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看著衛樵有些錯愕的模樣,呵呵一笑,道:“其實,我也是不想讓瀚兒或者逑兒接手楚家。可惜,兩人一個不爭氣一個太爭氣,那麼大的產業,呵呵,竟然沒有繼承。”
看著楚山臉上不知是欣還是苦笑的神,衛樵一琢磨也明白了。一來今天都公開了,衛楚兩家必然要走到一起,但同行是冤家,同是姓衛,都是老爹衛重一手締造,如果什麼時候起了矛盾或者時間一長脈關係淡忘,火拼起來,到時候誰也沒法分說清楚明白。二來,楚家兩個兒子走了極端,一個太不爭氣,扛不住楚家;一個走了仕途,沒法抗楚家。加上兄弟,促使楚山決心將衛楚兩家合併,自己也恢復衛姓,算是對死去的兄長有個代吧。
衛樵一琢磨,也明白了楚山的心思,想了想,道:“二叔,這件事,咱們再商量,眼下是如何接收陳家,安其他小商戶,餘下的事,咱們再合計。”
兩家都是超級大家族,合併起來遇到的麻煩想想都覺得頭疼。而且眼下剛剛拿下陳家。衛樵覺得,還是慢慢來比較穩妥。
楚山淡然一笑,自然也知道現在的狀況,點頭道:“嗯,我就是提前一說。”
其實楚山還有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衛樵如今是駙馬爺了,那自然將來前途輝煌,不可限量。加上楚瀚這次也定然高中,衛家完全可以離賤籍,爲宦之家,書香門第!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道:“二叔,爹可以對以後有什麼安排?”
衛樵也沒有去猜測楚山的想法,對於妖孽般的老爹,他現在是五投地不敢妄自揣測了。對於他埋伏的後手,這位便宜二叔,他也沒理由去懷疑什麼。只是對於後面的發展,衛樵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
楚山一愣,似也看出了衛樵心裡所想,呵呵一笑道:“不用想那麼多,大哥就佈置了商會的事。他說,商會之後,就看你們自己的了,他畢竟也不是神仙。”
衛樵心裡悄悄鬆了口氣,旋即聽著外面熱鬧沸騰的聲音,臉上淡淡的笑了起來。
楚山目在衛樵臉上一掃,旋即笑道:“立遠,惜鸞這孩子很難得,該抓就要抓。”
衛樵一愣,旋即想起剛纔李惜鸞看到玉佩時候的表,暗暗點了點頭。李惜鸞雖然也是出生書香門第,但畢竟與公主是雲泥之別,眼神裡的擔憂儘管一閃而逝,但衛樵還是看到了。
兩人又說了一陣,楚山便走了出去,衛樵卻待在雅間沒,畢竟外面的事他不上手。
這個時候,外面李惜鸞的長袖善舞,手段凌厲就表現的淋漓盡致,拉攏打冷理,一邊一榔頭一邊一甜棗,已經被徹底嚇趴下的掌櫃們,心裡喜樂哀愁的任憑李惜鸞撥弄。
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下午,該商會總算告一段落,約定三曰後繼續,才散了。
等人都走了,衛樵與李惜鸞才上了馬車,魚兒徐茂站著跟在外面。
看著李惜鸞有些疲憊的俏臉,衛樵拉著玉手,輕聲笑道:“怎麼樣,考慮一下我的那個建議?”
