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前，卻是迎上一個僵的影，蘇心雨木然地站著，毫無表，那樣深深地看了唐語輕一眼，又冷笑了一聲：“唐語輕，爲什麼還在陸南城生命裡出現？爲什麼不滾出他的世界！”

***

休閒吧的音樂輕輕流淌，唐語輕閉上眼睛，脣瓣的位置，還有著刺痛，陸南城的氣息那樣強烈，痛苦也那樣強烈，只是，終究都無法挽回什麼。

命運，很多時候，都無法解釋。

過去的種種，都已經是回憶。這些回憶，也漸漸地不會是傷，而是溫暖。陸南城，我只是想讓你爲生命裡溫暖的那個人，只是想你的人生完整不殘缺，所以，不願意讓你知道真相；所以，想讓你忘卻……爲什麼你都不明白？

包廂的環境很優雅，獨自一個人這樣坐著，尋求一方寧靜的空間。唐語輕睜開眼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行人總是忙忙碌碌，也是，卻不知道自己最終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這個目標太大，太空，無從抓住什麼。

接連喝了兩杯咖啡，胃裡苦得難，唐語輕站起子，拿過包走了出去。

正是上午時分，街道上行人擁。車子開得很慢，到醫院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站在醫院門前，腦子還有著輕微的暈眩。害怕醫院這個地方，這種彩和氣味。往昔的景歷歷在目的時候，會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接，就像曾經從天而降的災難再度降臨了一回。

腳步有些抖，沒有人可以理解，到醫院是一種怎麼樣的。走出電梯，推開病房，依然是那麼多的管子，那麼多的機，看得整顆心都揪疼起來。

病*上的男人臉蒼白，即便這樣也掩飾不去他原本俊逸的臉龐。唐語輕在病*旁邊坐下，握住了唐非離的手。 Wшw●ttκa n●￠ ○

“哥哥，你還沒醒嗎？”輕嘆了一聲，“你睡了好久了，醫生說你不可以再這樣睡下去……不要睡了，好不好？”

聲音有些哽咽，把他的手放到臉邊：“哥哥……你都睡了幾年了，醫生說你那麼年輕，會有奇蹟出現的。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醒過來，我一直都知道……你那麼優秀，那麼年輕，你的籃球打得好，字寫得漂亮，你說過，會掙很多很多的錢，給我做嫁妝，給媽媽……”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唐語輕低低地啜泣，“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媽媽……如果我在，媽媽不會出事的，不會離開我們……哥哥，你原諒我嗎？你能原諒我嗎？”

唐語輕了眼睛，笑道：“說好不哭了的。我知道你最喜歡看我笑了……哥哥，你知道嗎？陸南城也來到了g城，我跟他正式提出分手了。你那時候說的話是對的，我們終究還是兩個世界的人，有時什麼都戰勝不了，我想明白了……”

“哥！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覺得好累……你醒過來，我帶你去看小糯米，小糯米真的好可，但是，我沒跟他們說過，他們有一個舅舅……你醒過來，告訴我，車禍是怎麼回事，是意外的還是人爲的，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瞞著我，不告訴我……可是我想知道，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淚水決堤，唐語輕不停地著眼淚，可是眼淚還是不住地往下掉。想起很多曾經，跟媽媽在一起的，跟哥哥在一起的。雖然家裡沒有父親，也沒多錢，可卻那麼幸福。

唐語輕拿過報紙給唐非離讀了一段，又拿過雜誌讀起來，陸塵詡走到病房門前的時候，就是聽到又是哭又是笑的聲音。

然後，是良久的沉默。

他敲了敲門，唐語輕眨了眨眼，拿過紙巾去淚水，微微勾脣，聲音卻是啞：“陸院長。”

陸塵詡勾脣一笑，合上門，雙手環：“今天的況沒任何異常，還是跟從前一樣。”

唐語輕點點頭：“嗯。”

“唐小姐，你跟你哥哥……很深？”

“你說呢？”唐語輕笑了笑，“那是親人。”

唯一的親人。

“你放心，醫院方面會盡力的，你哥哥的狀況，我們也都會保。雖然我很好奇，但是……基於職業道德，我還是不會過問。不過有件事……”

唐語輕擡起眸子，陸塵詡了鼻子：“這件事相信你也一定聽說了。霍行琛對著公佈，很快就會結婚，據我所知，他的這位未婚妻可怎麼好說話，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打算？”

“我會徹底離開。”唐語輕笑了笑，“謝謝陸院長的關心。”

“對了，你的那位朋友……我的意思是，也經常過來看唐非離先生，你是不是方便留個電話號碼？如果有什麼突發況，又找不到你的話，可以打電話給。”

“優優？”唐語輕有些愕然，陸塵詡被看得好不自在，他輕咳了一聲，“照醫院的規矩，一般都是要留至兩個電話號碼的。”

“好的，我待會會跟護士說。”唐語輕笑了笑，該是想多了吧？陸塵詡這樣的男人，自然也是眼高於頂，外界傳他的緋聞不斷，不過像秦優優這種正經孩，應該不在他喜歡的範疇吧？

***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黃昏。一直待著也沒發覺自己肚子，才坐上車子，就聽到手機鈴聲。

“唐小姐……我是佟巖，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接你。”

“接我？”整天的思維混，讓一下子有點理不清，佟巖笑了笑，“唐小姐，霍總已經回到g城了。昕兒小姐說很想見你，所以霍總讓我通知你馬上回家。”

