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公主頻頻搖頭：「母妃，我不能這麼做，黎姑娘治好了我的臉，對我有恩啊！」

「有恩又如何？真真，你還不明白嗎？你父皇示意母妃去做這件事，若是不做你知道會怎麼樣嗎？」

真真公主面雪白，死死咬著下。

麗嬪把白瓷瓶送到真真公主面前，語氣沉重道：「這瓶葯要麼給黎三姑娘，要麼留給母妃。真真，你自己決定吧。」

真真公主盯著眼前的瓷瓶睫猛烈，好似看到洪水猛般步步後退。

麗嬪並不催促，保持手托瓷瓶的姿勢靜靜等著。

真真公主退到桌邊無法再退，捂著無聲哭起來。

麗嬪別開眼，拿帕子眼角。

若是可以，怎麼忍心這樣兒，可是在皇宮中，誰不是不由己呢？

什麼皇后貴妃，從來沒肖想過，唯一的願就是兒得覓良人，能平平安安度過餘生。

不能讓一瓶葯毀了一切！

麗嬪眼底的糾結與不忍一閃而逝，恢復了堅定。

許久后，真真公主緩緩站了起來，乾眼角淚水，抖出手把白瓷瓶接過：「我……我去……」

麗嬪出個欣的笑：「真真，你終於懂事了。」

真真公主看著母親，出個比哭還悲慘的笑容。

麗嬪摟住真真公主：「真真，你看皇宮裡這些金尊玉貴的人一個個乾淨面，其實能站到高位的人誰的手上沒染過呢？還好你是公主，不需要一直呆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只要你過了這一關，招一個好駙馬，以後就能過清清白白的日子……「

「您別說了，我都懂。」真真公主苦笑一聲，把瓷瓶握，「母妃，我先回寢宮收拾一下，派人先給黎三姑娘送個信兒。」

「去吧，正好黎三姑娘病了，你去探也在理之中。」

「是呀，黎三姑娘幫了我這麼大忙，我去看亦在理之中。」真真公主喃喃道。

「真真——」

「兒告退。」真真公主轉離去，一直沒有回頭。

麗嬪眼看著真真公主背影消失在門口，深深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誰願意自己的兒雙手染呢？

真真公主回到寢宮，表木然吩咐小太監前往黎府送信，緩緩坐到雕纏枝玫瑰花紋的西洋鏡前，鏡中照出絕世容。

真真公主抬手輕面頰，從眉梢到角，一寸寸過，忽然伏桌痛哭起來。

伺候的宮婢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喊道：「殿下——」

「你們都出去！」

宮婢們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出去，屋只有真真公主的哭泣聲回。

江遠朝出了宮門，面上雲布，招來心腹吩咐：「給我在宮門外悄悄盯著，只要有太監出宮就跟上去看他去哪裡，務必及時回稟。」

江遠朝才回到錦鱗衛衙門不久心腹就來稟報：「大人，有個小太監出宮往杏子衚衕黎府去了。」

江遠朝眼神冷如寒潭，提筆寫下一封信，想了想又把信紙撕得碎，來江鶴代一番。

江鶴苦著臉：「您讓我去找那個晨啊？」

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小子的臉，笑得春花燦爛，實則一肚子壞水！

「怎麼，不想去？」

「去，去，屬下這就去！」江鶴趕忙跑了。

媽呀，今天的大人太可怕了，他還是去見晨好了。

經過一番心喬裝，一乞丐打扮的江鶴出現在黎府附近。

掂了掂手中破碗，江鶴滿意一笑。

嗯，他扮作乞丐越來越練了，好歹也算一項謀生技能。

腦後有勁風襲來，江鶴忙往旁邊一躲，轉過去：「別手，別手！」

晨拎著磚頭冷笑：「小子，你以為穿這樣我就認不出來了？」

這些狗娘養的錦鱗衛居然還在黎府附近晃悠，三姑娘要是再出事他就直接抹脖子好了。

「真的這麼不像？」江鶴忽然開始懷疑人生了。

黎三姑娘一眼認出來也就罷了，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蠢的小子也能一眼認出來？

他不服！

「你小子化灰我也能認出來！說吧，來這裡晃存了什麼心思？」晨雙手環抱前問道。

江鶴左右張一眼，低聲音道：「我是來傳信的。」

晨眼神一，手下意識舉起來：「傳信？傳什麼信？」

「注意你的磚頭，離我遠點兒！」

晨揚手把磚頭扔了，冷笑道：「我都沒嫌棄你一餿味兒，你還挑三揀四？趕說，我可沒空和你廢話！」

「我們大人讓你轉告黎三姑娘，留意宮中來人。」

晨驀地瞇起了眼：「什麼意思？」

江鶴得意笑笑：「你肯定是不懂的，只要黎姑娘明白就行了。」

晨睇他一眼，忽然笑了：「呵呵，我懂不懂無所謂，你們大人想找黎姑娘說話還不是要通過我。」

江鶴臉一黑，簡直要氣炸了。

什麼人吶，你們將軍比我們大人會勾搭小姑娘了不起啊？能在我面前得意還不是沾了你們將軍的，真是小人得志！

說起來，大人真是不爭氣啊。

江鶴忽然有些心灰意冷，垂頭喪氣走了。

晨得意收起笑容。

哼，敢說他不懂？隨便一句話就刺激死你！

晨不敢怠慢，忙把話傳到喬昭那裡。

喬昭對江遠朝雖滿心戒備，卻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琢磨良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宮裡小太監傳話說九公主將要來探，才明白江遠朝的提醒在這裡。

九公主來探，堂堂錦鱗衛指揮使特意派人前來提醒，這其中關聯就耐人尋味了。

喬昭緩緩翻了個，盯著帳頂銀鉤若有所思。

這麼說，九公主這次前來會對不利？

可是九公主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沒有個平靜的時候，喬昭覺得氣悶，揚聲喊道：「冰綠，把窗子打開吧。」

冰綠打開窗子，窗外芭蕉隨風輕晃，碧綠如洗，令人之神清氣爽。

喬昭側臥榻上向窗外，微微彎了彎。

無論是什麼風雨，等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