李惜鸞一愣,旋即輕輕點了點頭。陳家倒下了,衛家如今一家獨大,生意全部鋪開,一個人的確無法忙的過來,找些人,組一個衛家決策層,確實更合適一些。
衛樵笑著攬過肩膀,將摟在懷裡,挲著的秀髮,輕聲道:“不用想那麼多,事我會理好的。”
李惜鸞靠在肩膀上,眼簾輕輕的闔上,鼻音輕輕的‘嗯’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衛樵的話指的是什麼。
其實在金陵商會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這場本來並不起眼的商會卻在金陵掀起了巨大的無聲的浪濤。
關注的有多,有哪些,沒人知道。但是它的影響,卻極其可怕。
衛樵兩人還沒有到家,各種請帖就已經落到了衛家大門口,下人們這個時候還有些不明所以。完全被這個陣勢所嚇倒了,衛家不大的客廳了,擁著幾十個人,家丁,管事,管家,爺公子之類應有盡有,前仆後繼,你進我出,絡繹不絕。
衛樵一見這陣勢,連忙讓徐茂走了後門。先是將李惜鸞送了回去,衛樵才走到客廳打聽消息。
“爺,這已經是第四波了。”管家衛福佝僂則,眼神詫異道。即便是衛老爺在世的時候,衛家也沒有這麼熱鬧。這來的不是尚書就是侍郎派來的,最低也有五品。各種禮名帖家丁收的手的了,記錄的那門事更是滿頭大汗,筆頭不停。
衛樵淡淡一笑,道:“福叔,送來的儘管收下,晚上整理一下,讓魚兒過來挑一挑,將重要的揀出來,拿到我屋裡。”
衛福還是衛老爺前的管家,盡心盡力的照顧了衛家兩代人,極其忠厚。
衛福眼神詫異不減,認真的看著衛樵,許久,道:“好,我跟他們說。”
衛樵呵呵一笑,剛要轉,眉頭一皺,又道:“估計最近幾天都這樣,你給門房都加點人手。對了,從其他院子裡點人手過來,要強壯,能打的。嗯,我待會兒寫封信,你讓人送去金陵府。”
陳家慘敗,不能不防他們狗急跳牆。
衛福雖然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是爺。”
衛樵又想了想,道:“福叔,明天派人請衛三叔過來,對了,還有七哥他們,就說是嫂子請的。”
如今大勢已定,該安排的,得儘快安排,以防生變。
想著想著,衛樵又嘆了口氣,當真是守業比創業難,尤其是這個時候,千頭萬緒,一時間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衛樵剛要轉,又道“另外,最近五曰拜訪的不論是還是商,全部擋駕,特別重要的,通知魚兒。”
衛福連忙又答應一聲,直到看著衛樵背影離開,才面帶欣笑容,仰頭看天,眼神閃道:“老爺,爺總算懂事了。”
如果衛樵不是走遠沒聽到,非得摔倒不可。老管家到現在還沒明白狀況。不過也是,這些送帖子送禮的人又如何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即便知道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送禮,這個時候也不方便說出來。
回去後,免不了被兩小丫頭問東問西,衛樵一句話“問大山”,就將兩小丫頭打發了。
衛樵躺在牀上,眼神有些慨的看著屋頂。今天的一幕幕,不僅出乎那些商戶,陳家,楚山的意料,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想著一個月後的大比,衛樵忽然眉頭一皺,有了今天的事,不知道他準備的還有用沒用。
“陳一,田雲志,吳辰。”衛樵念著三個主考的名字,琢磨著究竟該去拜訪哪一位。
但旋即衛樵又驀然坐了起來,他忽然想起傅明正讓他大考前去一趟傅府的事。皺著眉頭,衛樵眼神不停的閃爍。
隨著對大齊高層的瞭解越多,就愈發迷了。
本以爲皇帝聯姻武帥是爲了抗衡首輔與晉王,但他發覺,事,卻不像他看的那麼簡單。
晉王與首輔的關係似乎並不怎麼親近,相反倒是首輔與皇帝顯的有些默契。而晉王很神,武帥是沒靜。一時間,衛樵完全不著頭腦。
不過也是,政治從來都是詭異莫測的,一下子被看,那纔會讓衛樵更迷。
衛家的事,聯姻的事,大考的事,史臺的事,首輔,印空大師,傅明正……這名字一路下來,衛樵眼皮忍不住的打起了架。沒有多久,他便真的睡著了。
雖然衛樵睡著了,但屋外的徐茂憨厚的表,悶悶的聲音,卻依然將兩個小丫頭驚的目瞪口呆。
同樣,衛家牆外,整個金陵都是一陣飛狗跳。
被陳家牽連的商戶不在數,被牽連的員更多。無論是商界還是場,整個金陵都了起來。
傅府。
傅煬小心翼翼的坐著,屁只坐了四分之一的凳子。眼神極力的做出平淡之,卻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戰慄。
對面的書桌上,一個雙目矍鑠,臉冷清的老者站在桌前,右手握著一隻大筆,用力的在潔白的上寫著什麼。
“說說,你都學什麼了。”
許久,老者一筆落下,放下筆,一邊手,一邊盯著剛剛寫好的字,淡淡道。
老者便是傅煬的父親,傅瀝,當朝首輔!
