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商不殲，這句話雖然不能說完全正確，但幾乎可以說是**不離十。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做生意，明正大，堂堂正正，本就別想做生意。而衛老爺能夠一舉將陳家擊敗，暗中打通多關節，做了多‘違法’之事，或許心安，但不見得就完全見得了。

衛樓這句話，充滿了威脅意味。

李惜鸞俏臉帶煞，眼神冰冷。在心裡，公爹幾乎與父親同樣尊敬崇拜，誰對他不敬，李惜鸞都不答應。

衛樵淡淡一笑，對著站在邊上的幾個家丁道：“來，扶衛三爺到後面，我與他單獨談談。嫂子，你繼續。”

李惜鸞秀眉微蹙，認真的看著衛樵，輕輕點了點頭。

衛樓角微翹，冷笑一聲，甩開過來的幾個家丁，大搖大擺的向右邊側門走去。衛強渾哆嗦，咬著牙猶豫還是立即跟在了衛樓的後。

衛樵揮了揮手，那幾個家丁立即跟著他，向著側門走去。

李惜鸞坐回主位，立即俏臉儼然，雙目凜凜的在下面一掃。

所有人立即噤若寒蟬，強勢無比的衛三爺都到這份上，他們哪裡還敢多說一句。看著李惜鸞與衛樵的神，似乎傅閣老的親筆‘吾之友’被撕，本就是無關小事。

“好了，現在說說金陵的事。”衛樵走出側門的時候，李惜鸞聲音漠然響起。

議事廳後面的小客廳，衛樓淡然的坐在那裡，端著一杯茶，輕輕的抿著，一副走親訪友的悠閒模樣。

衛樵緩步走了進來，看著衛樓悠閒喝茶，淡淡一笑，扯著他邊上的衛強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然後對著外面道：“將衛強爺請到隔壁用茶。”

衛強一聽，頓時臉大變，轉過對著衛樓吼道：“爺爺，救我，救我，我不要坐牢……”

衛樓微微皺眉，又看了眼已經坐了下來的衛樵，冷聲道：“衛爺讓你去你就去。”

衛強一聽衛樓的話，頓時面如死灰，還以爲衛樓不管他了，扯著衛樓的胳膊就大喊大“爺爺，爺爺，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

衛樵淡淡一笑，對著幾個家丁一點頭，那幾人立即扯著衛強，拖拽出去。

耳邊衛強不停驚慌失措的哭喊，衛樵笑著看向衛樓道：“怎麼樣，三叔，有什麼說什麼吧？”

衛樓坐在椅子上，轉頭看著衛樵，嘆了口氣道：“有時候，我還真羨慕大哥，兒子生的好，媳婦也娶的好，天下的好事，都被他一人給佔了。”

衛樵輕輕一笑，道：“我想三叔應該會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卻會讓我比較驚奇的事。”

衛樓翹著角冷哼一聲，冷著臉轉過頭，悠悠笑道：“不錯，大哥他當年的確做了許多不法之事，但也沒有什麼傷天害理，天怒人怨之事，說起來，大哥在商人裡，絕對算是個君子。”

衛樵淡然笑著，沒有接話。

“即便是君子也會發怒的。”衛樓角翹起，接著眼神追憶，悠悠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當年陳家被大哥幾招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徒有招架之功，狗急跳牆之下……竟然收買了金陵的藍衫幫要暗殺大哥！”

衛樵眉頭微皺，擡頭看向衛樓。這些，他完全不知。

衛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來他們算計的也很好，可是那天也不知道爲什麼，你大哥衛崢突然說要代大哥去。衛崢一向舞刀弄槍，對於家裡的生意很關心，以前大哥頗爲這個發愁，一聽自然欣喜，當即就允了。結果走在半道上，就遭人截殺。好歹老大有些武藝，是殺出重圍跑了出來，給大哥報了信，說完就死了。他四十歲纔有你們兄弟，雖然表面嚴厲，心裡卻把你們看得比家裡生意還要重。一見老大慘死在眼前，而且還是代他去死，大哥悲憤加，怒火沖天。他半生走南闖北，認識的江湖人無數，而且他爲人豪爽大氣，結爲知己兄弟更不在數，失去理智的大哥，直接召集了不亡命之徒，當夜將藍衫幫兩百餘口盡數屠盡，當天夜裡更是殺陳家，將陳家殺了個流河遍地。不過陳家當時已經得信，重要的人都藏了起來，即便如此，陳家當時的家主還是被被怒火中燒失去理智的大哥一刀殺了，而且還砍斷了陳家二老爺，現在陳家家主的雙！”

