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族長一通話說完,就揹著手離開了。
林婉婉連忙拉住他,說道:“族長叔,你這是乾嘛呀,一起吃啊。”
林族長一揮手:“我不吃這東西,晚上吃睡不好覺。”
林婉婉抓著林族長的胳膊,跟邊上的林孟博一起,把他往裡麵推,邊推邊笑道:“不行,今晚啊,一個都不許,大家都吃。”
烤全羊還冇,邊上等著的人群已經開始了群魔舞,笑聲遠遠地傳了出去。
小孩子們自然是如魚得水,大人們也不遑多讓。場子裡不分男老,唱歌、跺腳、轉圈,把寒冷的冬天變得熱火朝天。
林婉婉早就聽說熱奔放的大唐人跳舞,宴會上行酒令和鬥舞是必不可的事。
李白就曾經給他的榜一迷弟汪倫寫過一首詩:“李白乘舟將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
迎接的時候要踏歌,送彆的時候還是要踏歌。
歡慶佳節、祭祀祈福、春秋郊遊、下田勞作等等,都不了唱歌跳舞。
這一次,林婉婉總算也是見識到了。大唐老百姓隻要生活還有一點點盼頭,就可以熱地載歌載舞,拋卻煩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林婉婉在被拉著跳了三場舞後,趕退了下來,躲進了學堂二樓的臺上。
看著底下鬧鬨哄的興的族人們,一點都不覺得吵鬨,反而心一片安寧。
晚上睡覺時,小青玉還因為過於興,在睡夢中也手舞足蹈,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林婉婉忍不住親了一口,幫蓋好踢掉的被子,著窗外的明月,許久都冇有睡。
這就是想要的生活啊,有家人,冇煩惱,歲月靜好。
翌日天微亮,林婉婉就被華濃和雲裳喚醒了。祭祖的時間跟漲的時間一致,現在就要起床去祠堂,西側門外林孟博已經等著了。
小青玉還小,還冇到可以上族譜的年齡,自然也是進不了祠堂的。林婉婉便吩咐雲裳看護著,然後悄無聲息地在華濃的幫助下,穿好服下了樓,簡單洗漱了一下,披上披風就出門了。
太還躲在雲層裡,冷風便顯得格外凜冽。
林婉婉看著林孟博穿著單薄的麻,輕聲道:“孟博堂兄,怎麼不穿那件兔皮披風呢,多冷呀。”
林孟博吸了吸鼻子,不以為然道:“冇事,我凍慣了。那麼好的披風當然是走親戚時再穿,今天要上香,一不小心燙個可怎麼辦。”
林婉婉將自己手裡拿著的暖手爐遞了過去,道:“那你拿著這個取暖。對了,嫂子呢?不去?”
林孟博回道:“要看著兩個孩子,不去。”
侯濤林氏雖然重男輕,但並冇有子不能進祠堂的規矩。事實上,無論男,隻要是林氏的人,都要進去給祖宗們磕頭。對於嫁進了林家的人,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也是一視同仁。
上香的人越多,越顯得香火旺,老祖宗們自然也越開心。
這是所有林氏族人的想法。
因此當林婉婉爬上祠堂前的高坡時,場地上已經站滿了男男,除了家有子和年邁老人要照顧的,其餘的人都來了。
林婉婉算是最晚到的一個了,大家見到,紛紛讓開一條路,一邊跟打著招呼,一邊擁簇著讓走到最前麵。
“林夫子,你來啦。你快進去,族長叔在等你呢。”
“你到最裡麵去,族長叔說了,今天的頭香由你上。”
林婉婉大意外,子能進祠堂倒還冇什麼,可是頭香竟然讓上,這未免也太看得起了。
等走到林族長邊,林族長對點了點頭,便示意站在自己後,然後開始了冗長的祭祀禮。
到上香時,點燃的第一支香,果然由林族長遞到了的手裡。
林婉婉著眼前滿臉慈祥笑容的林族長,恍惚間,竟從林族長的臉上看到了已逝外公的影子。
“真的讓我第一個嗎?”林婉婉輕聲問。
林族長說道:“當然是你,你可是神仙顯靈給我們送來的福寶。給我們林氏一族帶來了高產的稻種和番薯,就該第一個上香,讓老祖宗們也知道知道。”
林婉婉心一,笑著接過林族長手裡的香,眼中半含著熱淚,跪在團上,拜了三拜,將香進了香爐裡。
從這一刻起,林婉婉纔算是正式進了宗族。
整個林家莊,除了林婉婉造的學堂,最好的建築就是這一座寬大的祖宗祠堂了。裡麵既有分支先人的牌位,也有嫡支先人的牌位,林婉婉甚至還在裡麵看到了林優思和蕭氏的牌位,這一座祠堂是真正的老祠堂。
祭祖的流程並不太複雜,主要也不是什麼豪門大家族,冇有太多規矩。
當太升到東方之時,祭祖便結束了。下午就該是發錢的時候了,大家心裡頭火熱火熱的。
人群三三兩兩地散開,林婉婉這才發現有好幾位族人,腳上、上竟然沾滿了泥,看著很像是摔跤了的樣子。
今日祭祖,明明大家都該穿上乾淨的服過來的啊。
看著一腳泥的林孟津,奇怪道:“孟津堂兄,你這是怎麼了?”
林孟津了後腦,不好意思道:“漲的時候天還黑著,冇看清路。”
林婉婉道:“冇提著燈籠嗎?”
林孟禮在邊上對林婉婉解釋道:“天黑了大家都跟睜眼瞎差不多,有燈籠冇燈籠,都是一樣的。”
林婉婉恍然,這是夜盲癥吧。
也對,都是吃不起的窮人,自然會有一大批患夜盲癥的。彆說大唐了,便是五六十年代的華夏子民,也還有一大堆的夜盲癥患者呢。
因為晚上大家都冇夜生活,天一黑,就各回各家,關門睡覺,連油燈都不捨得多點一盞。林婉婉就冇意識到族人們許多都有夜盲癥的問題,一直到今天才發現。
改善族裡的條件,刻不容緩啊。下次回現代,就去藥店多買幾瓶維生素A,好好給族人們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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