”

靳薄涼打了兩通電話。

沒一會兒，林助理來了。按照指示，特地帶了一套幹淨的款西裝。見到渺渺的時候，他目瞪口呆。

——怪不得靳總今天各種反常！！

原來渺渺真在啊！！

渺渺去浴室換了服，修的白西裝搭配a字，瞬間從度假風變了幹練風。

手裏再抱一份文件，看著就像是努力工作了一整天。

的箱子，安靜的靠在門後。

“這個，我明天再來拿。”

“嗯。”靳薄涼應了一聲：“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林助理推開門，帶著渺渺出去了。

走廊裏有兩個人，站在拐角討論著燈布置的問題，聽到靜轉頭看了一眼。

見到渺渺的時候，視線明顯頓了一下。

……好漂亮！

是演員嗎？但是看服，好像是某個投資人的書。

跟一起走的，是靳總的助理，大家都認識。就是這個生有點眼生，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渺渺神平靜，林助理帶著來到了0503，這下，肯定沒錯了。

他慨道：“這是蘇秀禾老師的房間，沒想到居然會同意自己的助理帶人回來住，看來業的傳言是真的。”

“什麽傳言？”

“都說蘇小姐對邊的人特別好，做的助理，是真的很幸福。”

娛樂圈耍大牌的明星太多了，很多助理幹著髒活累活，還要被呼來喝去，儼然像是舊時代的仆人。

渺渺也跟著笑了起來，點頭：“蘇老師，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