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親王本以爲李落最多不過一兩日就該回府了，不想連著過了三天，李落還是不見蹤影，到宮中打聽，這李落已不在萬壽宮，更甚者竟然連太后也不知道李落的行蹤，唯一知道李落下落的萬隆帝這幾日和宮中幾個新宮的嬪妃夜夜歡歌，通宵達旦，已是數日不曾上朝，淳親王只好悻悻作罷，暗自氣悶。

這日晚膳，淳親王沉著臉一言不發，誰也不敢他的黴頭，一時氣氛頗爲抑。正在衆人用飯之際，管家李忠匆匆走了進來，一禮道：“王爺，宮中急信。”說完向幾位王妃微微躬。

淳親王雙眉一挑，起道：“去書房。”說罷便離開了採雅軒，留下衆人議論紛紛。氏六神無主的看了一眼蘭妃，說道：“蘭妹妹。”

蘭妃微微一笑，道：“姐姐，放心吧，不會是樓兒，若是樓兒，李管家怎也要向你說一聲。”

“哦，萬一要是樓兒闖了大禍可怎麼辦？”

“姐姐，切莫慌，一會我去書房看看。”蘭妃止住氏，寬解道。

淳親王書房。

“你說什麼？”淳親王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爺，皇上剛剛連下三旨，封皇城朱雀大街上的兩個側門，僅留正門；由七皇子玄慈任都衛統領一職；山營即日集結，七日後午時在定天臺興師，增兵西府。”李忠將方纔所述之言又再說了一遍。

“皇兄這是什麼意思？爲何之前朝中沒有半點風聲？”淳親王沉道。

李忠低著頭回道：“王爺，皇上俱是先傳令諭，之後才下得聖旨，這會宮門已經封上了。”

“可有李落的消息？”

“回王爺，沒有，宮裡的消息誰都沒有見過小王爺。”

淳親王略覺詫異，不過很快便放在腦後，琢磨起萬隆帝的三道聖旨，皺眉問道：“除此外，可還有其他的異常之事？”

李忠想了想，回到：“王爺，皇上下旨之前應該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就是太師府也不知道，剛纔從太師府傳來消息，太師極是吃驚，已經遣人宮打探了。”

“皇兄到底想做什麼？”淳親王皺了眉頭。

正在這時下人來報，蘭妃求見。淳親王眼前一亮，說道：“請進來。”

蘭妃走書房，見淳親王和李忠一臉凝重，心中一驚，問道：“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淳親王嗯了一聲，看著蘭妃說道：“妃讓你來的吧？”

蘭妃臉微微一紅，回道：“姐姐擔心怕是樓兒在宮中闖禍，特讓我來看看。”

“婦人之見，”淳親王冷哼一聲，轉而和聲對蘭妃說道：“知你子，向來不會對朝廷之事興趣，樓兒沒事，不過。”淳親王見蘭妃面欣喜，便拉長了聲音說道。

蘭妃微微一愣，面古怪，抿笑道：“若有別的事，王爺不妨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說不定妾還能幫王爺一二，不過王爺可不能再生樓兒的氣了。”

淳親王尷尬一笑道：“今日還真有些事想請微幫我指點指點。”說完正了正，沉聲說道：“皇上今日下旨封了朱雀街上的兩個側門，並讓七皇子玄慈任都衛統領一職，還要增兵西府。”

蘭妃驚咦一聲，皺起了眉頭，說道：“皇上好大的靜。”

“不錯，皇兄向來都是多一事不如一事，誰也不想今日連下三旨，而且事前誰都不曾知悉，皇后恐也被矇在鼓裡。”

“增兵西府？兵從何來？”蘭妃追問道。

“山營。”淳親王回道。

“山營。”蘭妃喃喃念道，“這山營的將領是誰？”

“山營是爲保護王城所設的一支軍隊，人數約在萬餘左右，歷來都是由皇親國戚任統領一職，如今的統領正是牧王李承文。本王與他見面的次數頗多，但不深，不過牧王向來一直是太后的心腹。”說完淳親王渾一震，道：“微，你是說皇兄不是要增兵西府，而是要增兵卓城？”

蘭妃苦笑一聲道：“按王爺所說，這山營該不是去西府，那隻能是卓城了。”

淳親王深吸一口氣，駭然說道：“皇兄是要平！”

正在衆人驚駭莫名之時，突然一個虎衛急急趕了過來，說有要事稟報，傳進屋後虎衛看見蘭妃也在，一時愣住，不知該說不該說。李忠低喝一聲道：“快說。”

