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想了想說道：“禾兒，母后給你帶了小牛干，果脯，新鮮果子，你還有什麼想在路上當零的嗎？”

“還有。”帝槿禾說著趴在長安耳邊小聲道：“母后，和你單獨出游好幸福哦。沒有父皇和弟弟和我競爭，最幸福了。”

帝千傲：“……”

長安寵的了帝槿禾的面頰，心疼孩子還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還不知此行命途多舛，總之有母親在畔孩子是安心的，所以也分外的沉著，溫地笑著：“以后只有咱們母子兩個。”

耶律齊忍不住又詢問長安道：“您知道去做人質意味著什麼嗎？失去自由！背井離鄉！甚至永遠不能重回故土！”

長安覺得這個大燕來的使節不是很正常，疑心病比較重，事事都持懷疑的態度，令人極度厭煩，怪不得昨夜帝千傲因此人而煩心，看著也煩，有禮道：“能為國貢獻一己綿薄之力，不要說做質子，付出生命又何足掛齒。”

耶律齊見此子竟沉著冷靜毫不似尋常宮妃，竟而大義凜然，搞不好是帝君的探子所扮，應該是大高手，他試著暗中朝猛然抬手試試是否會武功，若是不會武功定然花容失哭鼻子了。

長安嚇了一跳，心想此人當真病得不輕，干什麼突然暗中手了，我可是弱子啊！

帝千傲倒是冷靜自持，知道燕使只是試探不會真傷人，只是先一步將手在自己心口。

長安下意識將手抬起，那燕使的手在長安近便頓住，指腹只是輕輕到了長安的袖便覺心口頓疼，啊的一聲攥著心口急促地著。

長安一怔，他怎麼了，總結這一次二次，似乎與我有接之人，都會心口疼？從慕容狗賊，到我哥，再到耶律齊。我是不是有毒啊。

耶律齊只覺了不得，此子輕功竟深厚至此，我未到便已經被震傷心脈，我甚至沒有看到出手呢，此人決計是東冥王有意安排，還好我聰明發現了，他像個小機靈鬼似的說道：“帝君，請書房再議質子之事。”

帝千傲將手在心口，著耶律齊的目里殺意更濃了，他的薄微微的泛白，輕輕地頷首，“這邊請。”

出行暫時擱置。長安回到了長春宮，靜靜地看著書。

納蘭和眾妃跪在堂下，原以為皇后會被燕使帶走去燕國，眾人上午說了不揶揄的話，此時皇后娘娘竟然未走，眾人都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被皇后發落，便都主跪了下來，悔青了腸子。

長安看了兩個時辰的書，下面一堆人便跪了兩個時辰，才輕聲道：“留下，其余人回去抄十遍宮規，明早上來。”

“是。謝娘娘賜罰。”眾人領命便去了，心想以后再不如此聞風而了，帝君一天沒發話要休了皇后娘娘，真拿不準皇后娘娘到底是失寵還是寵了。

納蘭一人跪在皇后腳底，心中七上八下。

長安輕聲道：“起吧。懷著孕，不宜多跪。”

納蘭差點哭了，心想跪了兩個時辰才知道不宜多跪嗎。

門外一陣響，帝君到了，并且帶來了大理寺卿。

長安起向帝千傲行了一禮，“帝君到了，大理寺卿也來了。”

帝千傲將手攥了，“不必多禮，坐吧。”

隨即便坐在長安邊的位子上。

納蘭見自己的父親到了，加上帝君面嚴肅，不由心下一沉，有不好的預。

“納蘭卿，你已知近來戰事在即，朕與燕國談援。”帝千傲沉聲說著：“原朕打算舍棄妻和子遠赴大燕為質，不曾想燕使詭譎狡詐，竟看出朕對令不同，于是要求令帶孕為質，明日一早。”

長安臉難看，是是是，對令不同。

“帶孕為質！”納蘭花容失，整個人癱坐在椅上，半晌才垂淚道：“帝君，我...我不想離開您，我不想離開家鄉。”

帝千傲冷聲道：“朕已經答允了舍你。”

納蘭心里委屈萬分，帝君怎會舍得我呢。

“兒放肆，帝君的決定如何有你說話的份！國事面前，其余皆是小事！”納蘭修沉聲道：“帝君，小得您抬已經是三生有幸，能夠為國出使大燕是的福氣！”

“朕已盡力爭取，寧可獻出皇后與太子，也不能說服燕使。”帝千傲輕輕嘆道：“實在非得已。令赴燕，朕會命禮部以國禮相送至宮門口。”

納蘭修慨道：“謝主隆恩。”

長安聽著他失落的語氣，心想昨兒讓我赴燕時就那麼冷靜，今兒要走了他倒好失落至此，不由要將手回來，卻被他地握住，又聽他道：“舍棄納蘭，這決定實在心痛。”

那你就放開我手去心痛好了呀！

長安這心簡直無法形容了。

納蘭搖著頭，心想帝君曾經說的國禮，便是以國禮送我赴燕嗎，不是要將我封為平妻的意思嗎？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嗎？帝君自最初見我便是以我為棋子？不，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的！帝君是我的！

長安安著納蘭，將上午納蘭安的話套用著說了出來，“，一路要注意安全啊，你這一去，可能則十年，等你二十六歲才能回來了，那時候就是大人了。然也有可能這輩子再見不著了，本宮念及此實在不舍，會常常想念你的，書房初見，實在過目不忘。苦了我的好妹妹。”

納蘭哭淚人，“我...我不想...不想。”

納蘭修連忙將兒止住，“住口！為國效忠是你的福分！帝君寧可舍棄皇后和太子保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納蘭再不敢言。

帝千傲沉聲道：“今夜，朕在天壇設宴，以國宴為納蘭送行。”

長安心想，拜托，不要拉上我一起赴宴！我可不想看著你們生離死別！

“皇后，你隨朕一起赴宴。納蘭赴燕，朕希你親見！”

“......！”

長安覺得自己杵在這里多余的，看起來帝千傲需要和納蘭來場離別，但他一直攥著手，又拿不準他什麼想法，好像不離別也無所謂，總歸這種多余的覺一直持續到晚宴上。

帝君和耶律齊以及納蘭修暢飲著，酩酊大醉時帝千傲將長安抱在懷里聲聲說著徹底取信燕使的話，除了名字，都是真的：“納蘭，朕舍不得你，舍不得你赴燕，誰都可以，唯有你不可以。”

長安知道他把當了，整個人在他懷里結了冰，舍不得倒是去抱啊，抱著我干什麼呢。

散宴后，將他扶到龍寢里，待他睡下，坐在他床邊看了他一夜，流淚流了一夜，直到眼睛有些發黑看不清楚了，再也流不出眼淚了。

他給過生辰時分的滿室螢火蟲。

他給過明正娶，十里紅妝。

他給過長春宮的不滅宮燈。

他給過書房里的金屋藏著孕。

著著心就死了，著著就害怕了，赴燕了，他還有煙嬪，還有人，或許會面對一堆懷著他孩子的孕婦。不想當這樣的皇后了。

清晨時分，長安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緩緩的抬手摘下了沉重的冠，規規矩矩地放在桌上，下了袍，疊整齊放在了桌上。

去了莊重的妝容，出了清水芙蓉般的傾世容。

摘下了鑲嵌的滿是珠寶的護甲，放回了首飾盒子里。

從襟里掏出來了他們的發結，走回床邊放在了他的枕邊。

從箱底找出自己初宮時的那有六七年景的舊裳，穿在上，而后，拿著帝王令，丟下了和他相關的一切，包括孩子，只帶著白澤和自己，徑直出宮去了。

這份差事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