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過往

“容妃是真心喜歡著兮，但是……”突然談起這些事，萬俟聿的眼神裡，竟有些令人捉不的東西閃爍著。

難得聽到萬俟聿以這般語氣說著過往，邱桑容手拿過酒壺替他滿上一杯，兩人站在船頭，默默地對飲著，原來這兩人不該是站在一起的，今夜破天荒的出現這一幕。

邱桑容微揚著眼眸，看著天際邊的星星。

“但無人知曉，在這之前，花芙是否真的如他人所看到的那般著兮。”萬俟聿說到這裡，仰頭飲盡一杯，“朕將奪過來，強的納後宮，可兮他卻無半點反應，如此，他們二人便不是真心相了。”

邱桑容一愣，驀地轉頭過來，像是第一次認識他般上下打量著。

這個男人會這麼好心替萬俟兮試探方的真心實意？甚至是如此的在乎萬俟兮？這一點，邱桑容還是第一次發現，不由得驚詫。

“桑容，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無無義的，爲帝王者，有些東西註定是要失去，比常人失去得多。”不能表跡自己的真心實意，不能有真正的。而他，就用了很大的努力纔將容妃徹底的厭在心裡。

所以，人心這種東西，爲帝王的他，豈敢擁有。

一旦被人心控，帝王之位就坐不穩了。

“皇上原來也是關心著萬俟王的，可是，這方法，實在是特別！”邱桑容慢悠悠地說道。

萬俟聿偏過來，看著邱桑容半響，“若當年那人是你，或許，朕不會放手。”

邱桑容眉一挑，瞪了他一眼。

“只是或許而已，世間子對於皇上來說，都是如一件新鮮的服，穿過了，可以隨意丟棄。”邱桑容反過來，坐在船頭臨水邊的小椅上，對著靜逸的江水，“而如皇上所言這般，若當年我的形像不是墨臺靖容那般草包，是否，皇上也要替萬俟王試個真假？”邱桑容擡頭盯著萬俟聿。

這是警告他，不要隨意打的主意。

“兮是真心待你，朕看得出。”萬俟聿瞇著眼，說道：“朕不會你，在朕的眼裡，桑容是這般的特別。”

邱桑容柳眉一揚，沒有接話。

“既是兮真心相待之人，朕又怎麼會輕易的下手，朕說過，朕虧欠他太多了。”萬俟聿跟著也坐在邱桑容的邊，開始關訴說著過往，“我與兮，雖同一母所生，卻不同於一個父親。”

邱桑容愣愣地回頭，還有這樣的事？

“那是父皇的一個親兄弟。”

親兄弟？那也就是說，萬俟兮雖不是前皇帝的兒子，卻是親王的兒子，同樣流著皇族的脈。

難怪這兩人長得有些地方相似，但子卻是天差地別。

“時，因我不懂得掩藏自己的鋒芒，被太子等皇子所窺，日夜對著我變著招數整治，後宮之地，若無人能護得了，爲能有機會奪得皇位的皇子，必是他們拔除的眼中釘。”

這一次，他用的是“我”而非“朕。”

邱桑容到是沒有想到，萬俟聿的份在兒時時竟是如此的低下。

“就那一次，我不過是被父皇小誇了一句，後宮嬪妃無不對我心生殺機，就是皇后也默許了他們的待，毀我骨絡，令我無法修習武功，就是傍的東西也不曾給予我半點，生生將我打那樣的骯髒之地，與那些瘋人爲伍。那時的我，不過十三歲。”

而這個十三歲，他是靠著怎樣的艱難活到了。

“我的母妃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宮，自有了我後，這才被破格升爲一個小小的才人，一個如此低微的宮，又怎麼能護得了我？”

“母妃爲了我，可以用的貌來勾引一些侍衛大哥，只爲了讓我可以過得好一些……”萬俟聿說出這些話時，是那樣的平靜。

“當我漸長，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了，才能從那座瘋人殿裡走出來，現在，那裡已經被我封平了，當年的那些欺辱我的人，便就是被碾醬埋在底下……”

邱桑容聽到這裡，眉頭皺，有冷風吹過。

“可是，當我走出那座瘋殿時，卻突然間多了一個弟弟。知道當時我是什麼覺嗎？”萬俟聿笑問。

邱桑容搖頭。

“那時的我，便想，我終於有人相伴了，再也不會孤軍鬥了。可是，弟弟才幾歲啊，如此小的弟弟，我真能將他保護好？”萬俟聿說到這裡，自發自嘲的一笑，“可我沒想到，到頭來，這個幾歲的孩子卻已經在外邊替我吃盡了苦頭，被他的父王訓練一名冷的人，他從來不會和我親近。”

