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陸的這一句，蕭漠北也跟著擡眸，看到顧念就在病房門口站著，雙眼通紅，明顯就是一副哭過了的樣子。

他的心裡面又是狠狠的一。

都說人是水做的，他的小人也不例外，而他似乎就一直是那個害哭的罪魁禍首。

“念念，你怎麼就出來了呢，姨……”

“我想我媽這樣的況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顧念的脣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但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就徑直越過馬陸，站在蕭漠北的面前。

“念念……”

“我有點兒累了，我們回去吧！”一邊說著，一邊垂眸，冰冷的指尖就到了蕭漠北厚實的掌心。

就那麼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覺，甚至都能夠覺到蕭漠北的都跟著僵了一下。

“走吧！”這一回的笑意比之前對著馬陸的那個比，顯然是發自心的。

“好，我們回去！”

蕭漠北足足愣了一會兒，纔將顧念那冰冷的手握在手心握的實了，穿過那長長的走廊，走出療養院去，留下馬陸和櫻子兩個人傻愣愣的站在病房門前。

“欸，我說這倆人……”

馬陸自以爲是最瞭解顧念的人，卻不知道顧念此刻心裡面在想的是什麼，難道說真的是因爲分開的時間段太長了嗎？

“我倒是覺得顧念和蕭先生就像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那個什麼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櫻子挽住馬陸的手，一臉俏皮。

那彆扭的中文讓馬陸忍俊不。

“不準笑話我！”櫻子嘟，佯裝生氣的樣子。

“好，不笑話，不笑話，你中文現在都快趕上我了，等等……”馬陸說著說著就好像想到了什麼，“你剛剛說什麼？我們中國人？”

“沒，沒有，是你聽錯了！”

櫻子靈巧的閃過馬陸過來的手，並且快速的跑開。

“別跑……我可告訴你啊，嫁隨嫁狗隨狗……”

療養院的走廊上多了一連串的笑聲，就跟每次他們來的時候一樣。

……

蕭漠北和顧念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手牽著手，在白雪皚皚的北海道，從療養院一直走回到了小木屋。

路程不算很近，但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的到了。

兩個人的腳步停在門口，誰也沒有先手去推門。

“那個……”

“那個……”

兩個人異口同聲，又同時擡眸看著對方，眸底不無欣喜和驚訝。

“你先說吧！”蕭漠北的語氣裡面又恢復到了以往的寵溺，儘管是淡淡的，可顧念還是能夠覺的出來。

顧念倒也沒有推辭，點了點頭，“我想我們在北海道的這段時間，每天都去看我媽！”

“沒問題！”蕭漠北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直接給答應下來，“不僅是這一次，以後想要來也都沒有問題！”

反正這小木屋也是他名下的，而且離療養院也不遠。最重要的是，帶顧念見顧沁，就是來北海道的目的。

“那我先進去了！”顧念微微一笑，就從蕭漠北的手心將手了回來，走到門口正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又轉過子來，“還有，謝謝你！”

蕭漠北就一直楞在說的那句“謝謝”裡，直到顧念都已經進了小木屋了，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直直的盯著自己的手心，這是重逢之後，顧念第一次主牽他的手，還有說“謝謝”，那種覺既悉又陌生，既開心又忐忑不安。

這大概就是太喜歡一個人的緣故，蕭漠北就好像是個頭小子一般，曾經一輩子都不會有的那種覺原來是如此的妙。

想著，一向高高在上的外蕭漠北，臉上竟然也有了一傻笑，這要是被秦風看到的話，一定會說太從西邊出來了。

蕭漠北了腦袋，跟著走回到小木屋。

而顧念一進小木屋就回房間，打開花灑，讓那溫熱的淋在上的每一寸皮，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母親真的沒死，哪怕已經是植人一樣躺著，卻終究不是天人永隔，給了生存下去的希。

而心底還有一件糾結了很久的事，也在這一刻迎刃而解，一直在想蕭漠北到底說了多欺騙的話。

甚至在療養院的時候，還在想因爲蕭漠北的欺騙而到心涼。

可是，當面對母親那張蒼白的臉，還有蕭漠北總是一副言又止的樣子，突然在某一個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激過後冷靜下來的顧念其實是睿智的，蕭漠北能帶來看母親，那說明把母親變現在這個樣子的人絕對不是他。

