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古先生去見明昭帝,說自己已經和太子殿下談過,太子并非只是對孩子不興趣,對男孩子也同樣沒有興趣。
明昭帝當場懵圈:“怎麼會呢,他又不是和尚,也不是太監,二十歲的人了,怎麼可能什麼人都不喜歡,難不是有什麼病?”
效古先生差點笑出來,陛下可真逗,不但拿自家兒子和太監和尚比,還懷疑兒子有病,不愧是太子的親爹。
“病倒不至于。”他忍著笑說道,“男孩子本就遲鈍開竅晚,殿下從小被嚴格約束,所學皆是君子之行,治國之道,陛下的后宮又太過清靜,沒有烏煙瘴氣之事,殿下不開竅也是正常的。”
明昭帝聽他說得正經,品了半晌才覺得有問題。
“照你這麼說,他之所以這樣都怪朕沒有廣納后宮了?”明昭帝眉頭鎖,一臉不悅,“韓效古你來這套,明明就是你把朕的兒子教壞了,現在居然倒打一耙,扣朕一頂大帽子,你是不是找死?”
效古先生早有心理準備,一看這招不行,隨即使出第二招。
“陛下息怒,陛下誤會臣的意思了,臣是說,太子對的事反應遲鈍,可能需要人為的引導來刺激他的反應,比如像民間有些大戶人家,給孩子選個啟蒙娘子什麼的。”
“啟蒙娘子?”明昭帝小聲重復了一遍,突然啪一拍龍案,“朕差點沒反應過來,什麼啟蒙娘子,不就是暖床丫頭嗎,太子乃國之儲君,邊豈能有那種狐邀寵之人,虧你想得出來!”
效古先生假裝嚇一跳,袍伏跪在地。
“陛下息怒,也不一定非找那種狐子,選一個知書達理,溫知趣,紅袖添香的不也好嗎?”
“不行不行。”明昭帝擺手道,“朕還是希他能選一個命定之人,從一而終,像朕與皇后這樣,既能省去那些令人頭疼的后宮爭斗,還能減許多不必要的開支,最重要的是,他們將來的孩子都是一母同胞,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兄弟反目,手足相殘。”
“陛下的意思臣自然明白,可是萬一生個像殿下這樣什麼人都不喜歡的孩子,大周江山豈非要后繼無人?”效古先生直言不諱。
“大膽!”明昭帝頓時氣不打一來,沉著臉道,“朕算是看明白了,你繞了一大圈,還是想為自己推責任,信不信朕現在就先砍了你的腦袋。”
效古先生一看他又要發火,忙磕頭作惶恐狀,“陛下息怒,其實臣還有一個想法,不敢和陛下說。”
“還有你不敢的事?”明昭帝冷笑,“你要說便說,在這里裝可憐。”
好,大魚終于上鉤了!
效古先生暗一聲好,趁機使出第三招:“回陛下,臣曾聽過一個說法,正常人都有七六,但也有些人投胎的時候出了點岔子,導致七六有所欠缺,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有親的,這種況就要請高人相看,設法為他尋回缺失的,方能就滿姻緣。”
“……”明昭帝默然一刻,隨即又皺起眉頭,“你是不是又在胡說八道?”
“陛下圣明,臣沒有胡說八道。”效古先生道,“臣只是提出一種思路供陛下參考,陛下自個也說了,殿下二十歲的人了,無論如何不該對誰都不興趣,所以,所以臣就想,萬一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呢?”
明昭帝又沉默下來,思考半晌才道,“民間當真有這種說法?”
“當真。”效古先生道,“臣的看法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已經這樣了,不如試一試,死馬當作活馬醫……”
“你說誰是死馬?”明昭帝氣得抓起鎮紙就要砸他。
“陛下先別砸。”效古先生喊道,“聽聞三清觀的青云道長修為了得,臣愿親自前往,將道長請來為太子相看,實在不行陛下再砸不遲。”
“……”明昭帝思忖片刻,收回手,沒好氣道,“那你還不快去,等朕給你備轎子嗎?”
“是,臣這就去,這就去。”效古先生連聲應道,爬起來就走。
一口氣出了乾清宮,才扯著袖子給自己了一把汗。
好險,幸好陛下憂心太子,沒發現什麼破綻,否則他的腦袋可真要搬家了。
這樣想著,他又覺得自己可笑,一把年紀了,居然冒著欺君之罪的風險去全一份不對等的。
朝效古,你真是瘋了!
第二天,效古先生果然帶了三清觀的青云道長前來面見明昭帝,明昭帝和道長論了兩個時辰的道,確認他的確修為了得,非尋常道人可比,這才讓人去請太子來與之相見。
道長見了太子,神神道道地看了一番之后,卻說太子并非七缺失,而是命格異于常人,類似于民間傳說的子命,若不及時破解,終都會保持子之。
明昭帝原本還懷疑道長會不會和韓效古串通一氣,聽他這麼一說,倒是對韓效古放了心,便誠心向他請教破解之法。
青云道長說,破解之法倒是不難,只須在道觀里做一場法事,將寫有太子生辰八字的子像在三清尊神面前供奉五年,此命格便可破解。
“五年啊?”明昭帝第一反應就是時間有點長,但轉念一想,太子今年二十歲,五年之后不過二十五歲,倒也不算太老,何況自己也正值壯年,并不是太急于一時。
反正眼下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不妨試上一試。
為免引起皇上疑心,效古先生事先并未和太子通氣,太子聽青云道長說自己是子命,差點沒忍不住把他揍一頓。
明昭帝由此更加相信他們三個沒有相互串通,當下命效古先生把太子帶走,把青云道長留下商議做法事的細節。
效古先生拉著太子走出乾清宮,兩條都是的,行至無人,才對太子道:“為師為了你,可是把自己和道長的腦袋都寄存在了閻羅殿,五年的時間你若再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的辦法,我便和你斷了這師徒分。”
太子愕然,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頓時激得熱淚盈眶。
“先生放心,我定會想到辦法的,先生和,我決不辜負。”
“哼!”效古先生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太子歡喜過后,又鄭重道:“孤從未對表過心意,一心向學,想來并不知孤的心意,所以,請先生暫時不要告訴,以防萬一有變,會令無法承。”
“……”效古先生忍不住想翻他個大白眼。
人家為了他都要委曲求全去嫁人了,他居然說人家不知道他的心意,是他不知道人家的心意還差不多。
反應這麼遲鈍,不會七真有欠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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