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是在被太后過去敲打了幾句后匆匆趕到真真公主寢宮的。
「真真,你不舒服?」
「還好。」
麗嬪打量真真公主片刻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說完又皺眉:「既然沒有什麼大礙,你皇祖母你過去說話,你怎麼不去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惹太后不痛快的?本來八公主跑到太後面前說你的不是,太后是不怎麼信的,你這樣一任,老人家定然要偏信八公主了……」
真真公主言簡意賅打斷了麗嬪的啰嗦:「不想去。」
麗嬪被噎得一怔:「真真,你這是怎麼了?」
「母妃聽不明白我的話嗎?我不想去!為什麼我就要明明心裡煩著還要去討好別人?為什麼我明明瞧著一個人不順眼還要對溫聲笑語?我夠了,以後不想這麼幹了!」
「真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母妃,我從沒像今天這樣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麗嬪臉無比難看:「真真,你,你以前不是很懂事嗎?今天是怎麼了?莫不是中邪了?」
說著去真真公主額頭,被真真公主偏頭躲開:「母妃,我好的,您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真真——」
真真公主終於不耐煩了:「母妃,就算您想教訓我,能不能等幾天?我心裡不痛快。」
到時候這些糟心事就什麼都不知道啦,乾乾淨淨沒有什麼不好。
「那好,母妃先走了。」麗嬪想到著兒去做的事,滿腹的數落說不出來了,嘆口氣默默離去。
真真公主被麗嬪的到來攪得心煩意,拿過錦被蒙住了臉。
轉日又是晴天。
真真公主遲遲沒有醒,兩名宮婢商量過後終於忍不住上前醒。
這幾日公主實在懈怠了些,這樣下去可不行。
「殿下,該起了。」
真真公主睫輕,緩緩睜開眼睛,待回過神,由宮婢扶著坐起來。
「扶我去洗漱。」腳落到地上,真真公主發覺渾無力,吩咐宮婢道,誰知一開口就咳嗽起來,忙用帕子掩口,待把帕子移開,就見上面一抹殷紅。
真真公主把帕子攥不讓宮婢瞧見,洗漱完畢用過飯,坐在窗前出了一會兒神,忽然起往外走去。
兩名宮婢面面相覷,趕忙跟上。
真真公主在涼亭中坐下,吩咐宮婢去傳親衛龍影過來。
涼亭外有一叢芍藥開得如火如荼,就好像姿態妖嬈的絕世人兒,真真公主偏頭賞花,聽到輕微又悉的腳步聲轉過頭去。
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走進來,面上雖然沒有表,看向真真公主的眼神卻專註認真:「卑職見過殿下。」
真真公主出一抹笑容:「龍影,你過來。」
龍影有些不解,還是依然上前。
「你坐。」
看著真真公主手指的石凳,龍影愣了愣。
「你坐你就坐,怎麼一直像個木頭似的?」真真公主睨他一眼。
龍影老老實實坐下,因為從來沒與公主面對面坐過,顯得有些局促。
真真公主嫣然一笑:「龍影,你武功那樣高強,見了本宮怎麼總是傻乎乎的?」
龍影低頭:「您是主子。」
「龍影,你跟了我十年了吧?」
龍影點頭。
真真公主著亭外芍藥花嘆了口氣:「當本宮的親衛可沒當其他公主的親衛自在,這些年來本宮時不時就要出宮,你一定覺得麻煩吧?」
龍影心覺詫異,大著膽子看了真真公主一眼,忙又垂下眼。
真真公主輕笑:「你還是這麼笨。不過本宮這麼多年來都不知被你救了多次了,一直還沒對你道過謝呢。」
「能保護公主是卑職的造化,更是卑職的職責所在。」龍影低著頭道。
「以後——」真真公主張張,卻咽下了想說的話,轉而道,「龍影,要是你以後有機會見到黎三姑娘,替本宮向道聲謝,就說……本宮把當朋友呢。」
龍影不語。
「龍影,你啞啦,怎麼不說話?」在最悉的親衛面前,真真公主沒有皇宮中人悉的長袖善舞,而是出幾分蠻與輕鬆。
「殿下為何不親自對黎三姑娘說?您想見黎三姑娘,卑職自會隨您前往。」
真真公主眼中閃過悲傷:「你傻呀,本宮眼看就要招駙馬了,以後再往宮外跑就要被教訓啦。」
聽到「招駙馬」三個字,龍影把頭垂得更低,不再言語。
「本宮說的話你記住沒呀?」
「記住了。」
真真公主這才出個輕鬆的笑容:「那好,你退下吧。」
「卑職告退。」
眼看著龍影躬低頭往外退,真真公主心頭莫名生出幾分不舍,忍不住喊道:「龍影——」
龍影腳步一頓,保持著躬低頭的姿勢一不。
「雖然你這麼笨,但本宮……對你還是滿意的。好了,你退下吧。」
龍影默默退下去,真真公主收回目,了眼角。
一定是快死了才這麼多愁善,怎麼連個小侍衛都捨不得了,恨不得讓他陪著多說說話。
「回吧。」真真公主經過兩名宮婢邊,淡淡吩咐道。
兩名宮婢是在轉日的清晨發現真真公主不對勁的。
這天早上真真公主照樣遲遲不起,一名宮婢忍不住掀起床帳催促,一眼就看到雙目微闔的真真公主臉發青,形容駭人。
「殿下!」宮婢心中發慌,連喊幾聲不見真真公主有反應,忙搖了搖手臂。
真真公主勉強睜開眼睛,頭一偏猛烈咳嗽起來,一口就噴在綉金牡丹的枕巾上。
兩名宮婢嚇得魂飛魄散,趕忙去各稟報。
麗嬪第一個趕來,抱著真真公主痛哭流涕:「真真,你怎麼了?你別嚇母妃啊!」
不多時醫趕到,替真真公主把脈,臉頓時變了一下。
魏公公從他那裡弄去一瓶葯,而九公主分明是服下那瓶葯后的癥狀!
牽扯到皇室,醫只覺心底寒氣直冒,哪裡還敢說出實,用他們給貴人們瞧病時慣常的話糊弄了過去。
很快真真公主得了急病馬上就要不行的消息便傳遍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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