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里是一間充滿中國風的包廂。

包廂中間豪華實木餐桌上，擺著滿桌緻中餐。

在餐桌一側，還有個伏桌而眠的俊年。

小蛋人一眼認出了自己，跟它想的沒錯，自己現在經歷的這些，其實就是一場夢。

瞧瞧，這不還沒睡醒呢嗎？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小蛋人就看到影像里的「蕭吏」了。

似乎睡得不太舒服，「蕭吏」坐直，了發僵的脖子，然後一臉暴躁走出了包廂。

影像結束。

小蛋人，「……」

小蛋人一字一頓，「這是什麼？麻煩你說、清、楚？」

要不是自己在這裡，看到那個影像它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分了。

為什麼那個「蕭吏」行為模式作表都跟它一模一樣？！

【倘若系統靈被抹殺，原世界里，主腦控的意識會按照你原本的生命軌跡替你走向結局。】

小蛋人生生被氣笑了，「意思是，老子在這裡辛辛苦苦做狗屁任務的時候，主腦意識正用著老子的，花著老子的錢，頂著老子的名頭當太子爺？」

「老子要是沒能完任務，臨死前是不是還得謝你一聲，沒讓我家老爺子白髮人送黑髮人？」

「草他媽的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替我活！」

沒有迴音。

小蛋人用力閉了閉眼，試圖平息怒氣快速冷靜。

片刻后，它重新開口問，「如果我沒能回去，我的人生軌跡會是什麼樣的？」

依舊沒有迴音。

「嗤，老子莫名其妙被弄這副鬼樣子，如果連個知權都沒有，行，不幹了。反正，也沒規定我什麼時候必須完任務，我就在這邊活到壽終正寢，你又能拿我怎麼樣？當初我們是定了協議的，就算主腦，也要遵守規則吧？」

話畢，小蛋人抱臂一躺。

擺爛。

意識海上方，終於又緩緩冒出一行字來。

【頂級備胎，求而不得，家破人亡。】

小蛋人，「……」

備胎？他？求而不得？他？家破人亡，他？！

「你敢不敢現，讓我打個你死我活？」

【完任務就能自救改變結局，請系統遵守約定。】

這行字之後，任憑小蛋人怎麼呼喚，主腦再沒了回應。

由躺而坐，小蛋人瞇眼冷冷看著已然乾乾淨淨的儲蓄池。

半晌后，它朝上空比了個中指。

它敢用人頭打賭，這主腦他媽的就是個冷的人渣。

還極其惡劣！

既然想讓它完任務，為什麼不一早把話跟它說清楚？

等它把快滿的儲蓄池花了才冒出來，腦渣，就是想要雙倍能量！

我去你媽的！

意識海外，小娃兒拿著把小鏟子，撅著小屁，正力鋤草。

午時太越來越毒，戴著草帽也遮不住那熱氣，娃兒臉蛋被蒸得紅彤彤的，額角頰邊全是汗水，小褂子後背也洇了一片。

小蛋人心很痛，為了這個小崽子，它攢了那麼久的能量全沒了。

「七七，乖崽，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七七小手一抖，「蛋蛋，你生病了嗎？」

蛋蛋從來沒過乖崽，好嚇人。

「……」想到備胎、家破人亡，小蛋人忍了，「我面臨生死關頭，作為戰友，你幫不幫我？」

「幫！」

「去找宋月涼。」

「……」七七嚇得小鏟子都掉了。

宋姨姨現在……一定很忙很忙吧？

……

八月末的惠城，依舊酷熱難當。

正午烈日高掛，天空不見一片浮雲。

宋月涼用過餐后從高檔飲食酒樓走出來，

驅車趕往公司，路上接到特助陳默打來的電話。

將車在路邊停下，宋月涼才把電話接起，那頭傳來特助一板一眼的聲音。

「宋總，宋氏集團東會議下午三點開始，會議要用的文件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

嘎吱——！

砰——！

汽車急剎車的聲音及撞聲驟然響起，就在宋月涼停靠的側前方。

抬眸看去，眼瞼猛地起。

視線所及，一輛紅桑塔納，一名倒地的子。

子躺在那裡時，清晰可見隆起的腹部。

事故地點瞬間慌一片，驚呼聲，求救聲，報警聲，人影來來去去，很快把事故中心的轎車跟子包圍。

「是個孕婦，肚子都老高了我的天！」

「你他媽怎麼開車的，沒長眼睛嗎？我老婆懷孕八個月了！要是跟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子要你償命！」

「糟了，孕婦流了！別吵了快把抬車上，先送醫院！」

「都這月份了，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得住，恐怕要開肚子……」

那些聲音紛雜錯著，一句句飄進車，飄進宋月涼耳朵。

其中最清晰的，是子那句虛弱的求救，「救、救救我、我的、孩子……」

酷熱的八月，烈日當空，宋月涼卻冷得渾打，就連視線都被凍到模糊。

「喂？喂？宋總，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能說話嗎宋總？」大哥大里，陳默刻板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染了焦急。

「我沒事。」宋月涼聽見自己開口，聲音很冷靜。

抬眸，正好對上後視鏡里映出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布滿猩紅，眸惡狠狠的，冷，兇戾。

帶著瀕臨奔潰的癲狂。

「幫我準備一套正裝，我現在回公司。」宋月涼淡淡移開視線，不再與後視鏡里那雙猙獰的眼睛對視。

打方向盤，踩油門，車子平穩匯大街車流，將那一幕拋在後。

下午三點正。

位於城區中心的氣派恢弘的辦公大樓頂層，會議室除了空調運轉的細微聲，幾近落針可聞，氛圍冷肅。

窒人的氣氛得人心頭髮悶。

在座各東面心思各異。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落在坐在董事長右側第一位的年輕子上。

子著黑正裝，剪裁合的西服長，將上那冷淡氣質襯托得更為淋漓盡致。

一頭大波浪秀髮隨意披散，黛眉目，艷紅畔噙著似笑非笑的淺弧，薄涼眸子輕掃間，出時淬鍊的殺伐凌厲。

那強橫氣勢，讓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對其小覷。

「宋月涼，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