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年紀小，不知輕重，但聽見主母手鐲還是心生向往，人這輩子要是有幸戴上后宮主母手鐲，那該是多麼了不起的事！人一生，終點是哪里。

長安大驚，帝君所言當真叛逆而駭人，忙將手在帝千傲的腕上，低聲道：“您醉糊涂了？飲些茶水吧。”

帝千傲用僅二人可聞的聲音道：“對你沒醉。對旁人，醉了。有我在，牽著你走，不會迷路的。再不會讓你失去方向了。”

長安眼眶微微一熱，笑容也僵了一僵。

帝千傲溫溫笑著反手拍了拍的手背，手細膩溫，他當即一僵，抬手將略的領松了些，本該帶回屋安，苦于這后宮！

他指尖因飲大量冷酒而冰涼，長安為他指尖冰涼不由有些瑟，他輕聲道：“乖，帶你的妹妹們去外面花廳玩一會兒。朕和太后說兩句話。晚些找你...們。”

長安明白，他也擔心專寵給招致災難，后面加了個們字，不解：“玩一會兒?”

“廳里有曇花，曇花有月下人之名，朕進門見花苞放，許是快開了。今日此景只是曇花一現，不要錯過。趁機和好妹妹們熱鬧一下，過了今兒，就沒這景了。”帝千傲溫聲說著。

長安只覺得帝君說話從來都頗深意，但到底不能會曇花一現指什麼，只恭順道：“是。”

太后暗暗了自己腕上的主母手鐲，面沉。哀家已經服布膳給長安做壽了，并且還給長安賠了不是，親自做了拿手湯品，傲兒為何仍自憤怒？他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

長安便帶著眾妃去了外廳，教宮人布了茶水茶點，帶著一幫小姑娘賞著大花池里的曇花，有些有花苞待放，有些還是還沒花骨朵，曇花不喜嚴寒，這廳在初冬里生著暖爐如溫室。

小姑娘們都覺得新奇，圍著曇花輕聲細語地議論著，還有給長安即興作詩的，總歸年輕氣盛表現，如剛宮的自己，討好太后時也大抵是這樣，現在就不大拉下臉來討好誰了，許是被帝君慣壞了。

長安吃著茶，著自己未來幾十年的好生活，太熱鬧了！可我偏偏喜靜，每天這麼多人圍著我，讓我都…麻了！

打比方我也想近距離看曇花，但那鶯鶯燕燕的里外三層將曇花包圍了，我又礙于份不能撒開膀子把小姑娘推開然后自己一頭扎花池子邊上去看。

只能老神在在地喝茶，邊聽著小姑娘看完曇花有而發給我作詩！

待人都去了外廳，堂里獨余下了太后，帝君，以及來給弟妹做壽的長公主帝筱月。

母子仨。

遷都來南邊后，筱月的丈夫衛離調任回京，回娘家方便多了，然而闊別多時，娘家依舊...不太平，依稀還記得那時求太后撤防，又記得那時求弟弟從皇陵別院釋放母親，如今...！突然覺得衛離那個鄉下的娘，好的，比我這個深宮高位的母親真實多了，樸實無華。

帝千傲吩咐海胤道：“把門關上，把門外的史屏退。”

海胤連忙走過去將門外負責記錄帝君言行的史給屏退到太和門外去了，史記錄著帝君在起居中或是慶典上的言行，真實地記錄史冊，不虛，不惡。待史隨即將坤寧宮廳門關了。

“史都撤了。要對母后做些不能登錄史冊的事！聽說兒子對蜀國患‘照顧’了一月。對母親打算如何？二十四肋骨。匕首。水牢。”太后仍然著自己腕子上的主母手鐲，蹙眉道：“什麼意思啊！哀家和皇后正和用膳，你喝醉了，就發起酒瘋！”

帝千傲緩緩坐在椅上，將修長的雙手扶在椅子扶手，正要說話，便見海胤神有異似記起什麼。

海胤小聲道：“帝君，我突然記起吏部周大人有事于書房求見。”

帝千傲眉心蹙了下，“何事？要嗎？”

海胤道：“談吏的管理制度改革。”

帝千傲頷首，“此事不是一朝一夕，你約周卿半月后再來商議此事。只告訴他，上回他來，給的改革措施沒耐得住朕三問。教他再準備充分一些，不必急于表現。一記閉門羹，激發他的潛能，逆境出人才。”

太后見帝千傲在說前殿朝堂事，便不出聲了。

“是。”海胤于是出去命人去書房回話了。

“朕不是個閑人，朝里事一堆。但，這幾年后院的事比前殿可彩多了！母后玩兒的風生水起。”帝千傲將眸睇向太后，徑直道：“在場沒外人。說幾句真話？”

太后嗤笑，“哀家和你從不說假話。”

“敬事房的伶，是你授意去找的皇后？”帝千傲直接開問，“給皇后出點子，維護的威？”

太后一怔，眉了，“對。是我讓伶去見長安的。那是因為……”

“不用說原因。朕只聽結果。”帝千傲冷聲將太后打斷，又問：“青蠻是你有意安到我和皇后房里，給朕下火？”

太后眉心皺得更了些，“不錯。是哀家授意的。由于……”

帝千傲聞言，沒等由于后面的字從太后口中說出，便怒然將手拳砸在桌案之上，“刷新朕對你的認識！刮目相看。三人合居，舊例！我時，在你房里瞧見我父皇進吳太妃的通房，什麼滋味，你知道嗎。”

“住口！”眼眶一。

“朕告訴你什麼滋味吧。朕替你難。那是朕的父親，朕希他，與你和睦。朕不想你被丈夫背叛！”帝千傲聲音微微哽住，“你如今讓帝槿禾，帝槿風也嘗我嘗過的年之苦，不可能！我不當那樣的父親。我要讓小哥倆得到我所有的父！”

太后閉了下眼睛，“你以為我絞盡腦，是刁難長安？是棒打鴛鴦？你今兒恐怕險些要拉著長安給哀家表演西廂記，給扮張生，有人終眷屬，當眾給哀家一個難堪？你怎麼沒扮張生呢，長安都不跟你胡鬧了！你就借酒繼續吧。”

帝千傲倏地立起來，向母親近一步，“你擺布后宮這個頭腦和手段，不應該用在欺負我媳婦兒上面。你應該去智斗邪教！”

海胤噗的一聲笑了。

帝筱月也拿袖掩了面頰，眼底有忍俊不之。

太后極為難堪，“什麼邪教？！你喝了多酒？！胡言語！”

“正在謀拿你未出世的孫兒做文章的邪教。邪教的腐骨劇毒沒有你毒，沒有你邪門！”帝千傲因酒意半瞇著眸子，醉言醉語：“邪教見你出馬，直接五投地甘拜下風，朕省得出兵鎮了！你干翻了邪教，你就是邪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