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琴撒完火直接回娘家, 回家頂著那張被抓破了的臉。

　陸家老太太頓時氣焰三尺高，差點跳起來說：“離婚，他要跟你離婚, 房子判給你, 孩子判給他, 不然你不肯離。”

　還沒搞清楚，閨離婚的前因后果呢。

　“還敢打你, 明天咱們就去找人打回去。”

　陸琴張張, 也沒好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有人咚咚咚敲門，陸家小兒媳婦剛好站在門口, 看見門外站著兩個大蓋帽。

　“陸琴在家嗎？”

　“什麼, 警察同志, 找我閨做什麼？”

　打頭的民警說：“有人舉報，陸琴跟婆婆于晚枝打架, 把人給弄傷了, 現在人家人事不省躺在醫院里頭呢，還有跟別人通|, 還讓人拍了照片, 你要不要看證據？”

　打人，通|？

　陸家老太太頓時啞火, 再回頭看陸琴。

　陸琴沒想到唐家真的報警了, 還報的這麼快, 不但打人的事報了警, 就連跟于強的事都一道捅了出來。

　渾上下一個哆嗦。

　要坐牢嗎, 不想坐牢啊.......

　——————

　于晚枝這次一住院, 老唐就不像上次一樣去醫院守著了。

　平常自己的跟鴨子似的：“我不要你們管, 我自己有錢，等我病了就送我去醫院，人家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不？”

　這回管是真了，做完CT，醫生也拿到了報告。

　“塊還在腦子里頭，要看看能不能正常吸收，最麻煩的是腦部還有積水。”

　“腦部積水會怎樣？”老唐問。

　“是正常的□□，一般來說腦部的積水通過往下排，里面會吸收，通俗來講這位患者往下輸送□□的管道堵塞了，導致腦部積水越來越多，這種況下會影響醒來的時間，就算醒來了，神智也是不清楚的。”

　“那要怎麼理？”

　“暫時只能靠針管在腰部穿刺，將積導出來，另外我們觀察到了肺部有染的癥狀，需要在嚨上打個孔吸痰，你們要有相關的心里準備，到底是否進行治療，病人現在這種況，不確定肺部染是不是能好，也不確定積能不能往下倒，如果全靠腰部穿刺導出積，不僅僅要忍穿刺的巨大痛苦，還是一件定時需要完的工作。”

　講道理，真麻煩。

　每家都有這種不消停的時候。

　像于晚枝這樣的，醫藥費基本都是單位報銷，自費部分比較，也還好。

　但是護理是一件大事，唐大龍唐大虎都是有工作的人，陸琴現在要鬧著離婚，王明明要上班自然不會管婆婆，就剩下來個老唐。

　于小麗不想讓老唐給陸琴這個屁。

　“報警了沒有，陸琴這個況要怎麼理，上回是間接害的，這回是推的，這回我要告到坐牢不可。”

　“報警了。”唐大虎小聲說：“看大哥是什麼意思吧。”

　這是刑事案件，不是看大哥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現在刑法的有通|罪，哪一項罪名追求起來都是要坐牢的。

　這事兒出了以后唐大龍也夠丟臉的，加上他個子也不高，單位里面的人笑話他是大郎。

　明里說他是家里老大，其實是說他窩囊的像個武大郎。

　唐大龍又生氣又窩火，還不能對人發脾氣。

　“我能怎麼樣，自己都說要離婚了，離婚就能把這件事甩開不，坐不坐牢法律判，可咱媽這樣怎麼說？”

　“能怎麼辦，要不咱兩流伺候，要不就湊錢請人，你還想咱爸伺候不，上回可都是爸爸在醫院的啊，這回醫院都說了，是持久戰。”唐大老虎說。

　“你是有錢。”唐大龍有些不愿：“我手里哪有錢？”

　“你手里有沒有錢跟養咱爸媽有什麼關系，你要是沒錢以后責任都推給別人不，誰你們當初貪多，搞個那麼大的房子？”

