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閔姜西到秦家時，給昌叔一個包裝的盒子，說：「昌叔，前幾天秦先生幫了我一個忙，我給他帶了個蛋糕。」

昌叔眼底帶著幾分為難，「二爺有事不在深城，昨晚就走了，可能要過幾天才回來。」

閔姜西微笑，「這樣啊，那我拿上去給秦同學了。」

昌叔笑著點頭。

秦嘉定說話還是算話的，今天又是聽到閔姜西的腳步聲，自己垂死坐起來，靠在床頭找魂兒。

閔姜西把蛋糕放在桌上，出聲道：「起來吃早餐了。」

秦嘉定眼睛睜開一條，看到蛋糕盒子，低聲說：「我又不吃蛋糕，你是想賄賂我二叔吧？」

閔姜西走到窗邊打開窗簾，頭也不回的道：「還真讓你說對了，原本是給你二叔買的，剛知道他不在家。」

秦嘉定很困，可還是忍不住從鼻子裏用力哼了一聲：「我二叔不要的，你拿給我，當我是二手收購站？」

閔姜西從包里拿出兩個保溫盒，蓋子打開，裏面整齊的碼著一層紅棗糕，「給你二叔帶蛋糕是禮尚往來，給你帶紅棗糕純粹是因為友誼，快點起來吧，還有長生不老湯。」十五分鐘后，閔姜西跟剛剛拒絕了三明治牛的秦嘉定坐在桌前，一人面前放著一個保溫盒，用保溫杯喝山楂紅糖，他用杯子喝。兩人都不說話，是寧靜，他

是起太早還沒回神兒。

突然間，笑出聲。

秦嘉定略顯呆萌的緩緩側頭，「你笑什麼？」

閔姜西搖頭，絕對不能讓秦嘉定知道，他現在吃的喝的都是補什麼的，不然以他的壞脾氣，應該會留下年影，說不定日後連紅棗和山楂都要拉進黑名單。

一直想跟秦佔當面兒說聲謝謝，但他一走就是好幾天，從周一到周四，中午的飯桌上始終都是跟秦嘉定兩個人。

……

周四下午，榮家派車來接，閔姜西登門后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歐卿，禮貌的頷首打招呼。

歐卿起道：「榮昊在房間。」

帶著閔姜西一同去，站在某扇門前敲門，「昊昊，家教來了。」

幾秒后，門傳來變聲期中的年聲音：「進來。」歐卿推門往裏走，榮昊正坐在桌前玩樂高——那是一座暗黑系的城堡，規模宏大，地基起了五分之二，有些小堡壘已經搭建完。閔姜西正想說好厲害，只聽得歐卿

道：「又在玩這些浪費時間的東西，準是你大哥著給你買的。」

榮昊頭也不回，看不見臉上表。

歐卿說：「趕準備一下，別耽誤時間。」

榮昊一蹬，帶的椅子忽然向後，他轉過來，面無表的道：「你出去吧，我要補課了。」

他一不高興，歐卿馬上哄道：「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準備。」

榮昊拉著臉道：「不想吃。」

歐卿溫和道：「媽媽給你拿雪糕。」

榮昊很是煩躁，可還不待他拒絕，歐卿已經轉出去。

房間里就剩閔姜西和他兩個人，很小的聲音道：「城堡很酷。」

榮昊抬眼看，「你也玩樂高？」

閔姜西說：「沒玩過，看過大神的作品，你的很牛。」

榮昊沒說話，不多時歐卿回來，後還跟著阿姨。歐卿將一大盒雪糕塞到也不的榮昊手中，阿姨則分批放下各種點心零食和水果。

知道的是要補課，不知道的還以為馬上要聚餐。

榮昊吸了口氣，強著焦躁道：「可以出去了嗎？」

歐卿寵溺的說：「有事媽媽，好好學習。」

邁步往外走，榮昊起要關門，歐卿下意識的手抵住門板，「不用關門，空氣不好。」

閔姜西從旁看著，覺榮昊的怒火已到邊，不著痕跡的出聲打圓場，「確實，學慣用腦耗氧量比較大。」

睜眼說瞎話，認第二，沒人敢爭第一。

榮昊那口氣又從鼻子裏出去，歐卿也知道他不滿，見臺階就下，轉離開。站在門口沒，他很想用力，用盡全的力氣把門狠狠地摔上，這樣的念頭一經出現就再也揮之不去，但電火石之間，閔姜西先開了口，依舊低聲說：「千萬別摔門，

不然我今天第一次上門也是最後一次上門了。」

榮昊很好奇閔姜西是怎麼猜到他心中所想的，轉看向，面不善的道：「你跟我媽是一夥的。」

閔姜西手在前比了個『噓』，給他眼神兒示意，坐下聊。榮昊也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鬼迷心竅，當真聽了的指揮，兩人坐在桌前，低聲說：「看在我們已經『不打不相識』的份兒上，給我個面子，別在今天跟你媽媽耍脾氣，

不然我很尷尬的。」

榮昊也不想發脾氣，可他媽……

一口氣頂上，又無奈泄了，他十幾歲的面孔上佈滿與年齡不相符的厭倦，同樣，這也是這個年紀標誌的反叛，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外界任何的接都是打擾。

閔姜西小聲說：「想想開心的事，家教老師飛鏢扔的不錯，拳皇也能跟你過上兩招，這不好的嘛。」

榮昊不了委曲求全的音量，微微蹙眉道：「我們什麼都沒做錯，卻要做賊似的不敢大聲講話，這好？補課還是坐牢？「

閔姜西說：「誰的年不跟坐牢一樣？你還能明正大的玩樂高，沒見過堆個積木被打得半死的？」

榮昊既不能茍同，但同時又很好奇，「誰啊，你嗎？」

閔姜西回以一個優越十足的目，「我像是那種玩積木的人嗎？我都是出去沙子，一灰，到家被我媽打。」

榮昊正要問沙子是什麼遊戲，閔姜西忽然使了個眼，他側頭往門口瞧。門口沒人，但卻出現一個暗中觀察的影子。

閔姜西秒變臉，一本正經的說：「把課本拿出來，你們現在學到哪裏？」

榮昊把幾乎嶄新的高一理書放在桌上，同時，抄起一盒雪糕就往門口地上扔，驚得那抹影子瞬間退走。

閔姜西說：「你別嚇著人。」榮昊拉著臉，有被人監視的憤怒，也有無法釋放的憋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他始終無法做到完全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