也許，他也只是有他的苦衷而已！

顧念開始覺得，曾經自以爲是瞭解這個男人，但是在這一刻才發現本就不瞭解他，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有著那麼深的誤解。

果然，人和人之間的相還是需要通，需要彼此坦誠，蕭漠北要是早就這樣做的話，那麼他們應該也不至於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顧念從浴室出來，乾了自己的頭髮，又換上一件灰的和打*，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去了蕭漠北的房間。

“念念，你……”

蕭漠北的髮上還滴著水珠，很明顯他也是剛剛洗完澡，視線再往下移，就看到他只是在腰間圍了白的浴巾，上半就那樣赤著，任由古銅的皮還有那結實的展現在顧念的面前。

他看到顧念的時候，幽深的眸底明顯就有一的訝異，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進來吧！”

顧念點頭，進門的同時，還從蕭漠北的手上拉過浴巾。

蕭漠北正疑小人要做什麼的時候，就已經聽到那清清淡淡的聲音在耳邊：“坐下！”

然後，他就真的像是一個小孩一般，乖乖聽話的坐在牀沿上，顧念拿著的浴巾，輕的覆在了他那烏黑的髮上。

如果到了這會兒還不知道小人的意圖的話，那蕭漠北就真的是傻子了。他一把就握住了顧念的指尖：“我……自己來就好了！”

儘管這樣的作以前的顧念不知道做過多次，蕭漠北的心裡面又是多麼這一切的發生，可是……

顧念聞言，手微微的頓了一下，隨即又置若罔聞開始輕輕拭那些水珠：“這麼冷的天氣，頭髮要說不及時乾的話，很容易冒的！”

曾幾何時，這些話也經常說。

只不過是如今和當初相比，角做了一個調換，顧念這會兒就是在扮演蕭漠北的角。

很想要用心去會蕭漠北當初所說的每一句話。

“念念，你……你是不是有什麼話需要問我的？”

蕭漠北當然知道，在經歷過這麼一件震驚的事之後，顧念的心裡面不可能一點兒漣漪都沒有，想要詢問什麼，那也是理當中的事。

他寧願顧念就好像是之前在療養院裡面那樣歇斯底里的質問他，也好過像現在這樣，明明對著他巧笑倩兮，但是那笑卻有著太多的含義。

有些事，說出來就好了，可要是說不出來的話，憋在心裡面會異常的難。

蕭漠北自己就是這樣，所以他很能夠清楚的明白那種覺。

“嗯，我是想要聽你說說我媽的事！”顧念很認真的開口，“你當初是怎麼知道媽媽沒死的？”

顧念很確定，蕭漠北應該就是知道母親沒有死的第一個人。

“當年，你把母親託付給我……”儘管蕭漠北是在心裡面打算最好這一輩子都不要再提起關於過去的那個傷害。

但是有些事，靠逃避也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自己犯下的錯誤總是要自己來承擔的。

他的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年前，他站在顧念的墳前傷心絕，而顧沁的墓就在顧念的旁邊，落款是同一天。

當時，蕭漠北就想要找馬陸問個清楚明白！畢竟他纔是這個世界上和顧念母兩個都有集的人。

可馬陸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找馬陸需要時間，可蕭漠北卻是一分一秒都不願意等下去。

顧念不知道，就在得知‘死了’那一刻起，蕭漠北就連自己的後事都已經全部打算好了，墓也選好。

可就在幫顧念以及顧沁遷墓的時候，就發現那本就是一座空墓。

到底是誰，那麼大費周章呢，蕭漠北起先是懷疑馬陸，但後來找到已經奄奄一息的顧沁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對不起，念念，你把母親託付給我，而我卻……”

蕭漠北是自責的，他整個後半輩子都是顧念的，在重逢之前他也一直埋怨自己，就連顧念代給他唯一的一件事都沒有辦好。

聽完蕭漠北的話，顧念深深陷了沉思當中。

原來，這其中還是有很多事沒有發覺的，需要自己去會。肯定蕭漠北還有些話沒有說完，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你！”顧念淡淡開口，“生死有命，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