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去不合適！”

　杜若寧震驚之余，想都沒想就否決了江瀲的請求。

　先不說江瀲能不能帶兵打仗，單單是大哥二哥和薛初融已經夠牽腸掛肚了，若再去一個江瀲，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要怎麼過。

　“掌印兼數職，不比朕的擔子輕松，朕走了你們還能撐起朝堂，掌印走了，你的擔子朕都未必挑得起來。”杜若寧說道。

　雖然話說得有點夸大，的確也算事實，畢竟東廠錦衛和司禮監，不是隨便誰都能接手的。

　就算接了手，也不一定能玩得轉。

　但朝臣們顯然不這麼想，在他們看來，只是天子不離京，再大的事都不事。

　于是有人大著膽子表示贊同，說東廠最擅長的就是收集報，監察百，暗殺叛黨，掌印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是陛下唯一的皇夫，這個雙重份正適合替陛下出使南疆，清查，號令三軍，鼓舞士氣。

　此言一出，贏得眾臣一連聲的贊同。

　“掌印有勇有謀，威震四海，由他出征南疆確實最為合適。”

　“沒錯沒錯，再沒有比掌印更合適的人選了。”

　“臣附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陛下暫時拋開兒長，以大局為重，準允掌印前往南疆。”

　杜若寧：“……”

　這幫人什麼意思，為了不讓去南疆，連兒長都拿出來說。

　不讓江瀲去是因為兒長嗎？

　好吧，就算有那麼一點點，可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原因呀！

　江瀲雖然厲害，終歸沒帶過兵沒打過仗，這一點自認是比江瀲有經驗的。

　在心里，江瀲也是的親人，不想為了一個親人，再搭上另一個親人。

　而且如今的朝堂確實也離不開江瀲，他走了他那一攤子沒人能拿得下來。

　最最重要的一點，不想再坐在宮里眼地等軍報，有江瀲在的時候，都不了這種煎熬，如果江瀲不在，豈不等同于將的心放在油鍋里炸。

　有太多話想要和江瀲說，當著滿朝文武又無法暢所言，急之下索撇下群臣拉著他去了后殿。

　“我不能讓你去。”兩人進了后殿，杜若寧一把將江瀲推靠在墻上，雙手堵住他的去路，作雖然霸道，語氣卻充滿懇求，“你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你走了我一個人真的不行。”

　“你能行的，我相信你。”江瀲背著墻壁，著滿面的憂狠心道，“南疆現在缺的不是將領，而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們都太規矩了，對付不了那些詐小人，所以只有我去最合適。”

　“可我不放心你。”杜若寧道，“你最清楚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我當然清楚，如果換你走，我也同樣放心不下。”江瀲手捧住的臉，“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若出事，你還有別的親人，但你若出事，我就是這世間的孤魂野鬼了。”

　這句話準地擊中了杜若寧心底最的地方，讓的眼淚瞬間溢出眼眶。

　“江瀲，你不可以這麼想，如果沒有你，就算把全世界都給我，于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江瀲低頭去吻的淚，聲哄，“可你現在是皇帝，確實不能輕易離開，你若實在不放心，等到國公爺回來后，讓他在京坐鎮監國，你再帶著飛虎軍來找我，好不好？”

　“可……”

　“別猶豫了，軍急，事不宜遲，大家還都等著呢！”江瀲直接牽起的手向外走去，“我知道，我的陛下是天底下最堅強的姑娘。”

　杜若寧生生憋回再度涌出的淚，任它們在腔里化作奔涌的熱。

　“好，我不攔你了，你只要記住一句話，這世上有你便有我，你若不在，我決不茍活。”

　“我在，我在，我會一直在。我還等著和你生崽崽呢！”江瀲低頭看，瀲滟的眸中流淌萬千，“等我們平了南越，你就該及笄了。”

　杜若寧：“……”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想這些七八糟。

　兩人回到前面，杜若寧恢復了平靜，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宣布讓江瀲替自己出征南疆，持天子令牌，沿途調集各駐地兵馬，所到之，如圣上親臨，違其命令者，可就地斬首，無須奏報。

　向來欽差奉旨出巡，先斬后奏已是極大的特權，斬了還不用奏的，江瀲怕是大周頭一份。

　眾臣驚嘆于陛下對掌印大人的寵信，同時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只要陛下不再駕親征，別的條件他們都能接。

　陛下一向很有主見，也不知道掌印用什麼辦法說服了，竟讓改變了主意。

　掌印真乃神人也！

　眾人放了心，接著又詳細商討了調兵與籌備糧草的事宜，傷藥與軍醫也要準備充足，并且越快越好。

　朝會結束后，所有人所有署都忙碌起來，江瀲回到司禮監，第一時間把冬來，將東廠提督的令牌與大印給了他。

　“秋在外面追蹤小皇子，春隨我去南疆，東廠就給你來負責，我會和沈決說讓他多多協助你，你若遇到難題就去請教他和陛下，四個人當中干爹最放心的就是你，相信你一定可以不會讓干爹失的。”

　冬神凝重，雙手從江瀲手里接過令牌和大印，鄭重地應了一聲：“是！”

　江瀲還等著他再說兩句，表表決心，等了半晌沒有下文，無奈地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他這個兒子，真真是惜字如金。

　接下來，江瀲又召集了許多人來司禮監，給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確保他離京期間一切都能照常運行。

　所有事都安排完之后，才把夏來吩咐道：“從明日起，你就進宮跟著陛下，陛下的安危和頭發，都給你了。”

　夏整日惦記著給杜若寧梳頭，此時機會突然擺到眼前，卻忍不住抹起眼淚：“我也想和干爹一起去，干爹出去好幾回都沒帶我，是不是嫌我笨？”

　“當然不是。”江瀲道，“因為家是最重要的，除了你別人都打理不了，所以干爹才會把你留在家里，出去的話沒那麼多事，所以才帶著春那個笨蛋。”

　“真的嗎？”夏泣著問，“干爹認為我比春兒聰明嗎？”

　“不然你以為干爹為什麼要讓你保護陛下？”江瀲手了他的腦袋，“夏夏，陛下是干爹的命，干爹把命都給你了，你知道嗎？”

　夏僵著子，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干爹又他夏夏了，還他的腦袋。

　上次是為了若寧小姐，這次還是為了若寧小姐，雖然若寧小姐如今已經是皇陛下。

　“知道了，干爹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陛下的。”夏掉眼淚，高高興興地接了這個神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