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抬眼，看著雲錦，盡他一雙幽幽的目。

角的笑意緩緩收起，紅鸞低垂下眉眼，微微抿，半響抬頭，輕的道：“要不你此時帶我走吧！去哪裡都好，天崖海角，雨雪天山，我便都隨你一起。”

這一句話是如此從口中輕的說出。平靜，輕，不帶半沉暗和清涼。

是那種放下一切，甘願一心相隨。從此寒暑四季，千山暮雪，與君相伴。

雲錦在聽到紅鸞的話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想著鸞兒接他，想著鸞兒像他那樣他，想著鸞兒給他歡喜，讓他歡愉，想著他將他滿滿的都給。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鸞兒真的願意放下一切隨他走。

就這樣的一句話，平靜的說出，沒有矯造作，沒有華麗裝飾，什麼也沒有。但他這一刻卻真真實實的到了他是得到了鸞兒的心。

從來就沒有這麼一刻如此確定。

從來就沒有這麼一刻讓他覺被幸福填充的滿滿的，勝過世間所有。

“可以麼？”雲錦大手落下，輕的拂過紅鸞的眉眼，指尖輕輕的描繪的五，如珍惜世間至寶。聲音輕的幾弱不聞。

“自然可以！”紅鸞點頭。手握住雲錦的手。

同意和玉痕下棋，不過是一直覺得自己生存迷茫，不知道來做什麼，只想找到自己的歸屬而已，如今終於頓悟，原來歸屬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那麼又何必去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

雲錦靜靜的凝視紅鸞，半響，搖搖頭，輕輕將紅鸞擁在懷裡，輕聲道：“我是真恨不得此時就帶著你走的。”

“可是我不能讓你這般沒有名分的跟著我，背負被天下人指責的罵名。”頓了頓，雲錦又道。

紅鸞蹙眉：“我不在乎。”

的確不在乎。不曾心的東西，從來就不會在乎。就是那樣的一種人，涼薄也好，無冷也罷，就是，這種已經養，已經鐫刻在骨子裡。便是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了的。

背負天下罵名和跟所的人相比，他自然會選擇後者。

“可是我在乎。”雲錦搖搖頭，低沉潤耳的聲音飄進紅鸞耳裡，一字一句道：“我要明正大迎娶你，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雲錦的人，也只能是我雲錦的人。”

紅鸞眉梢挑了挑：“這些都是虛的。”

“即便是虛的，我也不允許你到半侮辱和傷害。”雲錦倔強的道：“乖！聽我的好不好？”

“好！”紅鸞點頭。如果他堅持，自然沒有意見。

雲錦角勾起，松開抱著紅鸞的子，不知道打哪裡變出一個木梳，輕輕的給紅鸞梳起頭來。三千青在他手中，寸寸。

紅鸞安靜的站著，看著東方那紅日冉冉高升，只是這片刻的功夫便劃上了天際。

“以後，你的發，都由我綰。”雲錦再次強調道。收好梳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紅鸞手綰好的發，比青藍、青葉的還有好，回轉懷疑的看著雲錦得意的臉：“你以前時常給人綰發？”

“什麼時常？就你！”雲錦對於紅鸞的質疑不滿。

紅鸞挑眉。第一次就這麼好？

在紅鸞的目下，雲錦的俊有微微的熏紅，吶吶了半響道：“前一陣子在千年寒池底下，我用自己的頭發練的。”

紅鸞一怔，目定向雲錦的頭，又手自己的頭，一個男人日日用自己的頭發束著子的發髻來練習，他當時心境會是什麼樣子的？忽然這一刻覺鼻子酸酸的。

“我就想著等我出了千年寒池，一定將你娶回來，日日為你畫眉綰發。”雲錦輕聲道。似乎想到了在千年寒池底那時候的無能為力和絕還有深深的後怕和孤寂。那樣的日子，讓他堅持下來的，只是。

紅鸞出手臂，將雲錦輕輕抱住，聲道：“以後，我也為你束發，為你洗手作羹湯，為你素手添香，為你繡線，為你……鋪被疊床！”

雲錦頓時激的子了起來，角抖半響才沙啞的開口：“好！”

他能得到鸞兒的心，何其幸運？

紅鸞則是心中酸甜織著，能得到這個人如此用心的，又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許久，雲錦輕聲開口：“鸞兒，我送你回去！”

“嗯！”紅鸞應了一聲。心境不一樣了，心底卻真的不想去了。

“西涼水山，四季如春，即便是冬天，那雪也是輕盈如雨。你也未曾去過，正好去看看。況且如今西涼正該是熱鬧時候，群虎相爭，你去了便是一個異數，又何妨去玩玩？”雲錦似乎看了紅鸞的心思，笑著道。

