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琳琳怒沖沖的去了，采菀心裏說不出的痛快：「姑娘，們求到您跟前來，看來是真沒有別的路子了。石將軍這回真是大義滅親了。」

對於這一點，如姒心自然也是不錯的，點了點頭：「這倒顯出石將軍不在京里的好了。就算石家老太太給石將軍寫信，一來一回就得好多時候。再說石將軍也是個心眼兒實誠的人，他若是認準了，想來就沒那麼輕易更改了。」頓一頓，秀眉卻又微微蹙起，「但石琳琳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誰送荷包給誰，是我先前送的？還是以為我送的？」

這大概是穿越最麻煩的一點，若是在如姒穿越重生之前跟石仲瑯有些什麼，那也算是「本人」。只是如姒是有原主記憶的，仔細想著並沒有什麼類似的舉。過去雖然因為濮家和石家好來往多，卻也只是蜻蜓點水的見過而已。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假借您的名義送了什麼？」采菀作為如姒的丫鬟，也算是共患難的戰友，自然清楚如姒這一輩子並沒有做過什麼給男子的荷包，聞言便立刻明白最後一句才是如姒的疑心。飛快想了想，忽然也變了臉，將如姝前日送的帳子找了出來，指著那繁繡的並蓮花紋：「姑娘，若是三姑娘仿著您的針法，這一就真的很像了。」

如姒點點頭：「我那日在石家就已經有些疑心了，石仁瑯上帶著荷包的料子和綉線，我看著就覺得是如姝的手筆。但他說話里的意思，又彷彿是跟我應當更相些。當時太晚，我怕他們還有旁的手段，不想多掰扯，但現在看起來，說不定如姝藉著我的名義跟石仁瑯有過什麼暗地裏的來往也說不定。采菀，仙草和靈芝多往正房和三姑娘那邊去打聽，尤其留意三姑娘邊的鈴蘭，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別覺得不當事，只管存在心裏來告訴我。」

采菀知道如姝前世里對如姒的夫君總是各種有興趣，自然並不意外，立刻應聲去找兩個小丫頭說話。朝和夏月卻不免對一眼，各自有些慨嘆。

如姒笑道：「又你們笑話了，這也算濮家特產，奇葩多。」

朝搖頭：「表姑娘說哪裏話，糟心事誰家都有。只是先前奴婢倒沒聽說，這位石四爺也這樣不穩重。原以為只有石二爺不出息呢。」

這又勾起如姒對另一件事的好奇：「說道石家二爺，今年伯府壽宴他也去了？」

朝目閃了閃：「好像是。表姑娘也聽說了？」

如姒笑的狡黠：「朝姐姐，這裏頭有故事吧？能不能講給我聽聽？」大眼睛眨眨，滿眼都是八卦的興與期待。

朝果然敗陣，簡要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壽宴的時候石將軍雖然沒回京，還是有帖子給了石家。世子爺的四姑娘跟姐妹去看芍藥的路上，不知打哪兒躥了一隻野貓出來，四姑娘給撞著了，連同兩個丫鬟一同掉進了湖裏。當時石家二爺就在左近，也下水去救了。但四姑娘原本就會水，只將丫鬟推給石二爺去救，自己由家裏的婆子們扶上岸了。宴會之後世子人查了查，並沒說什麼，發落了兩個小廝和婆子也就罷了。」

燕葭居然會游泳？如姒想想第一世的原主真是冤。當時若沒有拉燕葭那一把，也就不會有跟著落水等等的狗故事了。

關於石家的八卦閑聊，到了這時也就差不多了。石仁瑯就算是真的將與他寫信送禮的如姝誤認為了如姒，如姒此刻除了打聽消息、嚴防死守之外也沒什麼可以立即採取的行。與其給他們花時間，還不如繼續好好籌劃有關買院子、開茶鋪的事呢。

陳潤雖然寫了投靠文書，已經是如姒正式的小廝，但如姒暫時沒他到濮家，而是繼續住在百福巷。一來能繼續照應著些素三娘子那邊，二來也要他多在市集上打聽著，哪裏有房子和鋪子要出售。

前世里陳潤嶄頭角是跟著那位老實的辜掌柜，但在如姒看來，那些才幹能力只怕也不是辜掌柜培養出來的，更多還是陳潤自己的天分。

很快，陳潤就證明了如姒的判斷。不到幾天，一份待售茶樓的清單就送到了如姒的手中，雖然書寫字算不得漂亮，也能是端正乾淨，更重要的是後頭還列出了陳潤對每家茶樓位置客源的分析以及其他的優缺點。

如姒看的十分滿意，果然沒有白白挖回這個潛力人才。立刻采菀再給陳潤送些筆墨裳並車馬銀子，同時安排下一回出行的時間。

九月底的京城商貿越發繁盛，天氣則是漸漸轉寒。如姒怕冷，一邊思念著現代的各彈力打底，一邊加了一層棉布襯在保暖，才帶了如姒和夏月出門。

陳潤推薦的店家也是在永安大街上，位置很靠近百福巷，街市上人來人往，算得好地段，只是房子很有些老舊，價錢也不低。

車馬到茶鋪附近剛剛停好，如姒還沒下車，便隔著簾子聽見了悉的聲音：「小潤，過來看鋪子？」

陳潤笑道：「是。濯大哥，您今日沒穿公服？也是『又』來這一帶巡視？」

采菀在車裏笑了一下，便下車去放踏凳，再扶如姒。

如姒臉上是儘力綳著的，只是眸子越發明亮，櫻也不控制地上揚著。

一深藍直綴的陳濯站在馬車前不遠，同樣含笑著。英俊的眉目與溫和的神好像讓深秋的日子都和暖起來，如姒跟他對了一眼，瞬間便覺得自己臉上微微發熱，心跳也不那麼平穩起來。

真是的，明明見過那麼多回，這也才不過幾日沒見，人家還什麼都沒說呢，自己這是幹什麼？

如姒從馬車上下來走了兩三步，卻已經在心裏將自己埋怨了無數遍，濮如姒，你太慫了，不爭氣！

然而當對方也走到了跟前，餘看見他的深藍袍子下擺，如姒還是沒能把自己調整回到爭氣的頻道。

「前一回家母生病，多謝你照應了。」陳濯看著素來活潑狡黠的如姒此刻在自己跟前半低了頭，巧的黛青髮髻之中有淡淡的皂角和桂花混合的香氣，他心裏也是強忍了又忍，才能不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手去牽的手。只如以前一樣，找些讓人放鬆的家常話來開場，「家母也說要多謝你。」

如姒嗯了一聲：「夫人客氣了。」

陳濯小心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和語氣：「你今日來看鋪子？」

「恩。」如姒慢慢平靜下來，抬頭去陳濯，「那你呢？」

陳濯目越發溫：「陪你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