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晉文想起這些，心裡面又是一陣難，良久才擡眸，看到蕭漠北臉上的神沒有任何的改變，才繼續開口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對我說了些什麼嗎？”

“……”

他想知道顧念說了什麼，但是卻還是沉默不語，只是擡起頭來對上葉晉文的視線，他不覺得葉晉文找他來就是爲了問這麼一句。

換句話說，就是不管他回答不回答這個問題，葉晉文還是會把話說完。

那麼，他不想開口說話，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蕭漠北了，甚至他已經忘記自己曾經口才很好……

葉晉文微微嘆息一聲，醇厚的嗓音平穩，眸底的芒卻凌厲了一些：“和我說，不想和宸昊結婚！”

當然這不是顧念的原話，事實上顧念對不想結婚這件事隻字未提，但是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的顧念在電話裡用了那樣的語氣，他完全能夠判斷。

蕭漠北眉心微蹙，抿著涔薄的脣瓣，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這樣冷漠的態度，讓一向沉穩的葉晉文都有些微慍，黑眸一凌，疾言厲的斥責道：“我看的出來你們相互喜歡，爲什麼還要和宸昊結婚，導致那樣的事發生呢！”

——我看得出來你們相互喜歡……

蕭漠北臉上的表總算是因爲這一句話而有了反應，他的脣角多了一顯而易見的苦，就連葉晉文都看得出來他喜歡顧念，爲什麼他這個當事人卻那麼後知後覺，還親手將上了死路呢？

葉晉文的話，就好像是及了上的某一次開關，痛，那是一種難以忍的痛，尤其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痛好似快要把他吞噬一般，只能一直靠酒來麻醉。

“顧念是我害死的！”忽然，他就很認真的開口。

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葉晉文愣住了一秒，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也因爲這句話瞬間熄滅，一句都說不出口，反而在嘆息之後安：“也許這就是命吧，你也無須自責！”

他太理解蕭漠北此時的心，就一如當年一樣！

曾經失去顧沁和孩子的他，也以爲自己這一輩子再也沒有人的能力了，但是時間長了以後，才發現有些事雖然烙印在了心底，但是生活還要繼續。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而且本也沒有想過要去控制！

蕭漠北俊臉一片頹然，低沉的嗓音著一抹顯而易見的無奈，更多的卻是心底的堅定

“你可以的，把力轉移到其他人或者其他事上。”葉晉文走到蕭漠北的面前，拍著他的肩，口吻像是父親一般，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死者已矣，那就和薇薇結婚吧，也很你！”

——那就和薇薇結婚吧，也很你……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和舒夏薇結婚的！

——我蕭漠北對天發誓，只要顧念一天沒有出獄，就會一直等，哪怕弧度終老怕，直到死……

這是最後一次見到顧念時，在監獄裡面讓他立下的誓言。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決定要等著顧念出來，所以——

“不！”蕭漠北短暫的沉默後，堅定的吐出一個字後，本沒有因爲葉晉文是舒夏薇的姑父而有所顧忌：“對不起，我恐怕做不到。”

他已經等不到顧念，就只能等著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再去遇見顧念，但是在那之前，他是不可能會跟任何人在一起，哪怕是舒夏薇。

看著蕭漠北臉上頹然的神，葉晉文暗籲一口氣，沒有強求，而是整了整表，洪亮的聲音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威嚴——

“那就將力放在工作上吧！”

工作？那也不過是他用來麻痹自己的一種手段和工而已，蕭漠北心裡面如是想到，但還是點了點頭，到底沒有繼續忤逆葉晉文的意思。

而葉晉文也稍稍放寬了心，他以爲蕭漠北不過是一時鑽牛角尖而已，總是會想通的。

殊不知，蕭漠北早已經在心裡面做了決定！

……

黑的魅影緩緩的停在了軍區蕭家的門外，大院裡的一切還是如同記憶當中的一樣，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回來過……

他還記得……

又好似什麼都已經不記得了，最近大腦裡面一直被和顧念之間的那些往事所充斥著，已經沒有太多的力去想其他的。

他只有一直想著顧念，才能覺好似從未曾離開，而他也能故作平靜的繼續生活下去。

蕭漠北在車上沉默良久，到底還是暗淡了一下眸，推開車門下去。

只是剛一下車，就覺面前有一道人影。

他下意識的擡眸，便看到了母親站在門口，臉上的表起先有點不淡定，但很快的就被笑臉所代替。

看得出來對於他會老宅這件事，母親徐琴英的心裡面是愉悅的。

可蕭漠北的心裡面卻愉悅不起來，確切的說，從顧念消失在他世界裡面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不知道愉悅兩個字到底是怎麼寫的了。

