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昕妍那邊有了消息,約閔姜西周六下午上門試課,那是個乍一看就安靜向的孩子,鼻樑上略顯厚重的鏡框,加上不怎麼靈的目,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木訥。
齊昕妍給兩人介紹,「這是駱佳佳。佳佳,這位是閔姜西閔老師。」
閔姜西微笑著打招呼,「佳佳你好。」
駱佳佳點頭,「閔老師好。」
聲音輕輕的,像是底氣不足,又像是莫名的膽怯。
若大的房子裏,沒有大人,只有駱佳佳自己,齊昕妍掃了一圈兒后,出聲問:「你媽媽沒在家嗎?」
駱佳佳說:「出去了。」
齊昕妍道:「那我不耽誤你們時間了,你跟閔老師進去上課吧。」
齊昕妍臨走前跟閔姜西打招呼,「有事隨時找我。」
閔姜西微笑,「謝謝你親自帶我過來。」
「客氣什麼,你先忙,我們回去再說。」
齊昕妍走到門口,駱佳佳輕聲說:「齊老師再見。」齊昕妍走後,家裏就剩下們兩個人,駱佳佳帶閔姜西回了自己的臥室。十七歲的孩子,按理說正是心思活泛的時期,閔姜西見過公主房,見過朋克房,見過牆上著
明星海報,桌上擺著豆照片的房間,但駱佳佳的顯然不是。
白牆壁上『一不掛』,床上沒有娃娃,桌上整齊擺放著各種教科書和練習冊,就連唯一的裝飾,一個略顯卡通的日曆簿上,還標滿了各種記號,細看都是跟學習相關的。
課桌前有兩把椅子,顯然是早就預備好的,駱佳佳說:「閔老師請坐。」
閔姜西微笑點頭,駱佳佳坐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現在正好三點,我們開始吧。」
有著這個年紀有的自律和時間意識,本應是好事,但閔姜西卻從翻書的頻率以及繃的坐姿看出,這是典型的危機人格。由於外界或者自己施與的力過大,都會導致一個人過分的危機,最常有的反應就是怕浪費時間,恨不能利用起每分每秒,一刻不做事就會負罪棚。這種心態,在
即將面臨中高考的學生中發率最高。
閔姜西面無異,出聲道:「方便的話,能把你最近幾次的理試卷給我看一下嗎?」駱佳佳打開屜,從裏面拿出一沓試卷,閔姜西接過翻看,錯題都已經用紅筆改過,改的很仔細。而且日期從最近往前推,一百二十分的試卷,最近一次考了八十八分
,之前有七十的,有六十的,也有五十七八的。
「你的績一直在進步,好的。」閔姜西說。
駱佳佳道:「我不覺得好,這次考試,我們班有人理拿到一百一十五分,我只有八十八分,一門就差了將近三十分,我其他科目再怎麼好也填補不了三十分的空缺。」
閔姜西聽齊昕妍說過,駱佳佳屬於好學生,績優異,只是偏科嚴重,理怎麼都上不來,家教換了一個又一個,就是不行。
「別急,你明年高考,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我看了下你大概哪方面是短板,我們一起給它補上。」
駱佳佳沒看閔姜西,微垂著視線盯著考卷,又好像在出神,輕聲說:「只有一次機會。」
「嗯?」閔姜西一時間沒聽懂。
駱佳佳道:「高考只有一次,我沒有回頭路可走。」這麼張,閔姜西自然不會勸這次考不好還有下次,這無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勾起角,溫和又很有底氣的說:「放心,我以前剛接理科的時候,理也是短板
,還不如你,但我高考那年理是滿分。」
駱佳佳聞言,慢慢抬起頭,「真的?」
閔姜西點頭,「當然,我是那年漢城的理科榜眼。」
原本的目標是楚晉行。楚晉行高考那年,是全漢城理科狀元,但化學差了點兒,比們那屆的狀元只了一分。
駱佳佳問:「那你是怎麼迅速提升績的?」
閔姜西從眼中看到了希的火苗,微笑道:「來,我幫你捋一捋,說不定我的訣也試用你。」
讓一潭死水復活的不是虛無縹緲的承諾,而是切實可見的希,閔姜西給了駱佳佳希,這種希不會一下子改變對方的焦躁,但能一定程度的讓人放鬆。
學習已經很苦了,帶著力和張的學習,更人生不如死,能放鬆點就盡量放鬆點。
兩人在臥室里坐著,一個認真聽一個認真講,時間過得很快,幾乎是眨眼間,一百分鐘到了,就連駱佳佳自己都在詫異,平時的理補課讀秒如年,今天意外的輕鬆。
閔姜西幫收拾桌上散落的草稿紙,出聲問:「能耽誤你幾分鐘時間嗎?」
駱佳佳點點頭。閔姜西說:「其實你已經很棒了,三大主科都能拿到一百三十五分以上,化學和生也不差,別給自己太大的力。我知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沒辦法真正的做到同,也許我並不了解你,但我最起碼經歷過你正在經歷的東西,也曾迷茫,彷徨,恐懼,但最後我想通了,我不是天才,不可能做到樣樣一百分,有時候承認自己只是
個普通人,但又比普通人努力,這樣會不會更開心一點?」從小到大,駱佳佳一直是優等生,尤其當幾門出現滿分之後,老師和家裏人更是把當天才,到去樹典型,時間久了,自己都會忘記,其實並不是天才,沒日
沒夜不敢耽誤一刻功夫的學習,就是為了能留住天才的新。
第一次有人直面的告訴,承認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沉默的功夫,外面傳來聲響,有人回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有小孩子在哭鬧,也有大人在哄。
閔姜西跟駱佳佳一同出去,看見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滿地打滾,一旁的中年人來不及放下手上的玩和購袋,彎腰去扶,裏念著:「小祖宗,快點起來。」
「我不起!我不起!我不去學校,我也不學鋼琴!」
「行行行,不去,我們不去了。」
人好說歹說才把活驢扶起來,駱佳佳神平靜的說:「媽,這是我新的理老師。」
人眼睛都沒抬一下,隨口道:「你覺得行就行。」
小男孩兒忽然紅著眼睛衝過來,抓起什麼就往駱佳佳上扔,「我討厭你!你煩!你天天補課,也讓我去上課……」閔姜西嚇了一跳,本能的把駱佳佳往自己後攔,駱佳佳自己卻是面無表,彷彿早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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