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別激……”蕭漠北猜到了顧念會是這樣疑又帶著迷茫的表，可當親眼所見的時候卻又心底平添了幾分擔心。

“我沒事，你倒是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顧念的緒相當的激，膛大了眼睛質問蕭漠北，一隻手還抖著指著病牀上的滿管子的人兒。

“你不是告訴我，我媽已經死了嗎……那B市的墓園裡面埋得又是什麼？”顧念激的有些語無倫次。

本來應該欣喜的，可是這個轉變來的太突然，纔剛剛接母親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卻被告知還活著。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顧念不是不高興母親還活著，只是真的蒙了，不知道這蕭漠北的話到底那一句纔是可以相信的。

該不會……待會兒一個轉他就又告訴，這會兒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念念，我……”

顧念的反應倒是真的出乎蕭漠北的意料之外，以至於這會兒他這個向來就是能言善道的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本已經想好的那些話，似乎就在邊，只是顧沁還活著這件事就讓顧念震驚這樣了，要是一下子就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訴的話……

“額，那個，念念啊，這件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先看看姨吧，那麼長時間沒見，一定很想姨的對不對？”

馬陸也看出蕭漠北的爲難，立馬就跳出來打圓場。

只是，顧念徑直就把上前的馬陸給推開，視線直直的盯著蕭漠北，“你說話啊……我媽到底怎麼了……你又到底欺騙了多事……”

撇開母親還活著是件開心的事，竟找不到一喜悅的覺，的心底頓時有些悲涼，這蕭漠北和的說過的話，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呢？

“念念，我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就是擔心會影響你的腳傷……”

“那後來呢，後來舒夏薇找上門來，你帶我去了墓園……你知道當我知道我媽是因爲我纔沒了的時候，我覺得生無可……”

顧念眼眶裡面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是源源不斷的滾落下來……

“念念！”蕭漠北手想要替他拭，卻被毫不客氣的拍開了手。

那雙幽深的黑眸瞬時就多了一抹傷，他總以爲做好一切能夠爲顧念做的就夠了，可每一次看到流眼淚，還是因爲他的緣故，他的心就跟窒息一樣的疼痛。

“蕭漠北，我恨你，我恨你……”

抑在心底很久的緒這一刻在母親的病牀前全部都宣泄了出來，隨之而來的就是癱在了地面上。

“媽，媽……”

“念念，這件事你真的不能怪蕭先生！”馬陸最終是看不下去了纔開口，“要不是蕭先生一直照顧姨並且給姨請專家的話，也許你們母之間真的連這樣的一面都很難見到……”

馬陸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蕭漠北找到他的那一幕，無數次就連他都要放棄顧沁的時候，是蕭漠北說什麼不肯放棄，最後來的北海道，顧沁的況才穩定下來。

蕭漠北因爲工作的關係不能長期照顧姨，如果只是單單請護工的話又不放心，所以才請馬陸過來。

起先是馬陸自己，後來遇見櫻子之後就一起照顧姨。

顧沁現在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是況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

“怎麼會是這樣？”

儘管顧念的心裡面百轉千回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樣的可能，可當真的聽到從馬陸里面說出來的時候，竟也只剩下喃喃自語。

是錯怪了蕭漠北嗎？

可是，他明明就有很多機會可以跟說清楚的，爲什麼就是不說呢，真的不懂……

顧念不懂，可馬陸卻是懂的，因爲當初答應幫蕭漠北的時候就知道了整件事。他起先是真的很不喜歡蕭漠北這樣格的男子，但這會兒卻覺得蕭漠北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顧念的那個男人。

馬陸甚至心裡面有衝想要告訴顧念一切，是在蕭漠北眼神的示意下才改了口：

“念念，醫生說，姨這會兒雖然就像是一個貪睡的孩子，可其實我們說的每一句話姨都能聽的到……”

話音未落，顧念的眸底就閃過一欣喜，被蕭漠北捕捉道之後，他淡淡開口：“念念，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和你媽媽說！”

“馬陸，櫻子，我們先出去吧！”

“可是……”

“哎呀，聽蕭先生的，我們走吧！”

