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我會問一下姐姐，嗯……謝謝你，程阿姨。”掛掉電話,渺渺覺冷風嗖嗖的往脖子裏鑽。

回頭看了一眼店鋪，靠窗的位置,徐渭也在安靜的看著。

渺渺出了一抹笑容，衝他揮了揮手。

轉過,角笑容消失。

握著手機快步向前走,大腦一片混。

“嘟——嘟——”

“喂？渺渺嗎？蘇蘇姐正在拍戲，大概還需要一個多小時。我會跟說的，到時候讓給你打過去，好嗎？”

接電話的是姐姐邊的助理，渺渺應了一聲：“好的。”

渺渺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現在整個人思緒都像線團一樣糾纏在一起,路邊有幾個高中生走過,歡聲笑語。

可這些都跟沒有關係。

耀眼的霓虹燈,閃爍的廣告牌，汽車鳴笛聲、人言聲,七八糟。緩緩地朝前走著,眼神渙散。

“林助理。”靳薄涼準備下車：“你先回去吧。”

“好的。”

對於靳總的行，林助理一點也不意外。

下班之前，林助理做最後一遍職責的提醒：“靳總,晚上十一點有一場國視頻會議。”

“延遲到淩晨三點。”

“明白。”

靳薄涼關上了車門。

林助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裏有一點擔憂。又要通宵了呢，有時候他在想靳總的是不是鐵打的？

附近有一個公站臺。

從這裏坐26路車,可以直接到老區附近。

現在是晚上八點，站臺上隻有兩個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地麵發呆。

“渺渺啊,我是程阿姨，你還有印象嗎？你小時候，我在福利院工作過一段時間，還教過你跳舞呢。”

“是這樣的，今天有一個人來找我，打聽你和秀秀的下落。當然啦，我什麽也沒跟他說，但是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聲。那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一米七幾的個子，很瘦。”

“他說，他是來找他的兩個兒的。他孫誌昌，還拿了你們的出生證明，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樣，你先打電話問問你姐。當時來福利院，你才兩歲，肯定什麽都不記得了，但你姐姐應該會有點印象。你讓你姐姐聯係程阿姨，好嗎？”

腦海裏閃過程阿姨說的那些話，渺渺放在上的雙手，慢慢握。

旁邊站著的兩個男人，不停地看向。

孩穿著白，長發溫的綁在腦後，耳邊碎發微卷。看上去，恬靜，好。

其中一個走了過去，他嚐試搭訕：“小姐姐，一個人啊？方便加微信嗎？”

渺渺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不方便。”

男人呼吸一頓，遠遠地看著就很好看，剛才抬頭的一剎那，眼睛也太漂亮了。

隻是，看上去有些黯淡，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別啊，你看城市這麽大，我們能在茫茫人海相遇就是緣分。加個微信吧，個朋友？”

渺渺眉頭微蹙。

“不加。”一道沉穩的聲音從另一邊響起。

靳薄涼不知道何時來到了站臺，他冷冷的看著這個前來要微信的男人。

對方瞬間覺到氣場被，男人小聲嘟囔了句：“不加就不加。”

說完後轉走了，不再糾纏。

靳薄涼？他怎麽來了？

渺渺微怔。

但轉念一想，這站臺就在他公司附近，能遇到也正常。

“想喝點什麽嗎？”靳薄涼問。

渺渺搖了搖頭：“不用了。”

“茶吧，黑糖加珍珠。”他知道渺渺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喝茶，甜得嗓子發齁的那種。

“……好。”

初秋的晚上還是有一點點冷的，如果有一杯茶握在手裏，覺不錯。

“想吃什麽嗎？”靳薄涼繼續問。

“不想吃東西。”

他抬頭看向街邊，有一家便利店。

“醬包吧。”他說：“晚上多也要吃一點。”

剛在跟徐渭在一起，也沒吃幾口東西。現在肚子還是空的。

渺渺上學那會兒，每天都要吃醬包。慢慢吞了下口水，小聲道：“……就吃一個。”

“我去買，你等我一會兒，好嗎？”

他麵平靜的看著渺渺，心裏還是有點張的。

渺渺同意了。

“好。”

答應了。

靳薄涼快步離開，他朝著茶店走去，這個時間段人有點多，他排在後麵，時不時回頭看向站臺。

渺渺坐在椅子上，心很複雜，有點張，又有點擔憂，還有一點點的恐懼。

父親？

記得姐姐說過，他們的父母都出事故了，也找不到其他的親戚，所以才被送到孤兒院的。

這時候突然冒出來的……

有可能是騙子。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靳薄涼回來了。他將茶和醬包一並遞給了渺渺。在板凳的另外一邊，坐下。