衛樵本來還以爲衛樓會說出衛老爺貪贓枉法強取豪奪的把柄，沒想到竟然會是如此的辛。

衛樵本對爲衛老爺的認識很是模糊，但是聽了衛樓的話，心裡忽然生出許多異樣的覺。他能夠想象那個時候的衛老爺是何等的憤怒滔天，心是何等的憤懣痛苦。

衛樓瞧見衛樵臉變化，淡淡的哼了聲，道：“這件事在金陵震很大，但是大哥當時已經失去理智，強橫的近乎無禮，當時金陵上下很多人都想拿他，卻是拿他沒有辦法。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憤怒難當，一心要置陳家於死地爲老大報仇。雖然當時消息被封鎖，但有些人還是知道了，他們紛紛膽寒退避三舍，加上府的施，大哥知道不能如願，便在商場報復陳家，沒有半年，陳家在金陵就近乎被的不過氣奄奄一息，而崇州已經是衛家一家的天下。”

衛樵咬著牙，臉崇敬，心裡澎湃不已。

這樣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父親！爲了孩子可以不顧一切，爲了復仇也可以蠻橫無理。大丈夫就應該快意恩仇，那裡會去想那麼多，爲了守護的東西，可以毫不猶豫的付出一切，是爲真男人。

“不過可惜”衛樓語氣慨，道：“大哥他太過重，老大在世除了不願接手生意外，其他都很好，孝順開朗，明能幹，大哥在他上能看到他年輕時候的影子，因此心裡看他特別重，如今代他一死，大哥心裡就重重的了一塊石頭，加上不顧一切的與陳家爭鬥，心裡煎熬支，很快就倒了下來，沒有多久就油盡燈枯，打熬不住。”

衛樵雙目泛酸，輕輕點了點頭。按照老爹的姓格，這樣下來的確很正常。

衛樓看著衛樵有些悲慼的神，淡淡冷笑道：“大哥一死，衛家大大小小的掌櫃沒了制，立即就分崩離析。陳家反撲，楚家崛起，衛家一下子從金陵第一，落到了第三。”

衛樵臉龐搐，滿心激，深深的吸了口氣。嚨聳著，很快收斂臉上神，抿了抿乾燥的脣，輕輕一笑，也明白了衛樓的意思。這件事一旦公佈出來，不但會將衛老爺聲名盡毀，也會將衛家推絕境。

衛樓說完，端起茶，輕輕吹了一口，慨道：“大哥一世英雄，想不到會落到如此田地。”

衛樵聽著他語意雙關的話，看著他有恃無恐，一副吃定模樣，呵呵一笑道：“衛三爺，這件事已經過去四年了。而且，爹在臨終前，特意代了你的事。”

“哦？大哥都有什麼代？”衛樓淡淡一笑，放下茶杯道。

衛樵湊近一點，面異樣道“爹在臨終前說，以前的金陵府尹，也就是現在的大理寺卿的九夫人……”

衛樓一聽，當即臉一變，雙目圓睜道：“不可能，大哥他不知道的！”

大理寺卿正三品，參與朝政的朝廷大員。

衛樵淡淡一笑，道：“聽說袁大人目前只有九夫人那一個兒子，現在都聽說要出任一方刺史……”

衛樓臉不停變化，雙目駭閃爍，右手不停的閃爍。

袁哲有惡名，善酷刑。傳聞有些犯人一旦了大理寺，什麼都不用問，自己就會從三歲尿牀開始將一切吐個乾乾淨淨。死在他手裡的人，個個慘不忍睹不計其數。

如果讓他知道他衛樓與他九夫人有染，而且那個孩子很可能不是他的？

那……“崇州的生意我不要，衛家的生意我全部出來，但是這件事只能你們兩個人知道。”衛樓眼神閃爍，臉龐搐的看著衛樵沉聲道。

衛樵淡笑著看著他，沒吱聲。

衛樓眉頭擰，一咬牙又道“所有生意我也可以出來，但其他的財產要留給我！”

