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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第一火葬場》 第159章 第159章

 迦南。

 赤海首都星。

 群星宮的歡慶之殿頂層一片安靜, 千百道全息投影懸浮在空中,各種畫面繚閃爍,大多都是出現了魔人的地方。

 從圣域外圍的戰場, 再到迦南國境某些遭攻擊的空間站和棲息地。

 星圖沙盤的投影臺上, 來自數百戰場的數據,各項統計和分析結果不斷更新著。

 金發男人仰躺在旁邊的長椅上,一手按著額頭, 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

 “陛下。”

 周邊還矗立著數道全息人像。

 顯然這時正在進行一場會議,員、軍部要員、以及那些最有權勢的大貴族們的影像悉數在列。

 凱撒并不掩飾疲態, 因此除了數需要他做決斷的時刻,他一反常態地很發言。

 如果可以的話,剛剛結束了和幾個眷屬的戰斗,他真的很需要睡一覺。

 然而并不行。

 “陛下, 我們收到了圣域外圍領空的報告——”

 元能墻的裂口越來越大, 早已擴展到迦南圈出的地盤。

 里面涌出的魔人看似稀疏了一些, 然而只是因為出口擴展, 實際上出現的魔人的數量依然在增多。

 哪怕所有在這里駐扎的勢力都有能魔化的高手,但應對這樣數量的魔人, 哪怕是斯通家族的艦隊都有些焦頭爛額,更何況別人。

 但即使如此,瑰石集團的飛船已經進了圣域, 其余人自然不甘落后。

 “嗯。”

 凱撒低低地應了一聲,“先遣艦隊到哪了。”

 他并沒有, 甚至沒有睜眼。

 但隨著某位將軍的匯報,旁邊的投影臺上星圖瞬間變化。

 從以首都星為中心的赤海星系到迦南星域, 變了圣域外的迦南王國占據的領空。

 領空的一切都纖毫畢現, 一座座星門和空間站, 移的武平臺和戰艦部署,也包括附近的太空環境,譬如一些隕石帶的位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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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這些被迦南艦隊和能量壁障圈出的領空,悉數被戰火覆蓋。

 十數座空間站已經變了廢墟,哪怕是在遠程觀測里,都能炸的火在星空里閃爍。

 因為撤離及時,傷亡倒是不算嚴重。

 但是,領空里的所有迦南公民——無論是普通技人員還是專業戰斗人員,全都被迫參與了戰爭。

 有限的援軍抵達之后,況也沒有好轉太多,因為魔人也在源源不斷地出現,因為有些魔人僅憑自己就可以毀掉一艘突擊艦,所以哪怕它們數量遠遠于對手,也能造巨大的損傷。

 糟糕的是,迦南雖然并非全境陷戰,但也有上百不同的城市和太空建筑里出現了魔人,所以無法再將更多的兵力投注去圣域之外。

 當然說是兵力,不如說是四級五級以上的異能者。

 畢竟一個以戰斗和破壞見長的五級異能者,在抗衡魔人方面,絕對比一艘甚至數艘戰艦都要有效率。

 “白上將發出了第三次申援請求,陛下,有眷屬級魔人出現了——”

 國防大臣的聲音再次將昏昏睡的國王喚醒了。

 凱撒聽到的聲音里有一抖,或許是在擔憂如今的形式,也或許是在畏懼擾了自己的休息。

 但他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這些人也只是在盡職盡責。

 不過有一瞬間,他開始后悔自己當年的選擇了。

 “告訴白彤,讓等著。”

 凱撒揮了揮手,“五分鐘后我會過去,留下一號,其余的星門全部停運。”

 他聽見沈腦的聲音,那些響非常細微,但仍然無法躲開八星高手靈敏的聽覺。

 有一瞬間,迦南國王到有些厭煩。

 ——為什麼他要做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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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他本就不需要攔住那些魔人,或許他可以直接放任它們和異能者們互相廝殺,直到主君們全都被人解決。

 或者主君們解決了所有的挑戰者。

 反正這場戰爭只有這兩種結局,那他現在在做的事,唯一的意義好像就是拯救那些會被魔人視為獵的、自不夠強大的異能者。

 以及弱得甚至無法避免被殃及池魚的普通人。

 他為什麼要在乎呢?

 金發男人一手扶著投影臺的邊緣,冰綠的眸子里泛起森森冷意,中難以抑制地開一煩悶和暴戾。

 他轉大步走出殿堂,剛要進飛船準備前往星門,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異常來源于何

 在書的驚呼聲中,空間狂地波搖晃起來,失之域瞬間將他吞噬。

 “……”

 在滿目虛無的碎片空間里,他看到一個主君眷屬佇立在半空中。

 它腳下的空間如同魚鱗般翻轉,每一塊碎片都翻轉出不同的、然后構建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遍布著別墅和花園的林蔭長街。

 這是異能。

 那個主君眷屬啃噬過某個異能者,然后用元能仿造出了這種能力,現在用到了自己上。

 這和單純的異能不一樣,也不能被簡單的魔化解除。

 然后他站在了那條悉又陌生的街道上。

 兩邊是枝繁葉茂的高大橡樹,蔥蘢的樹冠投下大片的涼,樹影晃在纖塵不染的石板地面上。

 清潔機人窩在充電艙里,街角還有總是嗡嗡作響的空氣凈化儀。

 他站在花園門口,看著外面來去的車輛,以及從天而降的翼車,車里蹦蹦跳跳出來幾個年齡相仿的小孩。

 他偶爾會看到他們,然后又被仿生人管家抱回房間里,溫和地請他完當天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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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住在三層別墅里,喜歡在每個房間中跑來跑去,反正沒有誰與他同住,只有仿生人的充電艙整整齊齊地擺滿了閣樓。