這時候有路人頻頻側目——

公站臺的這對“”，看上去值好高呀！雖然可能是夜晚，對值有加持。

茶是熱的，醬包也是熱的。

渺渺輕聲道：“謝謝。”

之後，再無聲音。

渺渺在一心等著姐姐的電話，其餘的事沒有多想。

靳薄涼轉頭看，街邊的燈溫的照在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圈。正小口小口的吃著包子，出的牙齒很可。隻是眼裏依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與迷茫。

發生什麽事了？

他很想知道。

“出什麽事了嗎？”

猶豫了很久，他還是問了出來。

“或許我可以幫忙。”他說道。

渺渺這才驚覺靳薄涼還在邊。抬眼，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搖頭道：“我沒事啊。”

“我隻是在想一些事……”

不願意說。

靳薄涼“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

其實並不意外，現在的渺渺不會再願意把自己的事告訴他了。

向來不喜歡麻煩外人。

而現在，他也是外人。

可是哪怕兩個人什麽都不說，隻是這樣靜靜地坐著，他也願意就這樣一直坐著。

許多車輛從站臺前掠過，燈打在他的鏡片上，沒那麽冰冷了。

21:00

最後一班26路車開走了。

靳薄涼掏出手機，找到了唐婉芯的微信，給發了一條信息。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唐婉芯便找到了這家站臺。

下車後快速走來，有點張的看著渺渺。

“沒事吧？”問。

渺渺搖頭：“沒事的。”

“走，上車。”唐婉芯有些警惕的看了靳薄涼一眼，不過想到是他給自己發了定位，清了清嗓子，道：“謝了。”

靳薄涼站起，他眸平靜：“沒什麽。”

唐婉芯很跟靳薄涼打照麵。

靳薄涼還在z大的時候，就隻在校網的八卦上看到過照片。他畢業後創業，就更沒機會見到了。

現在近距離看到，不得不在心底慨——果然是人模狗樣，不然也不會把渺渺迷得七葷八素！

兩個人很快離開。

靳薄涼沒有第一時間走，而是坐到了站臺的椅子上，從兜裏出了一煙。

偶爾有路人看過，會忍不住好奇的張。

那個坐在公站臺椅子上的男人，一致的西裝，盡管不說話，也讓人覺得從頭到腳的行頭都價值不菲。他實在不像是會公車的人啊。難道隻是為了來煙？

煙了一半，靳薄涼給盛世總監發了一條信息。

【網上出了什麽跟餘小姐有關的新聞嗎？】

盛世總監很快回複——

【沒有的！一直有人在關注這方麵，如果有任何風吹草，一定會第一時間向靳總匯報！】

靳薄涼：【嗯。】

渺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直盯著手機。

唐婉芯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會是在等靳總的短信吧？”

千萬不要啊。

“怎麽可能。”

時間越往後，渺渺越著急，姐姐怎麽還不給自己回電話呢？

“你今天晚上不是見徐渭嗎？怎麽跟靳總在一起啊。”唐婉芯還好奇的。

渺渺想了一下，“我見徐渭了，後來中途退場，在公站臺偶遇了他。巧合吧。”

“是嗎？那還真巧。不過你今晚是怎麽了，覺魂不守舍的？我一開始都還以為你要跟靳總複合呢。”

“嗯……說來話長。”

“你還真想複合啊？！”

“不是，跟他沒關係，是我家裏的事。但現在我也不知道況，所以我在等姐姐的電話。”

“那就好、那就好。”

唐婉芯覺得渺渺現在就很好，可千萬別一時心，吃回頭草。

要說條件，靳總肯定是數一數二的。但兩個人在一起，肯定不是跟他的條件過一輩子啊。

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十點半，姐姐終於打來了電話。

“渺渺，有事找我？”

“嗯，是的……”

“怎麽了？嚴重嗎？”蘇秀禾能聽出來，渺渺的聲音跟平時不太一樣。

“姐，今天程阿姨給我打電話了……”

渺渺坐在臥室的椅子上，緩緩地將程阿姨的話重複了一遍。屏住呼吸，安靜地等待著。

蘇秀禾那邊很久沒有聲響。

渺渺都以為是電話不小心掐斷了，特地看了一眼，還在通話中。

“嘁。”姐姐終於說話了。

“孫誌昌？他個狗東西，還敢來找我們？”

蘇秀禾按捺住心底的怒火，說道：“我等會兒就會聯絡程阿姨，讓不要搭理這個司馬玩意兒。”

姐姐電話裏開噴了。

“是騙子嗎？”渺渺問道。

蘇秀禾冷笑：“不是騙子，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