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嵐實在擔心，魏母小心翼翼把孩子遞了過去，小聲囑咐，“悠著點，這小子平時安安靜靜，鬧騰起來有勁的很，別讓他蹦躂到地上去了……”

魏嵐連連點頭，怕小家夥真的會拱掉地上，抱著小家夥轉坐到床邊。

說來也奇怪，剛才還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家夥，眼下在魏嵐懷裏，雖然眼淚還在打轉，但哭聲卻是徹底止住了。

哪怕才隻有四歲，但不得不說，小琛確實比同齡孩子早慧一些，這既造使他的懂事，又造就了他向和自卑。

還有……認生。

可眼下，認生的小子對頭一回見麵的姑姑親昵的很，哪還有半點認生的跡象？

魏母見狀微微愣神，“勿怪你爸念叨這孩子猴，這是嫌棄你媽我又老又醜呢，瞧，你抱他他就靜下來了。”

魏嵐笑了笑沒接茬。

小家夥哭聲一停，也覺得心安了下來。

魏嵐親昵在小家夥額頭上親了親，小家夥立即惱的把臉埋進懷裏。

魏嵐心一陣，失笑一陣不覺又紅了眼眶。

怕魏母追問，魏嵐別過頭迅速眨了兩下眼，直把眼淚都憋回去了才跟魏母手:“媽，服給我吧，我給他換。”

“好好，你換，你換。”

魏嵐給小琛換服，魏母坐在一旁慈的目落在一大一小兩個個人上：

“說起來，顧朝今年都二十有六了，你也二十二歲了，不小了……你們什麽時候把婚結了？”

雖然上說著對顧朝不滿意，可這幾年顧朝的作為，魏母都記在心裏，心裏早就認可，就是一張不肯鬆口。

兒親事就在眼前，顧家人口稀薄又沒了長輩在，這事兒不由魏母不心。

別的小夥子26歲都是一兩個娃娃的爹了，這顧朝婚還沒結呢！

魏母心裏有點著急。

著小家夥的小手穿過袖，魏嵐作微頓，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和顧朝之間雖有了一個孩子，卻還未正式舉辦過婚禮。

“是應該提上日程了。”魏嵐抿笑著，纖細手指輕給話裏的小家夥扣上紐扣。

隨話音落下，懷裏半大點兒剛還哭著的娃娃，忽然抬頭，黑黝黝的桃花眼直愣愣著，小癟了癟好險又要哭出來，“你要嫁給別人嗎？”

稚的同音讓魏嵐和魏母同時一愣，目齊齊落在他上。

魏嵐指尖在他鼻尖輕點，下笑意回答道.：“是呀，門外的那位叔叔，你見過的。”

半晌又故作一本正經的問道：“小家夥不想姑姑嫁給別人嗎？”

這畫麵讓魏嵐想起曾在電視劇上看到的，小小的人兒拉著姐姐的手說：“你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等我長大了，我娶你，行嗎？”

魏嵐一陣失笑，心裏又覺得藉。

這孩子初見並不與親近，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反倒有些黏上了……真好。

“姑姑還不知道你什麽名字呢，告訴姑姑你什麽？姑姑高興了說不定就不嫁人了，就在家陪著你，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含笑哄的口吻，並未哄得小家夥開口。

小家夥抿著瓣仰視魏嵐，半晌低下頭不看，雖有些不高興，卻還是窩在魏嵐懷裏沒說要走。

魏嵐無奈笑了笑，抱著小家夥輕輕搖晃，轉頭看魏母道：“媽，當著孩子的麵兒還是不要說這些吧，這些事兒等一會兒飯後在商量。”

魏母點頭說好，正門外傳來魏學良喊吃飯的聲音，魏母“哎”了兩聲先出了門。

魏嵐抱著小家夥起，也要往客廳去。

小家夥順勢摟住魏嵐的脖子，瓷白細膩的小臉皮微涼，他臉著魏嵐的臉，一掃之前的不高興，聲音很小：“你要嫁給別人，我不攔你，但是……以後你還能來這裏嗎？能來看看我嗎？”

人小鬼大的口吻，卻帶著哀求的韻味，魏嵐心頭莫名一酸。

仔細端詳懷裏的小家夥，似乎想要找出那讓心酸的原由，而麵對細致的打量，小家夥毫不畏懼迎上的目。

姑侄兩人在房間門口僵持，客廳裏幾人遲遲不見他們現，魏學良把白酒往桌上一擱，脖子喊道：“魏嵐吶，是不是小琛還鬧呢？你別管他，臭小子欠收拾，好幾天沒打了。”

“說什麽呢？”魏母手裏一把筷子往魏學良手背敲了一記，轉往房間去，看看怎麽事。

顧朝也想跟過去看看，魏學良反手把他拉住，“你還怕們兩個弄不住一個孩子？坐著，咱爺倆和一盅。”

卻見房間裏魏嵐已經蹲下，不到腰高的小琛站在魏嵐跟前。

魏嵐回頭，哭得跟淚人一樣，“媽，是魏琛嗎？是哥哥的孩子嗎？”

琛啊，的琛，會有那麽巧嗎？

魏母腳步慢下，遲疑搖頭，“你、魏梔才是你哥跟宋琪的孩子，小琛，小琛是四年前……”

後麵的話，魏嵐沒有在聽。

如果一開始細看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小家夥雖然有著魏家標配的桃花眼，卻小巧立，是和顧朝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菱……

記憶中那一年的歲月好似已經封存，卻在短短的一瞬，重新湧現腦海之中。

偌大的小院，在門口，在窗口，在臺階上，托著沉重隆起的腹部看風看海看太……

琛啊……的琛，的珍寶……

魏嵐轉頭再度看向小琛，小家夥烏油油的眼睛著，不喜不怒，平靜異常。

“嗚……”

一聲嗚咽道出數不盡的心酸和委屈。

魏嵐眼逢在一起，眼淚模糊了視線，手探向麵前的小男孩，想要，想要抱懷裏，可近在咫尺的距離，的手就是不敢那張稚的小臉。

“嗚……”魏嵐低頭捂住抑的哭，“是你嗎？琛，是你嗎？”

真的好想，可是，不敢。

“琛……”

小琛清澄的眼睛倒映出魏嵐哭得心碎的模樣，黑黝黝看似平靜，卻在下一秒水閃爍，再度放聲大哭。

這個溫的聲音，他一直記得。

他在夢裏聽過無數遍。

那時夢裏曾經一片漆黑，這個聲音總是溫的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著話。

說：“琛啊，，快快長大，等你們長大了，媽媽帶你們去沙灘挖小螃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