虎衛忙道：“啓稟王爺、王妃，剛纔從卓城府尹和都衛所傳來消息，司徒呂大人昨夜落水，淹死在沉香河中，都衛所和府尹大人正在調查落水原因，初斷應爲失足所致。皇上已下旨厚葬，並命宗伯楊大人暫代樞院參知。”

“什麼！？”書房幾人都是面面相覷，都能看見對方眼中的驚駭之。

“好了，你退下吧，有其他消息，隨時來報。”淳親王向虎衛說道，“記住，不許外傳，若有泄，以泄軍機論罪。”

“是，末將得令。”虎衛拱手向淳親王行軍禮，退了出去。

淳親王轉對李忠說道：“李忠。”

“小人在。”

“你命人在卓城四打探，再令虎衛嚴加警戒，舞營將士調府中，記住，定要外鬆。另傳前院趙先生，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

“遵命，小人這就去辦。”說完李忠匆匆走出了書房，剩下淳親王和蘭妃。

淳親王長嘆一聲道：“皇兄走了一招險棋啊，萬一平不，這卓城可就大了。”

“王爺，依我看，皇上這次恐怕不是平，而是。”蘭妃已是平靜下來，緩緩說道。

“什麼？？微，此語何意？”淳親王驚道。

蘭妃面覆雜的說道：“若是平，當是越快越好，不會像這般大張旗鼓，王爺是當局者迷，如今卓城表面上還沒有臣賊子，所以皇上若要平，則定要先，之後才能平。”

“不錯，微兒說的有理。雖說太師野心朝中無人不知，可是現在畢竟還是我大甘重臣，沒有什麼明目張膽的叛逆行止，可是如果皇兄不，這要怎辦纔好？”

蘭妃聽得淳親王喚微兒，略微不喜，皺皺眉頭道：“若如此，皇上自能隨便找個什麼理由乘勢削減宗府的勢力，到時兵臨城下，誰還敢有異。只是唯一讓我擔心的是，到底是誰在爲皇上謀劃？”

看著淳親王也陷思索，蘭妃眼前突然閃出李落的影，嚇了一跳，蘭妃忙搖搖頭，將這個念頭了下去。

太師府。

機室的地上一地的瓷碎片，於乘雲面沉似水，冷冷問道：“李承德想做什麼？”

屋站著先前的老者，還是著一襲麻，另有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虎背熊腰，方面大耳，頗威嚴。

這時中年人回道：“於太師，卑職以爲皇上此舉意圖敲山震虎，以卑職看，皇上不過是做做樣子，一王城中的一些流言罷了。”

“如果不是這樣又該如何？”

“這，如果不是這樣，卑職以爲，咱們須先下手爲強。”中年人稍稍一頓，眼中閃過狠，一字一字的咬牙說出。

於乘雲一呆，道：“時間太過倉促了。”

“太師，”麻老者了，似乎剛睡醒般慢慢說道：“皇上這三旨一下，我們便沒有退路了，若只是皇上想顯顯自己的威嚴，那倒不用擔心，不過依著傳旨的容和城跡象，這次皇上定是在圖謀大事，而且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山營進了卓城，我們就如刀俎之魚，生死盡在他人之手，屬下以爲，宮之事不能再拖，當斷不斷，其擾自。”

“只是這萬隆帝怎麼能想出這一手來，讓我們如此措手不及。”中年人沉道。

“定是有人在背後爲皇上出謀劃策，卓城畢竟是王權集中之地，李承德自可用皇帝的份發號施令，若我們稍有異，轉即就會被扣上叛賊的罪名。”麻老者眉角一，說道。

“可是李承燁在背後縱？”於乘雲低沉著臉問道。

“照目前的形看，應該不是，李承燁也是在王府之中才得到這個消息，之前沒有收到半點風聲。聽到消息後李承燁馬上加了王府的護衛，並命人在王城中四打探，這淳親王府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在皇上下旨前並沒有異。若屬下所料不差，爲皇上出謀劃策之人應是在皇宮之中。”麻老者搖了搖頭，回道。

“宮中？”於乘雲皺了皺眉，問道：“宮中可有什麼消息？”

“沒有，”麻老者回道，“自萬隆帝下旨封宮門，這皇宮中的戒備明顯嚴了許多，目前進出都已經隔離，消息很難送出，不過萬隆帝定然沒有想到。”說到此，麻老者猛的住口，閉上眼睛，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