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夏打手語比劃好半天，說等過兩天國慶再帶，晗姐兒才勉強同意。

魏嵐端著兩碗紅糖水往廚房走，期間笑道：“要你就給紮唄，那麽一大包，長兩個頭也能紮兩年了。”

這下好了，晗姐兒一跺腳非要彩皮筋紮頭不可，芳夏連一板著魏嵐，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魏嵐憋著笑，兩步跑進廚房。

薑麗華捧著肚子著，“小丫頭可吧？”

“嗯。”魏嵐把手遞到麵前，坐下點點頭。

薑麗華捧著搪瓷缸子又道：“林清投胎是個丫頭，出生時候我還抱過呢，就是後來上學去了，之後啥樣就沒在見過了。不過他們夫妻長得都好，丫頭指定長得也標準。”

說著話，薑麗華話風又轉回魏嵐上，上下掃了魏嵐兩眼，問道：“你後來跟顧朝啥時候遇上的，結婚了沒？”

魏嵐吹熱氣的作頓了頓，搖搖頭，“遇上有一段時間了，預備明年正月結。”

“明年正月？那可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呢！”薑麗華瞪大眼睛，“你兩都不小了，怎麽就不考慮早點結婚要個孩子？我這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別以後我孩子上小學，你才剛懷上？”

魏嵐抬眼皮看了薑麗華一眼，什麽也沒說，低頭繼續吹搪瓷缸子裏的熱氣，不是小抿一口。

說啥？還能說啥？

總不能說，我雖然沒結婚，但是兒子已經快五歲了吧？

這年月雖說結婚後領證的人，但是小琛這麽大個孩子可糊弄不了人。

但凡是個人，憑著小琛年齡往前推一推就知道怎麽回事。

魏嵐到不覺得有什麽見不得人，隻是了解薑麗華的子，這事兒要是知道了，隻定得把屋頂掀半拉。

“呼~”

魏嵐對著搪瓷缸子輕輕吹了一口氣，心裏不覺有些好笑，隻是笑意還未掛上角，堂屋傳來一陣哄鬧，接著，便是“噠噠噠”一連串的腳步聲。

伴隨而來的，還有小孩激又興的尖聲。

“啊啊啊啊！嬸嬸！”

“嬸嬸！”

“媽媽！”

魏嵐角出一下，本來覺得幾個小家夥可的，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有點吵過了頭。

魏嵐放下搪瓷缸子微微轉，薑麗華跟著往門口過道那邊歪脖子，本來還想說之前都聽顧紹喊芳夏娘來著，怎麽突然改了口。

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兩個一般高的小子跟葫蘆娃救爺爺似的紮進魏嵐懷裏。

“媽媽，蓮蓬！那個湖裏還有魚，還有還有，爸爸遊得可快了！”

“哎呀弟弟你別說話，我先說！”邵哥兒把小琛往旁邊了，抱住魏嵐膝蓋興道：“小嬸嬸，叔叔抓了魚！還說要去抓河蝦，我們就是回來拿桶的，小嬸嬸一起去吧？”

邵哥兒著膀子著肚皮，上就穿了一條不、幹不幹的平角。

小琛上則是套著顧朝的半袖襯衫，從脖子直接罩到腳脖子。

倆小子腦袋炸刺蝟一樣，還在滴水，看架勢應該是跟著顧朝在水裏玩了一通。

就這一會兒搶說話的空檔，把魏嵐前服都給蹭了。

“我說我說！這是我媽媽，我先說！”小琛淡黑小眉頭不高興皺在一起，扭著屁把邵哥兒往邊上。

兩個小家夥兒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眼看有打起來的趨勢，魏嵐趕把兩人拉開，又拔高嗓音喊，“朝哥，朝哥？拿兩幹淨服過來！”

言罷又扭頭捉住小琛肩頭，阻止他扭，“都不許鬧了，不然一會兒打你們屁屁！”

不能顧朝過來，兩個小家夥都紅了臉，捂著屁往廚房門口退。

一旁薑麗華早已瞪大眼睛，目不可置信在魏嵐和小琛上飄來飄去，“啊這……這？顧朝的？”

瞧這模樣是顧朝的沒錯了，可是卻是喊魏嵐‘媽媽’，所以，這是顧朝和魏嵐的孩子？

看長相，小琛臉上確實冷看出魏嵐的影子，尤其是眼睛。

薑麗華皺著臉撓撓頭。

這副表落在魏嵐眼裏，儼然是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包。

“行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麽。”魏嵐招手把小琛招到跟前，兜住腰往上一拎，小琛就坐到了上，“是我跟顧朝的，小琛，發大水那年有的。”