他的劍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用和徐琴英的欣喜相比是淡到不能再淡的語氣了聲：“媽！”

“回來啦？”徐琴英刻意忽略掉他的語氣，甚至也收藏起了之前的強勢，只是跟在蕭漠北的後，微笑著開口說道：“回來的正好，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讓你空回來一趟！”

徐琴英說這些話的時候，蕭漠北剛好在沙發上坐下來，他這一趟回來本來就是有些話想要跟母親說清楚的，但是看到母親的樣子，他還是決定讓先說。

“您我回來有什麼事？”他的語氣依然淡漠，哪怕是曾經關係不算好也不像現在。

徐琴英從傭人手上接過茶水放到蕭漠北面前的作因爲他的語氣而頓了頓，不過很快的就又恢復了微笑，並且上揚著語調開口：“你說你媽你回來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爲了你和薇薇結婚的事……”

“媽！”蕭漠北眉頭狠狠的蹙在了一起，他原本還以爲發生了那樣的事，母親到底會將這件事放下一陣子的。

他現在後悔讓先開口了。

“漠北，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很多，你呢也是大病初癒，可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這麼拖著，而且上次你也說了只要宸昊的婚禮之後，就讓我準備你和薇薇的婚禮……”

徐琴英的這番話說的語重心長，就像是天底下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會說的那樣。

可是卻讓蕭漠北瞬間就想起了自己所犯下那些的錯誤，眼神瞬間就暗淡了下去，如果沒有蕭宸昊的婚禮……

那麼，他的顧念到現在還是活的好好的！

他擡眸對上徐琴英滿目含笑的眼眸，冷聲說道：“媽，你也說了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現在又舉辦婚禮不合適。”

“就是因爲發生了那樣晦氣的事，所以我決定將你們的婚禮辦全國最好的，去除那次帶來的負面影響……”徐琴英見蕭漠北既然說起，也就開始說起了心裡面的打算。

要是再拖下去的話，只怕到時候舒夏薇也跑了，那樣的話……

“媽……”

蕭漠北卻不等說完，便揚聲打斷了徐琴英的話，繼而沉聲道：“媽，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是絕對不會結婚的！”

“漠北，你……”徐琴英氣結，但也知道蕭漠北的個，只能放了語氣：“漠北啊，你也知道媽的年紀大了，我這一輩子什麼樣的都經歷過了，唯一的憾就是還沒有看到你結婚生子，你說你……”

“……”又是這一招，蕭漠北覺自己已經有了自的免疫能力。

徐琴英見蕭漠北不說話，還以爲他是沉默妥協了，繼續開口道：“你看啊，現在像夏薇這麼好的姑娘可是沒找了，你在醫院的那些日子，不解帶的照顧你，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拖著……”

蕭漠北垂了垂眼眸，舒夏薇的確很用心的在照顧他。

他也曾經想著，有一天就因爲徐琴英的關係而和把婚結了，哪怕是沒有的婚姻。但那時是他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會上誰，就可以將就。

但是顧念的出現，才讓他知道，原來他是有的能力的，只不過對象不是舒夏薇而已！

他的心已經跟隨著顧念一起死去，沒有，亦不會再論及婚假。

“漠北，我看，我找個時間和葉部長還有葉夫人把這件事給敲定了，免得……”

“對於耽誤了舒夏薇那麼久，我很抱歉，但是媽，我想你也知道的事沒有辦法勉強！”蕭漠北臉極其難看：“我說了我現在不想結婚，要是你真的要我的話，那我只有常駐國外，不再回來讓你心！”

“你……”徐琴英的聲音被氣的已經發抖。臉上染上了一層顯而易見的戾之氣，卻又不敢在兒子面前發泄出來，咬著牙忍下去之後，用略顯商量的口吻妥協道：“漠北，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媽，宸昊還沒結婚，我有什麼資格結婚？”

“……漠北，你聽媽說，那完全就是一個意外，你不能因此就耽誤了自己的幸福！”

“幸福？”蕭漠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難道您忘記了嗎，我早就沒有幸福可言，現在就連顧念也……”

丟下這句話，蕭漠北徑直離開。

徐琴英看著離去的孤獨背影，一下癱在了沙發上，里面喃喃道：“不是你的錯，是媽的錯……”

明明就知道自己兒子的人是顧念，卻還著顧念嫁給宸昊，就好像當年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