“我當時很憤怒，憤怒他的不喜歡，憤怒他的冷傲，不，或許是憤怒他的強大，明明我們之間的年紀相差如此之大，可是，如此的我，竟是不如一個小孩子。”

“所以，你就利用了萬俟兮？”邱桑容皺眉了一句。

“不，後來，我用我自己的命救了他。差一點，我就以爲我要死去了。”

出乎意料的，邱桑容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答案。

“父皇發現了母妃用計勾引那位親王，所以，他以兄弟之名將那位親王毒下，令人當場擊殺。親王武功比父皇更勝一籌，以親王的武功若是想輕易的拿下，就必須得使些手段。那天，父皇原本是令人將兮死，可當有人舉劍刺向他時，我竟是衝了過去擋在了他的前，那時的我，並沒有多想。”

邱桑容驚凝地看著萬俟聿。

“所以，兮他永遠不會背叛我，也不會殺死我。”一次相救，他也不獲得不。

“你們的父皇沒有將兮死？”邱桑容很意外。

萬俟聿冷笑一聲，“帝王有些時候，誰也不準他的心思。”

邱桑容看著他，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吧。

而顯然的，萬俟聿是忘了自己如今就是那個令人不的帝王。

“也許他想看看我們能不能活得下，或許，他只是想看看那位親王的兒子是如何和自己的兒子相比的，他令人極力救治我。讓我和兮兩人活在最爲骯髒的後宮中，而母妃，若不是因爲過人的貌，或許，終是不能陪伴在我們邊。”萬俟聿冷聲一笑，“人心一旦扭曲了，有些東西很難令人預料。就像我們永遠也不明白父皇爲什麼不殺了母妃，反而讓帶著痛苦死去。或許，他要的結果就是這樣……”

“因我無法保護兮，在我們茍活在後宮的那段時間，都是他在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我，將我推上皇座。我永遠無法忘記，兮十三歲那年，是怎麼將父皇的首級放在衆臣的面前，是如何將所有的後宮嬪妃皇子公主劍劍削碎泥的。”萬俟聿說到了這裡，頭微微仰了仰，“母妃死的那一年，是兮最難熬的一次，母妃的死，讓他落下了不能黑夜睡的疾，這件事，誰也不會知道，只有我……如今又多了一個你。”

“如果不是母妃，我們也許永遠無法走出那個地方，是用的死，換取了我們的生存……”說著時，萬俟聿竟是落了淚，聲音突然間沒了。

邱桑容愕然地看著他。

邱桑容心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從萬俟聿的口中得知的只是一些小部分，還有更多腥的東西，他沒有說出來。

邱桑容卻能從這些話中可以得到，當年的兩兄弟活是如此的堅難，而他們的母妃是如此的偉大。

而邱桑容記得，在每年他們母妃的忌日裡，整片皇宮，乃至整個淮京城都會陷一片沉白當中。

他們母妃就落葬在皇陵的正前，而這兩兄弟則是將他們父皇的骨灰放在他們母妃的墓前一個小缸裡，每年都會拿水澆在缸裡頭，永不能下葬。

當時的邱桑容並不知道那些是什麼，只是在燒冥紙時，將頭前傾時聞到了一灰骨的味道，之後小心翼翼的從萬俟兮的口中探得知，那是先皇的骨灰，當時還是被震驚到了。

“黎明瞭，這場比賽，也該結束了。”

“什麼？”

正在發愣當中的邱桑容突然聽到這麼一句，猛地擡頭，剛剛還在傷落淚的男人此時正負手站在船頭，著湖的那一邊，神冷厲，彷彿剛剛那個盡顯脆弱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邱桑容視線跟著他的方向走，突然冷笑，“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你還讓你的兒子用如此殘酷的方法一決勝負，你就不能乾脆一些，將人給定了。”明明定了一個太子，卻給下邊的兒子一個明示，太子是太子，卻不能做爲他的接位人。

如此明顯的舉，下邊的人還會將太子當是太子嗎？

萬俟聿回頭勾脣一笑，“如此，才更有趣，不是嗎？”

邱桑容只冷笑，不言不語。

萬俟聿沒有再看，而是突然轉衝著船後點了點頭。

“啊啊！”

兩聲尖銳的慘突然傳來，邱桑容馬上戒備地繃著轉過去，看到地面上躺著剛剛那兩名子，愣了愣。

“故事結尾了，們也是該有一個結局，你說，是嗎？”萬俟聿笑著看。

邱桑容臉一沉，更是戒備地看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萬俟聿這是在殺人滅口，而剛剛一直在聽著他講故事，這麼說來，自己也會在下一秒爲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