馬陸還想要說點什麼，櫻子卻乾脆就直接將人給拖走了，只剩下里面還在念念有詞。

隨著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帶上之後，顧念心裡面最後的那道防線終於卸下，雙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移自己的到了病牀邊。

看到氧氣罩下面那張消瘦的毫無的臉，眼淚撲簌簌的就往下流，三年來日思夜想的音容笑貌此刻就在面前。

“媽……我好想你……”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無時不刻都在想著和母親重逢時的景，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畫面，心裡面想過千言和萬語，這會兒卻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

“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你的念念……”

可顧沁依然是紋不的躺在病牀上面，任由顧念一個人絮絮叨叨。

怎麼就會這樣呢……母親沒死，卻再也不能溫的看著，聽著嘰嘰喳喳的說學校裡面發生的那些事。

甚至，還從來都沒有像是其他的孩子一樣，躲在母親的懷裡面撒撒，說說的心思。

“媽，你知道嗎，我喜歡過一個人……”

顧念執起了顧沁的手，吸了吸鼻子，出一個微笑，努力讓自己的語調平靜一些，開始訴說著那些曾經來不及和母親說的小。

說著說著，眼眶又開始泛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落。

“媽，要是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的話，大概又會笑著說我喜歡哭鼻子吧！”顧念自言自語，“可是哭鼻子的念念長大了呢，這些年……”

對著顧沁說那些的時候，顧念的腦海裡面也自的回憶起了三年前的種種，每一幕都好像就發生在昨天，那麼近卻又是那麼遠。

“媽，你說，要是我沒有遇見他的話，現在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這樣的景呢？”

說著說著，顧念就把這個無數次在心裡面問自己的問題又輕輕的問了顧沁。想，也許不同的人會對同樣的一件事有著不一樣的看法吧。

可，相同的卻是，母親同樣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顧念轉，背靠著牀沿，沒有再對著顧沁繼續碎碎念，但腦海裡面卻不由自主的又在胡思想。

自從重逢以來，這段時間，想的最多的問題就是如果沒有遇到蕭漠北，那會是另外一番景。

想，如果沒有遇到蕭漠北的話，也許還是不能夠上大學，或者也不會那麼刻骨銘心的上一個人，可最終也會遇到了一個平凡的男孩，過平凡的一生，那似乎也不錯的。

可是，每每一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面還是會窒息的疼。

也許，遇見蕭漠北就是爲了證明是真真切切的過了這麼一回，而且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一回……

病房裡面突然安靜了下來，病房外面的馬陸可是真的坐不住了。

他已經在顧念絮絮叨叨的時候站起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被櫻子給拉著坐回去了。

“讓念念一個人在裡面，真的沒事兒嗎？”儘管他現在已經和櫻子在一起了，可顧念依舊是需要他去守護的鄰家妹妹。

蕭漠北微蹙著眉頭，一言不發。

“不行，我得進去，我必須把實都告訴顧念才行！”

馬陸的脾氣就是這樣，藏不住心事，而且他也是瞭解顧念的，母倆在這樣的況下面見面已經是淒涼的，要是再剝奪知道真相的權利，那是不是太殘忍了。

“馬陸，你不能去！”

馬陸一直以爲開口阻止的人會是蕭漠北，可沒想到蕭漠北依舊是一言不發，開口的是櫻子。

其實，他們從來都沒有對櫻子特意的說起些什麼，但那終究是個聰慧的孩子，早就 默默的將這一切給看在了眼睛裡面。

“爲什麼不能去，那是念念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誰說的！”蕭漠北的聲音低沉，還有著一讓人沒有辦法去忽視的威嚴，“要是你真的覺得顧念能夠接整個事的真相的話，那你就去和說吧！”

“我……”馬陸被蕭漠北一句話說的語塞，半天才說一句，“可這件事也不能就這樣一直瞞下去，我們……”

“咳咳……”

馬陸的話沒說完，櫻子就是一頓咳嗽，然後又是眉弄眼的。

“櫻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馬陸立馬關切的上前去詢問，櫻子卻只是對努了努。

順著櫻子和視線的方向看起，馬陸整個也跟著愣住了，“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