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說了一個我字，就停下來了。

覺得和帝君說這些真的很禍水，也比較刺激，說不好就會掉腦袋，還被株連那種，娘家人，除去兄長，白澤是一獨苗，不起株連。

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變著法惹，就好像需要點力似的，但是潛意識里覺得不能和皇帝主子說這些話了，馬上將自己蒙在被子中，惜命道：“晚了。快休息吧。”

帝千傲見最后又退不肯說了，于是就將面上的被褥拉了下來，他竟開始磨泡了，在耳子邊上寶貝心肝乖乖地說了很多好聽的話，還把摟在懷里哄了很久，把頸子都親了許多印子。

最后他又聲道：“只是夫妻之間的悄悄話，朕分得清輕重。不會來的。朕哪里是做驚天地之事的人呢。“

長安：“......”噢，真的嗎。我怎麼這麼不安呢。

“說一次，讓朕心里舒服些。這些日子，你冷落朕，冷落到家了。朕看著你就像看見我母親似的，特煩悶。就咱二人，沒別人，做你自己吧。你都不和我心，我可孤單了。”

長安被他求得心了，也知道他顧全大局，倒不會把臥房里的話當真，見他滿眼希冀，也有些不忍，嘆口氣，卻仍沒松口。

帝千傲將面頰偎在心口，可憐兮兮道：“我娘打我，臉好疼，好乖乖，說一次，當安一下朕，也不可以嗎。朕心里…難。為了你，娘也不要了。”

長安見他形容可憐，又真的心疼他面頰，于是徹底心了，著他被太后打紅的面頰，輕聲道：“好人，你只聽聽就好，萬萬不可胡鬧。我...我可生怕給你惹麻煩了。雖是夫妻，到底與旁人不同。話不能說呢。今兒我已經...過分了。”

帝千傲著發，輕笑道：“自然只是聽聽。當話。”

長安深深吸了口氣，他則將膝蓋跪在跟前，兩手放在他膝上，正經八百的聽著，給整的張。

于是也跪了起來，就差給他磕頭了，也把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咽了咽口水，就跟犯大罪似的，最后還是磕了下去，將額頭抵著被褥，小心翼翼說道：“我…我想您只屬于我一個人。”

帝千傲聽完就安靜了，手收。

長安心里沒底，撓了撓自己的鼻尖，心想他這麼安靜，是我說得不好嗎，于是又提著腦袋補充道：“我不想和別人分您。”

帝千傲仍安靜著，心臟狂跳著。

長安覺得大言不慚過癮的，清清嗓子又道：“我甚至不想您和別人說話。您看別人也會令我不如意。”

帝千傲仍安靜，腦熱。

長安心里越發沒底了，心想是不是說得不令他滿意，繼續：“我不想別人給您生寶寶。我想...您只是我一個人帝君啊。”

帝千傲終于將扶了起來，將小掩住，“寶貝，你得停了，再說下去，朕就死了。”

長安一怔，這才看見他表，好像…喜？也似得到莫大的因？“我說的是不是不好？”

“沒有不好。方才說一個字。朕就樂死了。”

帝千傲拿起的手，長安只覺腕上一涼，低頭看過去，見他將一枚手鐲戴在的腕子上。

這是他母親腕子上的那個終極權的象征，心頭一驚，他真把這鐲子下來了…，這人說話從不說虛的。

“太后……？！”

“不提。只提你。”

“帝君...”長安著手腕里的主母鐲，心中五味雜陳。并不愿見他為而與母親決裂。此時也無法和老人家全無芥，也并未多言。冷冷再說吧。

“主母大人。我的主母大人。”帝千傲抱著在碩大的龍床上轉著圈，又如孩子般心大好：“為你這席話，干什麼都值了！”

長安心想雖然他城府深，但在面前他好哄的，說幾句這樣的悄悄話就哄好了。

如果這樣可以令他開心，以后回屋了，避著人就說給他聽聽也可以呢，抱著小腹嗔道：“快別胡鬧，肚子里有寶寶。”

帝千傲將放下來后，就跟寬心似的說著：“主母大人，這才可，真正在乎的，怎麼會和旁人分。大人寡淡，朕終日可太缺了。”

長安眼眶一紅，“缺？提這個。您真煩。”

“實際最缺被幸的是朕啊。們都說錯了。明明主母娘娘端莊大方，克制矜持，朕不求都不肯賜恩的，是朕給你招致非議。”帝千傲拿鼻尖著的面頰，“最希媳婦兒幸我。我一點不怕旁人背后非議我。委屈你了，媳婦兒。都怨我。”

