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緣看著玉痕只是眉宇間有些疲憊，並不見有多頹然困乏，心中驚異，難道玉太子修為已經賽過他們三人？不過向來看不出玉太子深淺。玉太子是袖手樵唯一親傳弟子，袖手樵將一生所為傾囊相授，若是超越他們三人，也不奇怪。

“已經備有客房，有專人照顧，玉太子也去休息吧！這位施主怕是要一日之後醒來。”忘無立即道。

“也好！”玉痕點點頭。抱起紅鸞的子：“煩請大師引路。”

忘無也緩緩起，對著玉痕、智緣、天音一揮袍袖做了個請禮。帶領一行人走出了暗室。

將紅鸞安頓好。玉痕站在床前看著紅鸞。

紅鸞似乎一夜之間便瘦了一大圈，下顎都尖了，但是眉宇間卓然清華之氣鼎盛，看來是力作用。提升了整個人的氣。

目沉靜，溢滿溫之。如玉的指尖輕輕挲過紅鸞眉眼。盡管是昏迷著，棱形的瓣依然翹著，高傲和倔強不減分毫。骨子裡的強便是天生的，有些人哪怕死也不會丟失裡本有的東西。紅鸞便是在這種人。

房間靜謐。玉痕看的目專注。就是需要這樣的一個子，攜手一生，才能譜寫一世絢麗。

“主子！”一沉暗的氣息流院落，一黑的流月飄落在門口。

玉痕收回視線，轉過向著門口看了一眼，抬步走了出去：“如何？”

“五十萬大軍已經照主子的指示攻陷城。藍雪已經按照主子的修書，三十萬大軍直池峰城。東璃君帝派遣吳戴前往城，沒有等到雲族援手，親自駕前往，東璃璃王輕騎前往池峰城。”流月將得來的消息稟告給玉痕。

“嗯！”玉痕點點頭。事態都是按著他預料前進，很好。回看了昏迷的紅鸞一眼，輕聲吩咐道：“父主可是接到了我的修書？有何言說？”

流月看了床上躺著昏迷的紅鸞一眼，猶豫的道：“國主言說主子要娶紅鸞公主為太子妃可以。只是指示先救好瓊華公主！否則國主不答應。”

明明知道失心瘋無救，國主卻是給主子出了這麼一個難題，顯然是不想主子娶紅鸞公主。流月見玉痕沉默不語，又道：“國主還說……否則他只能答應紅鸞公主西涼永久為質。”

玉痕目閃過一清厲芒。流月不敢抬頭看主子神。

半響，玉痕淡淡開口：“你去告訴父主，我會救好瓊華。讓他按我說的準備迎娶太子妃的聘禮吧！”

“是！”流月立即躬。

“傳消息出去，攻陷城之後，大軍按兵不。至於藍雪……修書藍雪國主，如果君紫璃到達，藍雪大軍撤退。按我說的做，藍澈自然會安然無恙。”玉痕再次吩咐一句，擺擺手：“去吧！”

“是！”流月影一閃，轉眼間便消失了蹤影。

流月走後，玉痕負手在窗前，直到天幕劈開一道紅，萬千華流瀉而下，一紅日冉冉升起。他才角微彎，轉看著床上小臉恢複了幾分瑩潤之的紅鸞。

須臾，他轉走到紅鸞旁邊的榻上盤膝而坐。運功調息損耗的力。

紅鸞一昏迷便是一日一夜。

睡昏迷的早已經不知道天下已經變天了。

醒來已經是來普陀寺的第三日午後。睜開眼睛，紅鸞如水的眸子打量著陌生的房間，有一瞬間的恍惚，但看到盤膝坐在房間另一張榻上的玉痕，才拉回了幾分神智。

“醒了？”玉痕幾乎在紅鸞醒來第一時間便睜開眼睛，緩緩收了功，從榻上下來，走到床邊，目溫潤的看著紅鸞。

“嗯！”紅鸞看屋陳設就知道還在寺院。緩緩起坐起來，看著玉痕：“如今什麼時候了？”

“你睡了一日一夜。”玉痕見紅鸞氣很好，笑著開口。

“一日一夜？”紅鸞蹙眉，抬眼看外面天，午後的從遮掩的簾幕依稀進來，轉頭看了玉痕一眼：“你沒有離開？在這裡陪了我一日一夜？”

玉痕點點頭。

紅鸞見玉痕眉眼間洋溢著愉悅之，不見毫清寒濃鬱，雖然貴氣天，但去了高高在上。就如一個輕緩帶，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可見心甚好。

“這兩日發生了何事？”紅鸞微微挑了一下眉，難得的見到如此玉痕。

玉痕對於紅鸞的通毫不見怪，坐在床前，緩緩開口：“西涼攻陷了城。君紫鈺人馬在城下和西涼兵馬對陣已僵局。藍雪駐軍攻陷池峰城，池峰城守將斃。君紫鈺到池峰城之後和藍雪戰奪回池峰城，藍雪卻棄城退出。三十萬大軍駐紮池峰城外五十裡。”