紅鸞眉眼間的神微微亮了幾分，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那就去玩玩？”

“嗯！”雲錦點點頭，看著紅鸞小臉一瞬間又生機許多，警告道：“只要不準再對別人心，便隨便你將那西涼的天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著。”

紅鸞撇撇，隨即揚眉：“你真的頂得住？”

“自然！”雲錦高貴的頭顱揚起，得意的道：“爺有的是資本揮霍！還是能頂得住你頭上的一片天的。”

紅鸞看著雲錦得意神，怎麼看怎麼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板下臉，警告道：“再不準你隨意妄靈力！”

“嗯，以後鸞兒說不，我便不了！”雲錦立即環住紅鸞的腰。笑意的道：“都聽你的。”

紅鸞角滿意的勾起，隨即擔心的看著雲錦：“昨日你損耗太過……”

“別擔心，養幾日便好了。不過是這幾日不能再用靈力而已。”雲錦立即道。然後見紅鸞還要再說，連忙捂住，道：“好啦，我們走吧！再不回去，那尊玉佛該發出通緝令了。”

提到玉痕，紅鸞微微蹙了蹙眉。

“鸞兒，你對玉痕……”雲錦見紅鸞蹙眉，心微微提起來。

“胡想什麼？”紅鸞瞥了雲錦一眼，手拉住他的手，抬步向山下走去：“他謀的太大，我不過渺小如雲泥，不過是有幸被他看中，為其中一個棋子而已。”

聞言，雲錦一怔，隨即角勾起：“嗯，鸞兒說的對。”

話語歡愉之盡顯。

紅鸞回頭瞥了他一眼，腳步加快，剛下了半山腰，便看到上腳下停著的馬車，頓時一怔。那馬車很悉，正是玉痕的馬車。

雲錦此時也看到了那馬車，撇撇，嘟囔道：“還以為他坐得住！”頓了頓又得意的道：“即便來了又如何？不是他的，便永遠也不會是他的。”

紅鸞停住腳步，轉頭雲錦，目定在他的眉眼，那眉眼瑩白如明，當真如玉一般剔。微微蹙眉，輕聲喊道：“風影可在？”

雲錦一怔。

“風影在！”風影應聲而出，跪在紅鸞和雲錦面前。

他追隨著主和紅鸞公主而來，一直留在暗，這一夜之間，煎熬的不止是雲錦和紅鸞，還有他和雲錦的雲暗衛。都為主的癡打，更是為了主幾乎耗盡靈力心驚膽戰。

不過幸好紅鸞公主接主了。他和雲暗衛都為主高興。要知道這一路看著主追隨著紅鸞公主腳步走來，他們心也跟著主一路傷的慘重無比，如果紅鸞公主還不開竅的話，保不準他們先忍不住的搶人了。

“帶他回去調養！三日之不準讓他隨意走。”紅鸞直接對著風影吩咐道。

“鸞兒？”雲錦大驚。三日不見，他怎麼的了？

“是！”風影躬。答的幹脆利落。他知道主一定不會好好調養。但是主昨日損耗太大，三日還是說的。如果紅鸞公主不下命令的話，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惜自己的。

吩咐完，紅鸞再不理會雲錦，抬步向山下馬車走去。

“鸞兒，不要……”雲錦立即拉住紅鸞的胳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就是九秋。那不是要他的命麼？

紅鸞停住腳步，緩緩回，挑眉看著雲錦，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你可以不聽。”

“真的？”雲錦眼睛頓時一亮：“我就知道鸞兒最好了。”

紅鸞不語，只是笑看著他。

在紅鸞的眼下，雲錦歡喜的臉一下下的垮了下來，半響，悶悶的道：“我聽就是了！”

“你可聽到了？”紅鸞轉頭看著風影。

“聽到了，屬下在這三日一定好好監督主。”風影立即道。

雲錦頓時對風影橫眉。

風影一脖子，但子依然穩穩的跪著。如今他有撐腰的了，主自然不敢將他怎麼地的。

“嗯，三日之後，我給你繡個香囊吧！”紅鸞想了一下，看著雲錦悶悶的臉道。

“好！”雲錦頓時鬱悶一掃而空，歡喜的點頭。鸞兒還從來就沒有送過他東西呢！除了被他包起來的那些繡花針外。

紅鸞角揚起一抹笑，抬步向著上下走去。

雲錦笑的合不攏，等恍惚過來的時候，見紅鸞影已經下了山老遠，想追上去，但看到從馬車裡走出的玉痕，頓時停住了腳步，撇撇：“見了就讓人生厭的人，不如不見。”

風影有同。

“這麼快就學會見風使舵了，你小子本事了？”雲錦回過，對著風影踹了一腳，怒道：“還不滾起來，給爺回去反省去！”

“是！”風影頓時苦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