　這話說的唐大龍也不高興了，大家現在不就說他的大房子，那個大房子現在還欠了幾千外債呢。

　家里有錢的大把，怎麼就盯上他了呢。

　唐大虎不是不知道唐大龍的意思，就是覺得老大忒沒擔當，這個時候估計還惦記著兩個兒有沒有出錢呢，且不說唐小娟一直跟于晚枝不對付，就于晚枝對于小麗那樣，于小麗愿意來看一眼，就算是有孝心了。

　“老大，你不會連這個錢都想找們分吧。”

　“怎麼就不能找們分了，以前家里住院都是兒子們掏錢，閨們伺候，要是不想伺候就出護理費啊，請人伺候可不便宜了。”

　這話聽著可是正正經經的話，可唐大虎一想也不對啊，這放在沒有工作的人家里，掏錢是大事當然是兒子掏，伺候只用出點力，這會兒勞力不值錢，人看來吃力總比出錢要占便宜，閨承擔養老的責任小就出點力氣。

　那于晚枝又不一樣，這會兒沒有社保，有單位的單位報銷，沒單位的才自己出錢。

　你又不用自己出錢，就說什麼兒子出錢這種話，唐大虎也看不起老大的。

　跟唐大龍聊完，唐大虎很火大。

　從醫院回去了還在跟王明明商量著這事兒。

　家里頭有任何事都是兩口子商量著來，唐大虎都憋到回到家里才跟王明明說：“大哥怎麼這樣呢，沒錢當媽的過生日送禮他就不送，沒錢親媽生病了也不掏錢，難怪——”

　突然覺得陸琴說的也沒錯，唐大龍就是個慫貨，能占便宜就占。

　王明明正在蒸雙皮，雯雯吵著要吃紅豆的，找娘家要了些豆打算加里頭，待會兒弄好了給于小麗送過去嘗嘗，見唐大虎回來就火氣沖天，不由得笑笑：“那就是我沒錢我有理唄。”

　唐大虎一愣。

　“你大哥以前不就是這樣，總有理由的，上回你媽生病，他說陸琴不讓他去醫院，說不照顧就不照顧，這回沒說要你去醫院，出點錢總行了吧，又說沒錢？”

　“你知道他說什麼嗎。”唐大虎學起大哥那窩囊的語氣：“人家都是兒子出醫藥費，閨出力伺候。”

　“喲，這是看大姐跟小妹混的好，找個人訛呢，真有意思，你不管我去找他去。”

　“哎，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唐大龍不出錢肯定不行，醫院的護理費一個月多？”

　“五十。”

　“嘖，也不是出不起嘛，你哥怎麼想的。”

　王明明把手里的東西一放，就要出門去找唐大龍，唐大虎跟在后頭，揣了一下唐大龍的指導思想。

　要錢我沒有，家里就我最窮，要伺候的人力我也沒有，我還要上班還債，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就是沒錢又沒力氣出。

　這無賴勁兒，把王明明讀氣笑了。

　兩口子上樓到了唐大龍家里，這會兒唐大龍正煩著呢，家里頭七八糟，早先還有人羨慕他整了個大房子，那會兒的高興勁兒現在煙消云散。

　家也散了，親媽還搞這樣，連媳婦兒都沒了。

　唐大虎一開門，一子煙味沖著鼻子就來。

　王明明趕往后撤，往里頭掃了一眼，這屋子里頭可真寒磣，裝修也沒怎麼裝修，幾乎是坯就住進來了，廚房跟廁所倒是了一下，真比以前住老公房還不如呢。

　“大哥，有個事兒大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兒，又是說伺候媽的事？”唐大龍一臉不耐煩：“說了沒錢，你們這是要死我？”

　他一說話，里一子濃濃的煙味兒。

　唐大虎憋著一口氣：“意思就是你什麼都不管。”

　唐大龍：“不是我不想管，我實在是沒這個能力，不是還有工資嗎，不是還有咱爸，難道什麼都得指著兒子，咱媽一輩子辛辛苦苦，難道就只為了我們倆不？”