本來是雨腥風，你爭我奪，硝煙彌漫的戰場殺戮，但是輕飄飄從玉痕裡吐出來。卻是如此清淡平緩。就如今日吃什麼飯，喝什麼茶，去那裡遊玩一樣簡單輕巧。

紅鸞也只是靜靜聽著，面毫未變。見玉痕話落，淡淡開口：“本來可以傾覆東璃江山，卻是如今平和出一局僵局。西涼國主怕是要氣瘋了。”

玉痕角微勾：“氣瘋的不止我父主，怕是君紫鈺和君紫璃才是。”

紅鸞不置可否。君紫鈺駕而去，被人奪了城池，卻是想打西涼又不打。想奪回又奪不回，憋屈可想而知。而君紫璃辛苦決心趕去池峰城。卻是不得一戰，藍雪奪了城又撤退，偏偏大軍不遠不近的駐紮在三十裡外。君紫璃想也不敢，想離去也不敢離去。這筆怒火同樣不小。

“將所有人都玩弄鼓掌之中。”紅鸞沉默半響，吐出一句話。聽不出是褒是貶。

玉痕頓時一僵。

“不過這樣的棋局才有意思。”紅鸞瞥了玉痕一眼，角揚起一抹笑，意味不明的道：“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去城？”

玉痕墨玉的眸子閃過一亮。心歎怕是放眼天下子，只有這個人兒才最知道他想做什麼。

“你若無不適。午飯後我們便啟程。”玉痕溫聲道。

“好！”紅鸞點點頭，推開被子，就要下榻。

“你難道不想試試自己如今況麼？”玉痕見紅鸞下地，淡笑開口。

“試試？”紅鸞眉梢微挑，斜睨著玉痕，忽然對著他出手，只覺隨著出手，丹田一團火球沖了出來。

玉痕變不驚，反手躲過紅鸞的掌勢，轉眼便飄出了房間。

紅鸞足尖輕點，子尾隨而出。只覺自己似乎化了一抹青煙，隨風飄去一般，只覺子輕盈如雪。全像是沖了一個熱氣球一般，只要稍微運些的力便飄起來。

從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未升起毫歡喜的緒。這一刻，紅鸞是由衷歡喜的，發自心的。有了力，也就預示著，從今以後被人控制傷害有了一個抵抗反擊的資本。

寺院中參天古木高立，二人便站在古樹枝葉頂端對打起來。

玉痕有意引導下，紅鸞由開始的生疏不適應到漸漸的悉運用自如。

只見一黑一藍兩道影袂紛飛，華閃閃。如墨青飛揚，隨著樹葉簌簌而落，風景如畫。

智緣、天音、忘無大師站在遠看著二人。三雙眸子齊齊驚歎。

許久，天音抬眼看了一眼西北天空，歎道：“從今天下，怕是真的不平靜了！”

“姻緣造化，天命所歸。總要有定論歸屬。我們但看吧！”智緣借口道。

忘無點點頭：“不錯！”

直到紅鸞練引領了門路，玉痕才住了口。紅鸞退卻了清冷淡漠，溫和向著智緣、天音、忘無道謝。三人欣然而，齊齊道：“也算是給已逝的那位故人一個待。”

紅鸞自然知道說的是娘。

“福禍全在自己一念之間，一念則蒼生益，一念則生靈塗炭。一念之差可以鬥轉星雲，改天換地。一念之差也可以是魔是佛。”智緣大師看著紅鸞，雙手合十：“紅鸞公主星臨世，天命所歸，曆劫而來，應劫而生。總會尋到自己的歸屬，萬勿讓心魔困住靈，以免徒走荊棘。”

紅鸞微態眸看著智緣。玉痕墨玉的眸子閃過一抹異樣芒。

“阿彌陀佛！貧僧言盡於此，玉太子，紅鸞公主，一路走好！”智緣大師話落，對著二人道。

玉痕如玉的手抬起，對著三人拱手：“三位大師慈悲為懷。玉痕便不言謝了！”

三人同時點點頭。

客套一番。玉痕和紅鸞在寺中吃過午飯。便啟程前往城。出了山門，便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那裡。車前坐著流月。

紅鸞對著玉痕挑眉：“若是馬車的話，最快也要三日到達城。你不怕城有變？君紫鈺若是反過來奪回了城，你這些部署，便功虧一簣了。”

“攻人先攻心！三日之後，才好和君紫鈺談判。”玉痕上了車，手拉紅鸞也上了車，笑道：“你以為我西涼五十大軍之外，便再沒有設防了？”

“若論算計，天下你稱第二，無人敢言第一！”紅鸞上了車，吐出一句評價。

“若是我真第一的話，便不用擔心了！”玉痕不置可否。落下簾幕前，向著雲族的方向看了一眼。

聲音雖輕，但是還被紅鸞聽了個一清二楚。也抬眼向著雲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水的眸子湧上一抹不明的神，須臾，遮下眼簾，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