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頭領不出聲,沈經年便出口催促道:“張大人?”
那張頭領本在瞧著的楚崢宜的手,滿目狐疑,聞言這才回過神來。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拱手:“失禮。這最后一位,乃是劉二公子,劉慕之。”
劉慕之?
沈經年與沈清漪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他們同袁晚寧結伴前往獵場時曾偶遇劉慕之,那劉慕之看袁姐姐的眼神可著實是有些不干凈。
當時袁姐姐可是清清楚楚同他說了自己有婚約之事,那劉慕之的反應也著實令人生厭,那副輕蔑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悅。
但,他那一副手無縛之力的模樣,當真可能與今日之事有關?
兄妹二人細細思索的工夫兒,趙憲邊的孟逸同劉家人一向是不睦,一聽這話,原本睜不開的眼皮也睜開了,原本困倦的模樣也不困了,唯恐天下不地嚷嚷開來。
“知道是劉慕之,還不快把人帶上來?”
張頭領趕忙應下,派人前往找尋。
不多時,便有一個形容溫潤的謙謙公子隨小廝進了門來。
只見劉慕之一頭長發用一青玉雕刻的發簪半挽起,穿竹青大袖衫,半明的大袖衫下可以清晰看到雪白竹節錦。
也不知是不是眼神太過狹長,瞧著總是一幅半睜不閉,看誰都居高臨下的模樣,看著著實令人討厭。
他打了個呵欠,一雙眼掃視過眾人,最后分別沖著梁王和楚崢越拜過道:“見過王爺,見過世子爺。”
他道:“不知王爺深夜召見,所為何事?”
孟逸在旁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道:“王爺就是想問問你,你大半夜的上哪去了,都這個時辰了,為何不在屋里?”
劉慕之不慌不忙:“哦,小妹子不爽,微臣只是前往照料,這才深夜不在屋中。”
他說罷便道:“既然只是察看我是否在屋中,那麼我此刻已在此了,告辭。”
接著轉便走。
“站住!”
卻是沈經年忽然拍案而起。
劉慕之駐足。
他轉過來,似笑非笑。
“不知沈公子有何指教?”
沈經年不答,只是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接著,手遮住了劉慕之鼻子以下的半張臉。
片刻之后,他便臉一變,退后兩步。
“刺客……就是他!”
趙憲和孟逸聞言登時變了臉,趙憲更是怪道:“快擒住!”
以張頭領為首的侍衛連忙掏刀將劉慕之團團圍住,楚崢越同楚崢宜對視了一眼,正在旁做出一副看戲之態,卻忽覺得胳膊一涼。
沈經年后退兩步,下意識地便想護住原本在后的妹妹,卻見椅上空空如也。
他一怔,卻聽一旁傳來沈清漪的聲音。
“媽呀,沒想到是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世子爺你高些,快擋住我,可別讓他有可乘之機!”
沈經年循聲去,只見沈清漪一副流氓模樣攀著楚崢越的手臂,小的藏在楚崢越的后,還好信兒地出半截腦袋在那窺。
前的楚崢越不由好笑,趁著趙憲等人的目在劉慕之的上側過頭來,對沈清漪揚眉笑道:“怎的,在場之人難不唯有我擋得住你不?”
沈清漪小聲道:“那能一樣麼?在場之人就你最高,就算是他發狂砍起人來,也是先砍在你上,若是旁人多都會波及到我的。”
說著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旁的楚崢宜一眼,踮起腳跟同楚崢越咬耳朵道:“尤其是楚崢宜,不把我拎出來擋刀才怪呢。”
楚崢越挑眉:“二弟他不是這樣的人。”
“討厭,我一個流之輩,你卻向著他!”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本世子的妹妹。”
“可我是你未來的……”
“噓——”
沈經年:“……”
他聽著兩人有來有往,頗有打罵俏意味的對話不由語塞。
就知道這天殺的臨江王世子對他妹妹不懷好意!
而那邊,劉慕之環視過邊無數的長刀,不由輕笑一聲。
他隨手推開面前擋了視線的刀尖,道:“不知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趙憲跟孟逸摟在一躲在張頭領的后,巍巍道:“什麼什麼意思?你這刺客,快些束手就擒才是!別本王派人綁你!”
劉慕之聞言點了點頭,接著轉過去,饒有興致看向沈經年,道:“不知沈公子憑什麼就斷定,我就是刺殺沈姑娘的刺客?難不是親眼看到了我刺殺沈姑娘不?”
沈經年道:“刺客的確蒙了面不錯,但我曾見過刺客的眼睛,我方才遮住劉公子的下半張臉便是為了看劉公子的眼睛,可劉公子的眼睛同那刺客分明相差無幾!”
他的話鏗鏘篤定,無人不信他的判斷,連沈清漪也借機摟著楚崢越的手臂摟的更了些,惹得楚崢宜在旁不悅地咳了一聲。
沈清漪察覺到了他的不滿,便冷哼一聲,干脆探出頭來,得意洋洋地跟楚崢宜示威。
楚崢宜:“……”
真是不矜持。
他干脆秉持著眼不見心為凈的想法默默別過頭去,繼續觀看劉慕之與沈經年的大戲。
若如尋常刺客,被挑破份早就因被穿的憤怒而大開殺戒,或者束手就擒以求得一個從輕發落了。
偏生這劉慕之不一樣。
劍拔弩張之下,他卻只是環顧四周,輕笑了一聲。
他這一輕笑嚇得眾人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他卻只是負手而立在刀尖之中。
他淡淡道:“梁王殿下難不僅憑沈公子一面之詞便要綁了慕之不?倒不知這公理王法,竟皆在沈公子一人口中,在下今日倒是見了。”
沈清漪聞言,便收了那一副跟楚崢宜較勁的樣子。
娥眉輕蹙,心道怪不得這劉慕之小小年紀在場之上便游刃有余,反應速度的確過人,無論此人是不是刺客,只怕今日都耐不得他。
沈經年冷笑道:“看來劉公子并不認此事。”
劉慕之道:“沈公子拿不出證據,慕之自然不認。”
沈經年點頭道:“原來劉公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角,既然如此,我便要你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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