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笑了笑：「那這樣，我們玩個遊戲。」

抬起頭，眼圈有些紅，裡的東西咽下去了，聲音有些沙啞：「什麼遊戲？」

這副模樣讓人有些心疼，明淮抿抿，卻故意忽略不給難堪，拉著站起來，把桌上的棋子黑白混在一起又裝在一塊，拿著去到榻上坐下。

「今日我也沒事了，和你這樣玩，抓到白子，就說一件讓自己開心的事，抓到黑子，就說一件讓自己痛苦的事，可好？必須要是實話，不能撒謊。」

景玉瞧了瞧黑白分明的棋子，沉默著游移不定。

明淮先抓了一顆黑子，拿在手上說道：「我母親地位卑微，被人利用陷害致死，我父王下令棄，以此懲罰，我在大雨永巷中追著我母親的哭，我父王則與我的殺母仇人在殿中歌舞宴飲，那一年，我五歲，沒了母親，痛恨起父親，投靠幫兇保命。」

他坦然說完，不悲不憤，如同講述的，是別人的過往。

景玉躊躇了一下，也抓了一顆，也是黑子，似乎有些不願：「讓我痛苦的事太多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能不說嗎？」

明淮把盒子給：「那就另外抓吧。」

又抓了一顆，這次卻是白子了。

「我弟弟妹妹生在初夏，喜吃外藩進貢的甜瓜，每到他們生辰，我就會大肆購買，抬高甜瓜的價錢，讓客商大肆販來，讓他們歡歡喜喜的吃，我唯一會做的，就是削甜瓜皮。」

說起弟弟妹妹，角勾了起來，眼裡也都是狡黠，莫名的有幾分可。

明淮笑了笑，自己也抓了顆白子。

「我母親生的極，心靈手巧，自小教我念書識字，從不與人相爭，月例被扣，膳食不佳，我不肯好好吃飯，母親就會在宮裡挖野菜給我，做的最好的，就是野菜餅，那個味道，我現在還記得。」

也抓了一顆，依舊也是白子。

「我常年不在家，不能陪伴弟弟妹妹，可是每到我的生辰，他們就會讓人給我送來禮，剛剛學會的字，畫的醜醜的小牛小馬，泥的罐子，他們自己種的樹上摘下來的果子。」

明淮也跟著笑起來：「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

他笑道：「我也用泥罐子，放在太底下曬，想著給我母親做生辰禮，結果卻開裂了。」

景玉笑了笑：「我沒做過，時，雖然我父親對我管教不嚴，還給我請來了一位子灑的名士做先生，先生並不主張我困於書本，經常帶我去做一些有趣的事，可是我以為，只要我好好讀書，我母親就能喜歡我，所以終日埋首書中，直到後來，才發現，不管我讀不讀書，都不喜歡我，只是等我明白的時候，我已經不喜歡去玩這些東西了。」

明淮把棋子都倒在榻上，一顆顆分揀出來：「其實，你若真的是樂君夫人的義，可為你做主，我大可去下聘提親，你日後，也不用再去你母親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