“那、那個時候就、就已經有了？你可真大膽！”薑麗華震驚道。

魏嵐笑而不語，大膽嗎？或許吧。

小琛裏麵也穿了平角，上的襯衫被魏嵐剝下來著圓溜溜、白生生的肚皮，跟邵哥兒站在一起，比雙胞胎還像雙胞胎。

魏嵐不覺有些好笑，恰逢這時顧朝一條邁進廚房，他個當爹的也沒比兩個曉得好到哪裏去。

平時梳得整齊的頭發這會兒漉漉頂在頭頂，上溜溜出結實的腰腹，職業化的西裝被他挽到膝蓋，雖不倫不類，卻有著滿的煙火氣。

帥氣、優秀，有能力，而且是活的，而非小說裏的紙片人。

魏嵐慨抿一笑，那邊顧朝發覺廚房還有外人在，便又將長收回，“我先去換服。”

“那你帶他們兩個一起換吧！”魏嵐把小琛放到地上，往小琛和邵哥兒屁上分別輕拍了一記，“先去換服，一會兒過來跟嬸嬸打招呼。”

兩個小家夥一走，魏嵐轉頭看薑麗華。

那頭的薑麗華雙手捧住腦袋，一臉混，“我有點理不清了，這孩子真是發大水那年的？那會兒你跟顧朝還都沒事呢，你就敢、你就敢？”

薑麗華臉漲紅，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別說這年代人們思想保守，接不了未婚生子，就算是後世，絕大部分人也接不了。

魏嵐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卻又聽薑麗華慨道：“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那場大水，說不定你們那時候就已經結婚了。”

“你兩這孩子咋生的？專挑你們兩個的優點長？啊啊啊——”

薑麗華說著，忽然大起來，唬了魏嵐一跳，還以為怎麽了。

卻見一秒中化矛盾，扣著桌麵憤憤不平道：“我剛才還在笑話你，等你孩子出生我的孩子都上小學了，現在看來，你的孩子上小學，我的孩子都還沒出生！”

“不是上學，以後你的孩子也會比我的孩子先結婚、先生子!不公平！不公平！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輸在起跑線上了！”

“噗——”

薑麗華還在咆哮混，魏嵐沒忍住笑出聲。

原來在這個年代，就已經有人知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這個梗了？

“好了，你現在是孕婦，緒幅度不要橫太大，對胎兒不好。”

薑麗華立馬反應過來，“說的是，說的是……輸就輸吧，孩子健康就行。”

言罷，不忘深呼吸幾次。

薑麗華子仿佛一直如此。

初見時覺得跋扈潑辣，相久了便發現其實是個從不藏話的實心人。

魏嵐瓣彎起，之後薑麗華再興說起別的，就在一側托腮認真聽著。

畢竟閑著也是閑著，聊聊八卦倒也安逸。

科打諢又閑嘮了一會兒，顧朝便進了廚房。

從前在魏嵐的這些知青朋友麵前，他話就一直不多，如今如是。

他往魏嵐跟前擱了兩節白的藕，道：“先吃著，前麵還有蓮蓬，我再去拿幾個過來。”

這個季節的藕很，還沒生，生吃很清甜。

魏嵐“嗯”了一聲，笑著往薑麗華麵前推去一個，“邊吃邊說。”

薑麗華捧起藕咬了一口，道：“那多不好意思？搞得我跟來蹭吃蹭喝的一樣。”

魏嵐翻了個白眼，“先把裏的東西咽下去再說這話。”

薑麗華嘿嘿笑不接茬，捧著那節藕啃的更歡了。

之後顧朝又拿來了蓮蓬，孩子聊孩子的，他也不好，索又拎著邵哥兒和小琛去了河那邊。

薑麗華在顧家吃飽喝足，直到黃昏時分，李建黨過來找，才起想著要回去。

李建黨站在顧家院門前等著，見薑麗華和魏嵐說說笑笑緩步從屋裏走來，不覺得有些愣神，僅是片刻，他回過神衝魏嵐點點頭，招招手要去扶薑麗華。

薑麗華“嘖”了一聲把他手拍開，“我就是肚子大點兒，又沒病，起開！”

說著，徑直走在李建黨前麵，等出了顧家院門，又轉問：“對了魏嵐，你家那個小姑娘呢？”

魏嵐微微一愣，反應過來說的是右蘭後，應了一聲道：“我們本來說好國慶回來，臨時改了主意還沒通知右蘭呢，估計得國慶節回來。”

“哦。”薑麗華點點頭，“我來時見那個小玩伴了，不出意外，他晚點兒應該也會過來吧？”

說著又擺擺手，“我先回去了，我家院裏的有枇杷，晚點兒我摘點給你送過來嚐嚐。”

“你別折騰了，等我哪天過去找你嘮嗑的時候在嚐吧。”

著大肚子來回走著累不說，還怪唬人的。

“那你可一定要想著來啊！你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了！”

村裏雖然待著安逸，卻因文化差異，能說到一起的人其實很，時間長了還是會生出孤寂，尤其薑麗華現在在孕期，緒較比平時會敏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