回家……

家……

唐語輕擡眸看了看藍天，家這個字眼，太過珍貴了吧？霍行琛的別墅縱然價值數億，也永遠不會是唐語輕的家。

但霍行琛的命令，還是不能不從的。

發車子，到達豪宅，唐語輕不明白的是，那麼久的時間，蘇響雨還沒有跟昕兒好關係嗎？

“嬸嬸！”

一看到唐語輕，昕兒很快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一下子撞懷裡：“嬸嬸，昕兒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嬸嬸哦！”

一連用了四個“好想”，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

唐語輕學著的樣子：“嬸嬸也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昕兒哦！”

昕兒胖嘟嘟的手臂掛上了唐語輕的脖子，重重地在臉頰上香了一個。

“唐小姐，昕兒可算是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在h市的這幾天，每天都要念叨個好幾遍。”福嫂著昕兒的腦袋，“嬸嬸回來了，昕兒開心了嗎？”

“開心開心！”昕兒拍著小手，“昕兒要嬸嬸做漂亮的飯飯！”

“那福嫂幫唐小姐一起做好不好？唐小姐一個人做太累了……”

“不要不要！”昕兒抱了唐語輕的手臂，“就要嬸嬸做！昕兒跟嬸嬸一起做！”

福嫂無奈地搖頭，唐語輕笑了笑：“福嫂，幫昕兒穿上小圍吧！”

與其說是幫忙，還不如說是來搗的。唐語輕看著七八糟的廚房，把手裡的麪遞給：“昕兒，你個小兔子好不好？”

“嬸嬸！咯咯……”昕兒看著唐語輕臉的麪，咯咯笑起來，唐語輕蹲下子，昕兒就把滿是麪的手朝著臉上啪的一下。

“啊你個臭昕兒，竟然敢捉弄嬸嬸！看我怎麼收拾你！”唐語輕也手要拍昕兒，昕兒大一聲，笑著逃開了，唐語輕才追上幾步，便因爲突然從房間走出的人頓住了腳步。

“嬸嬸！”

昕兒很快跑到霍行琛手，調皮地對著吐著舌頭。

想必現在的樣子一定是搞笑至極，穿著碎花圍，頭髮隨意地扎到一邊，臉上是髒兮兮的麪。唐語輕笑了笑，對著昕兒眨眨眼睛：“昕兒，嬸嬸去做飯了！”

“昕兒也去，昕兒也去！”昕兒又跳騰著從霍行琛邊跑出來，鑽進了廚房。

霍行琛有些頭疼地了太，昕兒對唐語輕的喜歡，已經像是某種烙印。他用了一週的時間讓昕兒跟蘇響雨接，可最糟糕的那次，蘇響雨是被昕兒給弄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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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從泳池鑽上來的模樣，連他也是嚇了一大跳，臉上滿是彩，黏糊糊的看不清臉蛋，像是被誰惡搞過。

而昕兒，一天至要有三次提及唐語輕，聽得蘇響雨臉發綠。

晚餐端上來的時候，昕兒已經換了服，跟個小公主似的坐在那裡。

“嬸嬸好棒！嬸嬸好棒！”看到卡通王國一樣的晚餐，昕兒從凳子上跳下來，“叔叔快來看，嬸嬸好像大仙哦！”

霍行琛瞇了瞇眼，看著這一桌子讓人幾乎捨不得筷的兒餐。每個盤子都是一個話。

“嬸嬸是不是大仙！”昕兒眼睛晶亮晶亮的，自豪滿滿。

“這些，了很多腦筋？近來特地學的？”霍行琛皺了皺眉，看著端菜出來的唐語輕，唐語輕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笑了笑，“以前就給昕兒做過，昕兒很喜歡。”

“這是獎勵嬸嬸的！”昕兒長脖子重重地親了唐語輕一口，唐語輕有些哭笑不得，沒看到霍先生臉發青嗎？小丫頭片子，當然是不會看臉的！

晚飯看起來吃得非常歡愉，只是霍行琛總是時不時地朝唐語輕看上幾眼，讓多有點如坐鍼氈的覺。想來還是這頓晚餐，小的是高興了，大的就不怎麼著了。

“嬸嬸……”

“福嫂，你帶昕兒上樓洗澡，早點休息。”霍行琛及時打斷昕兒的話，看了唐語輕一眼，“你到書房來一趟。”

書房，額……

唐語輕深呼吸了幾口，跟著他走進書房。這個時間，這種狀況，似乎都不太合適了。不是有蘇響雨嗎？都是年人，他們兩個，不會純潔到什麼都沒做的吧？

唐語輕攥了攥舒心，他黑的眸子凝視著的臉，像是極爲認真，又帶著某種探究的。唐語輕眨了眨眼，不太知道自己哪裡不對勁。

“霍總……”

“你的是怎麼回事？”他倏地扣住的下，目落在脣上，唐語輕怔了怔，脣的刺痛和傷痕都還在，紅腫應該是消退了一些。這個男人，眼睛這麼毒嗎？

手指拂過，力道有些重，唐語輕輕嗤了一聲，嗔道：“哪有這麼不憐香惜玉的？疼……”

霍行琛瞇了瞇眼：“疼？”

“是啊，我不小心咬……”

說話間，他的手指落下，解開了第一個鈕釦，唐語輕的子僵起來，呼吸瞬間屏住了。他的目如此熾著脖子上的某個點，黑眸似乎漸漸席捲風暴，覺得渾的都開始熱燙起來，又漸漸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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