 如果仿生人不算人的話,那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獨居狀態。

 那些仿生人承包了他的一切需求。

 它們清潔房屋和花園,網購各項生活用品,再用料理機做飯,還加載了各種高級的教育程序,給他灌輸了各項小學課程。

 偶爾會有人來看他,但們的面容總是模糊不清的。

 記憶深或許有個金發人,和新聞里常常出現的影重疊。

 他按照仿生人教的禮節,對和藹的陌生人使用敬稱。

 陌生人他的頭發,問他過得好不好,他覺得好像沒什麼糟糕的,就說一切都好。

 那時候確實一切都好。

 直至他知道了陌生人的份,他也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

 有一天,有兩個人在花園外按鈴,他們手里提著餅干和冰淇淋盒,隔著柵欄向院子里的自己揮手。

 “停!”

 凱撒幾乎下意識地怒吼道,“停下——”

 然而,記憶中的他穿過花園的小徑,為他們打開了門。

 那兩個小孩都有著褐卷發和藍汪汪的眼睛,他們的臉圓圓的,臉頰上還有小雀斑,是住在對面的瓊斯雙胞胎。

 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自我介紹。

 “我是安娜,這是我弟弟麥克。”

 “我是麥克,這是我妹妹安娜。”

 “……”

 他見過他們幾次。

 他們從街口的翼車里跳出來,與其他孩子告別擁抱,然后走對面的別墅里。

 后來他知道他們是從學校歸來,翼車停泊的地方,是整條小橡樹街的社區接送點。

 雙胞胎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們的哥哥姐姐要麼讀大學要麼已經工作,父母工作繁忙,平時只有彼此作為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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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斯們在家里也是由仿生人照料起居,所以當他們在他家里做客時,也很習慣被仿生人們環繞和服務。

 那時學校正值假期,雙胞胎常常到他家里,一來二去很快大家互相悉,為了好朋友。

 瓊斯們向他展示了許多照片和影像,關于他們的校園生活,除了上課學習之外,還有各種小組活,社團比賽,看上去非常熱鬧。

 “為什麼你不去上學呢?”

 麥克這樣問道。

 只是單純好奇并沒有惡意。

 他自然也知道,于是他告訴他們,他曾經也想去學校,他語音聯系過這所小學,他們卻提出必須由監護人發起校申請。

 學校的人還告訴他,他的監護人早就申請了遠程家庭教育且得到批準,并沒有選擇在校教育。

 然而迦南的公民大多數都會選擇后者,尤其是在小學和中學階段。

 家庭教育通常是為了一些神不穩定、或是異能容易失控的孩子而設的。

 他們只需要參加線上考試就行了,但這種記錄在檔案上,也會一定程度影響他們未來的就業。

 他通過仿生人找到了自己的監護人,聯系對方詢問能否見面,沒過幾日,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上門了。

 那個人自稱是一個管家,態度平靜又有些冷淡,很堅定地拒絕了他,表示他現在不適合去上學。

 他詢問為什麼,管家卻并沒有給他答案。

 不過,在家里也沒什麼不好,安娜和麥克經常來找他玩,向他講學校的見聞趣事。

 他聽著他們的描述,覺自己仿佛也踏進了那所校園,他隨著他們記憶里的腳步,穿過喧囂熱鬧的廣場,經過滿目鮮妍的玻璃花房,走過小型無害異的觀展區,進設施富的活中心,和他們一起做演講報告,一起設計機人,一起和同學玩鬧吵架。

 雙胞胎又講起那些非常基礎的能訓練。

 彼時的迦南幾乎全民異能者,學校里自然也有相關課程。

 學校不會引導他們開發特殊能力,這涉及到一些危險的項目,但對于年的異能者們來說,一定限度育鍛煉自然是有益的。

 他也想訂購一些有助于提升能的機,卻又一次被管家聯系了。

 “不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管家淡淡地說,“以你的份,就該學會不爭不搶,你也不需要力量,你的母親會庇護你。”

 他呆呆地看著管家。

 管家或許才意識到對于一個七歲孩子來說,這些話聽上去非常奇怪,這才放緩了聲音,向他講述了一些事,最終總結道:“我是為了你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瓊斯們繼續講著故事,他在幻想中度過幾個春夏秋冬,他們的關系越來越稔,雙胞胎甚至常常在他的家里過夜。

 然后戰爭就來臨了。

 在最初那段時間,戰火并未燒到迦南,到波及的只有圣域,對于他們這些孩子來說,這件事并沒有怎麼撼他們,甚至其影響程度和索瑪自治星區三天兩頭的戰新聞沒什麼差別。

 然后某天早晨,所有人的腦里都跳出了急新聞,全息影像是迦南議院的鏡頭,金發碧眼的議長神凝重地講話。

 表示第二投票已經通過,迦南會對圣域進行最大的援助,驅逐侵的魔人,并且向首都星的罹難者表示哀悼。

 三個孩子面面相覷。

 “你有沒有覺得凱撒和長得有點像。”

 麥克一邊啃著包子一邊說。

 安娜正將一大片煎塞進里,“我覺得更漂亮,不過確實很像,凱撒,你和基亞蘭家族有緣關系嗎?我聽我姐姐說這家族的姻親很多的。”

 凱撒舉著自己沾滿糖霜和草莓醬的松餅,“那是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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