“旁人說我帶著子還缺…缺…，你真的不會覺得我不好…”

“開什麼玩笑。朕不得你缺一些。朕可太難了。輒半年一年被冷宮伺候…”

長安竟被他逗笑了，他總是可以將所有罵名攔在他自己的上，以減輕的心里負擔，后來又不笑了，偎在他懷里眼眶熱熱的。

“相公，往后不可任氣我，兒子都漸漸大了，你再如此黏著我，不好。日子得平淡才真。總是氣我又這樣借機費時耽擱，到底…過分了。”

“你如天天這般乖，上抹了似的哄我。我氣你做甚。你一不在乎我，居然還想和人分我，我就氣…瘋了，誰也攔不住我，就想…為難你。”

“唉，不分了。不分了。把你掛腰上，行了吧。”

“朕是誰的！看看朕的腕子吧長安！”帝千傲把自己手腕上朱砂亮了出來，顯然這些日子是被妻子的大度抑瘋了，他希小氣，甚至吝嗇。

“我的，我的。”

帝千傲這才吁口氣，“真掛腰上？可以把朕的玉璽玉墜子給你隨掛著。”

“……”長安莞爾，只問，“你臉還疼不疼。”

“不疼了。”

“想給你呢。”

“那你打一下，再給。”

“……”

長安沒有說話了，不過，有后宮在，跟自己丈夫好，就有種的覺。唉。也好，好了。就這樣吧。

他后面直說沒有睡意，突然就說：“長安，你每次哭的時候，我都特別想要你。”

長安眸子霧意朦朧，眼睛又紅了。

他徹底了，要和秉燭咬文嚼字，扶字和推字，都要攤開細談，提手旁，一撇一捺，終于得逞一回，倆字都被他嚼明白了，手和口也磨紅了，長了大見識，大抵以后不敢輕易和他咬文嚼字了，畢竟他又說荷花池坐蓮好賞之類。

待睡下，帝千傲了面頰，便披起，出了屋子，步了書房。

海胤正待要隨駕離開。

通房里嬤嬤穿過了幾道門簾，來到主臥這邊的門廊子，對海胤行了禮，聲音小之又小，“海公公，海公公啊，帝君說了青蠻小主回去等著，這都三更了......”

海胤恐怕驚里主子休息，于是將嬤嬤帶到邊上，輕聲道：“怎麼個意思？教等著，就一定能等到嗎？誰是主子？你啊？”

嬤嬤嚇得變，“當然不是，不是。只是問問，問問您。”

海胤微微冷笑，“回吧，能在龍寢通房歇一夜，就是造化了。”不是拿激娘娘吐心事，一夜也難得。

說著拂袖就跟著帝君去了。

帝千傲在書房中翻看著百的檔案簿。

海胤俯輕聲道：“太后留下的攤子，佳麗三千。”

帝千傲一怔，面有恐，“三千？到底幾個？”

“七十二個。”海胤認真回答著。

帝千傲松了口氣，“不要說話。三千和七十二差很多好吧。嚇朕？”

“佳麗三千，是個概述。”海胤解釋。

帝千傲劍眉微蹙，“這時候你就別概述了！你得確！皇后聽見三千，不知大度什麼模樣，又把朕送人了！”

海胤嗤一聲笑了，“縱是七十二也不好辦。您又要為難了。”

帝千傲將檔案簿合起來，“比天天面對妻子的郁郁寡歡，好辦些。海胤，給朕來杯烈酒，壯壯膽！明兒上朝，和卿們討個人，第二回退貨，慫了！”

海胤嗤的一聲笑了，“百絕對想不到您早朝前喝烈酒壯膽兒。您發慫的樣子，見。娘娘眼圈一紅，您就什麼都不怕了，世俗綱常全不在乎。“

帝千傲不言，從玉璽上除下了玉墜子，輕輕捻了捻。

“那個青蠻？”海胤道，“添堵。”

“不值一提！不是癥結。后宮才是。朕只除即可。”帝千傲吸口氣，“先傳宋相、大理寺卿納蘭修來夜談喝酒，朝堂上要有個接腔的，這倆大的都怕見朕。”