　這話說得真誠，真是太真誠了，就連王明明都起了點同心呢。

　既然這樣——

　王明明抬起頭：“那好，這事兒是陸琴搞出來的，老娘要告坐牢，后頭的護理費用我們出，可以后老娘的事兒你也不沾。”

　唐大龍不得：“不沾就不沾。”還當他稀罕占了。

　這件事一直鬧到老唐那里。

　事實證明陸琴還真沒看錯，唐大龍就是個慫包，親娘都不管的貨。

　老唐也不是不愿意出錢，畢竟兩人還有幾千塊的存款，另外于晚枝還有些退休工資。

　只是這腦溢不比別的病，單位也有報銷不了的地方，于晚枝的工資都管不了湊不上的醫藥費那部分。

　“這樣吧，醫藥費部分我用我跟你媽媽的積蓄頂上，另外你媽媽還有一部分的工資，護理費你出一點，我湊一半出來。”老唐吧嗒吧嗒的上煙，也愁上了。

　唐大龍說的好，于晚枝以后有什麼東西他不要，生病他也不管，但于晚枝能有什麼東西留給弟兄兩個？

　王明明心知這些，還是決定跟唐大虎扛起來，說明這兩個孩子是好樣的。

　老唐站起來，踩滅了煙，于晚枝這個病是長期戰役，還是要個底。

　“我跟你媽媽的退休金加起來一百二，我自己一個月還有五十幾塊錢的工資，存款還有幾千塊，但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你媽媽醒來，我能出的優先我出，也給你們添點負擔，治療的況你們怎麼看？”

　時間太長了，老唐在于晚枝上收獲的失也太多。

　他不想下半生都耗在醫院里面。

　能出錢，也算盡了幾十年夫妻的誼。

　唐大虎說：“爸，您年紀也大了，我跟明明的意思也一樣，這次跟上次不一樣，就連醫生都說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要不是公費醫療，很多人家里都放棄了，既然醫院能高價請來護工，咱就給護工，護工錢我跟明明掏，對您的決定我沒意見。”

　“喲，在商量家里頭的事兒呢。”唐家在一樓，陳蘭蘭經過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湊過頭看了一眼：“嘖嘖嘖，養的這好兒子喲。”

　嘖完了還冷笑幾聲，以前就覺得于晚枝這人涼薄，不會做人，現在好了，最疼的大兒子也不管他。

　活該！

　老伴兒也只愿出錢，不過有人出錢總比沒人出錢好啊。

　耗著吧，一輩子像個地鼠一樣到蹦跶，能省就省，也沒見省幾個錢，都花錢買健康了。

　陳蘭蘭哼了一聲就走，決定晚上去跳個舞去，沒什麼比健康更重要哦。

　晚上，唐小娟跟于小麗兩姊妹也來了。

　有了陳蘭蘭這個大一宣傳，家里發生什麼事就了公共新聞了。

　這回沒找姊妹兩個商量，老唐是沒打算要們出錢出力。

　作為老伴，醫生沒說這病沒希他還是想治，不能看著一個大活人去死，但如果真醒不來，老唐也會放棄的，不能因為于晚枝把這個家給拖垮了，首先他自己都不能垮了。

　資金分配方案都商量好了才跟兩個兒說。

　“我跟大虎兩口子商量好了，醫藥費用我跟你媽媽的存款出，自己也有工資，護理費大虎出，這次咱們不出人在醫院守著，有事兒醫院會通知咱們的。”

　“大龍呢，他沒事兒吧，親媽生病了一不拔，他也說的過去？”唐小娟是個急子，見唐大龍沒來就要炸了：“這事兒跟陸琴沒完呢。”

　“得了，在大人面前說說就行了，別在孩子們面前瞎咧咧。”媛媛跟蔓蔓兩個才是最可憐的。

　陸琴給抓走了，要是于晚枝沒事，爺爺怎麼都要管著們的，現在于晚枝躺在醫院，都沒人管孩子，唐小娟來的時候看見媛媛跟蔓蔓見到都躲起來，估計是被嚇壞了。

　大人怎樣孩子是無辜的，以前幾個孩子小，都是媛媛帶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