傅煬忍不住的一抖,極力制心裡的恐懼,聲音盡力平穩道:“我,開了酒樓,還沒有開業。”
“酒樓?”傅瀝眼神裡詫異一閃,旋即笑呵呵道:“不錯,開業了跟我說,我去給你捧捧場。”
傅煬兩樣猛然一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哆嗦著脣,不知道他的話,是真還是反?
傅瀝看著傅煬那震驚的神,雙目微瞇,又是呵呵一笑,道:“你從小就很怕我,說說,你爲什麼怕我?”
傅煬一愣,眼神閃爍起來。這個問題他還從來沒有想過,他忽然發現,其實他老爹在府裡很和藹,基本沒有過什麼家法,對他除了嚴厲一些,倒也沒有怎麼懲罰過,可是,他的害怕,卻好似從心裡冒出來的,他自己也完全不明白。
“我,我不知道。”似乎想起父親以前的和藹,傅煬鼓著勇氣道。
傅瀝點了點頭,看著傅煬笑道:“嗯,你最近不錯,你以前是從來不敢單獨來見我的,從這點上看,衛家的小子還不錯。”
得父親誇獎,傅煬心裡激無比,眼神裡忍不住的要笑出來。臉有些燙,有些紅,卻還是盡力咬著牙,讓自己做出一副淡定模樣。
傅瀝看著傅煬的神,點了點頭,一臉滿意道:“嗯,不錯。你回去告訴衛立遠,就說我想見見他。另外,也告訴他,有些人,是需要提防的。他剛剛踏進來,小心一點,不要急著下決定。”
傅煬儘管不明白父親的意思,還是極力記住他的話,想要回去原封不的轉給衛樵。
傅瀝看著傅煬又笑了笑,一邊拿起筆,一邊道“去吧,去見你五哥,告訴他,劉正旭可以轉禮部去。”
傅煬一頭霧水,不過他也知道衛樵如今供事史臺,心裡一,連忙道:“是父親。”說完,連忙退了出來。
傅瀝看著傅煬的背影,眼神裡出一抹複雜。
晉王府,王元會書房。
滿地的碎瓷片,整個書房一片狼藉。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商人之後,竟然會這麼可怕的能量。本來以爲周紹是不用出面的,可沒想到周紹出面了,竟然還被衛家給翻盤!
滿臉鶩的王元會,坐在椅子上,神冷猙獰,雙目幽閃爍道“哼哼,我既然沒法明正大的收拾你,但是可以借別人的手!”
禮王府。
周泰左臉上五手指印,紅,火辣,滾燙。他跪在一紫衫,俏臉寒霜的彤前,左手捂著臉,梗著脖子一臉的倔強。
彤俏臉冰冷,雙目噴出火來。對於這個兒子很早就覺得失,但沒想到會讓失到這個地步。那天他去道歉本以爲他會悟出什麼,卻沒想到他還會去找衛樵的麻煩!
彤整個人都好似被氣炸了,覺著右手痠麻疼,忍不住的還想再扇一掌。
周泰跪在地上,低著頭,臉倔強,雙目怨毒之閃,心裡顯然恨極。
房間裡靜的可怕,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過了許久,彤輕輕一嘆,滿臉疲憊的倚靠在椅子上,聲音冷寒道“實話告訴你吧,前些曰子皇后娘娘將那塊金牌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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