“是！”海胤便去了。

***

翌日早

長安起后，當真在自己袍腰封上見著了玉璽的玉墜子，他真給掛腰上了。

長安記掛著白澤，弟弟去邊疆，一走將是二年。實在放不下，送軍出行的地方：點將臺。

后宮人不能去點將臺，那是君主給大將軍們送行的地方，所以托下人帶消息給白澤，讓他早些起，去點將臺前拐進宮一趟，以便親自相送，主要是想把親的棉給他，然后囑咐他在邊疆要照顧好自己，然后好好看看弟弟。

白澤十四了，走兩年回來就十六。十一歲開始就跟著將軍們在沙場打磨。吃了不苦頭。

長安心里希自己白家的獨苗可以留在邊，萬一弟弟在邊疆有點閃失，對不起爹娘。

弟弟被滅門仇人關了數年，救出來后就勵志從武，知道他想變男子漢守護。實際心疼弟弟的。因為也想用自己方式把他護在溫室里。但，弟弟更堅持。

等了頗久遲遲不見白澤人。

青蠻在通房待了一夜，沒有等到帝君的人，好生失落。早起時，進去侍候，帝君已經不見了人，皇后娘娘都有孕了，還和帝君一歇著，真是沒法形容，玉憐說的好像沒錯，皇后娘娘不莊重的。

為長安奉了茶，捶了會兒，了會兒肩膀，“娘娘，昨兒帝君說我搬地方認床，讓我將家什也搬來。我眼下就去了。”

長安見心不在焉，知道在思念誰，也沒做聲響，默默被此添堵了二盞茶功夫，不來早會正好，添些堵，唉。

昨夜三人合居第一日，自己就和帝君已經那樣撕心裂肺了一通，今兒夜里怎麼過啊。轟又轟不得，暗無天日。

眼尾里，長安見外面小桃捧著花籃正來，便對青蠻道：“昨兒我準過了，你不必今日早會。去吧。”

青蠻剛走到院里，小桃就左右看極不順眼，小桃懷里抱著一籃子花瓣，都是很香的品種，丁香、虎頭茉莉、梔子花，都用來給娘娘熏屋子用的，嫌鮮花香味不夠還加了熏香，都是因為這個青蠻，屋子里都有賤人味了，希今天晴空萬里下道雷劈死。

“小主哪里去，眼看娘娘就開早會了，眼下出去，趕得上回來早會嗎？”

青蠻在龍寢過了一夜，一夜之間為了后宮里的紅人，沒人不知青蠻的名諱，眉間已經有幾分得。

“我自然已經稟了娘娘了，昨日在坤寧宮，帝君心疼我認床，教我連家什被褥一起收拾。娘娘也準我回惜玉閣去收拾家什這些，我得趁帝君落夜回來前將梳妝臺這些都搬了來，不然夜了再搬，豈不是擾了帝君休息？”

小桃肺都氣冒煙了，“喲，不得了，得寵了呢。除了娘娘，就是您了吧！不能小主，得貴妃？”

“我自然不與你爭辯！”青蠻微微笑道：“你是皇后娘娘近的人，卻一點不似皇后娘娘的子，皇后娘娘大度，你就仗勢欺人了。傳出去可不好聽了。我自是與他人不同。旁人都敬我幾分。你縱是皇后的人，到底是丫鬟，而我是小主，人！”

小桃氣惱，抬手往青蠻邊的老嬤嬤臉上狠狠打了一掌，賤人，惡心了娘娘一夜了，不打一掌，難平心中之憤。

“啊！”那嬤嬤痛地說道：“姑娘，仔細您的手，如何一清早起來就打人了呢？”

小桃冷冷笑著道：“老貨，天兒冷，小主出門，你不給拿個手暖，凍著了，過給了帝君和皇后娘娘，如何是好啊！”

“今日之事，我會如實告訴娘娘和帝君的。”青蠻一個激靈，莫非皇后娘娘是瞧見小桃，才教我這時出來，故意讓我和小桃遇見？不會，不會，皇后娘娘看起來弱可欺，不會有此等信手就收拾我的手段。但，不由仍打了一個寒噤。莫非真是皇后娘娘借小桃之手口發落我？

小桃怒道：“隨便！你也可以跑到駙馬府，告訴太后娘娘去！”

這時候劉勤來了，長安約了他來給兄弟白澤送別，一來就看見帝君的小妾在惡心他妹，這心簡直了！

帝君把我妹綁回宮來，結果就這麼摧殘？！

我不了啦！

崩大潰了！！！

我必須帶妹妹離開，不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