衛樵淡淡一笑，沒說話。

衛樓臉角搐，怒聲道：“我可以出全部，但是莊園地產必須留給我！”

衛樵搖了搖頭，道：“莊園給你一個，地產給你一千畝，其他的，都歸衛家。”

“你！”衛樓當即怒目一睜，差點不過氣，厲吼道：“你休想，大不了魚死網破！”

衛樵角微翹，有些嘲諷的看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燙金的名帖，輕輕打開。

衛樓一看就是驀然雙目一睜。

那燙金名帖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傅明正。

傅明正，傅閣老的第五子。

衛樓在金陵待了十幾年，這位傅大人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但是，衛樵爲什麼會有他的名帖？他可是一品大員，是傅閣老最得意的兒子！將來很可能會爲首輔的人！衛樵憑什麼會有他的名帖，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子，憑什麼會有一品大員的名帖！！

衛樓不信，卻不能不信。這種人的名帖即便轉送那份也要非同一般，本就不是金錢其他能夠買到的！

憑什麼，衛樵能夠結實那高高在上的人！憑什麼，衛樵能夠讓傅明正送他名帖！

憑什麼！

衛樓神猙獰，眼神駭然，心裡怒吼咆哮，掀起滔天駭浪。

衛樵在衛樓雙目圓睜中，淡淡道：“剛纔撕你那張捲紙的人，是傅閣老的妹妹，傅青瑤。”

咚咚咚衛樓一，嚨瞬間窒息，仰著頭，他只覺自己的心臟要跳出來，雙目紅，眼神駭然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傅明正的名帖，他或許不相信，但是有了！那小丫頭很可能真的就是傅閣老的妹妹！

傅閣老的妹妹，住在衛家？

衛樓右手捂著心臟，臉蒼白，瞳孔大睜，渾抖。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樓雙目圓睜，心裡怒吼彷徨，這個時候，他忽然間覺得，自己費盡心機買來的捲紙，從頭到尾的自信，或許在衛樵眼裡就是街頭的雜耍，甚至他心裡一直都在笑！

衛樵淡淡然一笑，朝著外面喊道“來人。”

立即，魚兒與一個丫鬟，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魚兒看著坐在椅子，僵搐，臉蒼白，雙目圓睜，神猙獰無比駭人好似隨時都會死去的衛三爺，俏臉古怪的看著衛樵，抿著輕聲道：“爺。”

衛樵呵呵一笑，站了起來，道：“給衛三爺順順氣，然後請他簽字畫押。”

魚兒輕輕點了點頭，看著衛三爺一副大限在即模樣，抿著小，心裡卻暗驚：‘也不知道爺跟他說了什麼，嚇這樣。’

衛樵也不再理會衛三爺，又向著議事廳走去。

今天要理三件事，這才第一件。

“嗯，既然是那夥計是被人收買，鋪子也已經解封，我也不再追究。現在說染配方被盜的事。”

衛樵剛剛走到門口，李惜鸞淡淡含著威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衛樵悄步走了進去，看了眼下面議論紛紛的衆人，對在李惜鸞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李惜鸞本來心裡對衛樓還拿不準，一見衛樵點頭，當即對他輕輕一笑，一輕鬆，將目再次滿含威勢的看向下面。

“染配方真的被盜了？”

“怎麼可能？配方佈置還是衛老爺前留下的，本就不可能有人的了？”

“是啊，知道藏匿地點的也沒幾人，一定是家賊……”

“不錯，這配方一旦被，衛家損失將無可估量……”

下面的衛偕見衛樓一臉淡然的走進來，心裡鬆了一口氣，卻又旋即皺眉頭。這染配方是一個布商的本，一旦被，後果孰難預料。

衛發也跟著皺眉，目卻看向衛樵，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