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夏言如往常一般送樂樂上兒園,卻沒想到兒園門口竟停著盛西慕的大奔車。樂樂見到盛西慕,明顯歡了,一大一小父子兩個在車中鬧了一陣子,盛西慕才將小東西送兒園。
“走吧,我們去公園轉轉,可惜北京沒有海,這個季節海水是最漂亮的,和天空一樣的。”盛西慕坐在駕駛位置,發了引擎。
兩旁的街道十分陌生,夏言並不知道他會將自己帶到哪裏,但隻要有他在,哪裏又有什麽區別呢。“盛長,你最近似乎都很閑哦。轄區那邊不用管嗎?小心丟了烏紗帽。”夏言頑皮的笑。
盛西慕同樣玩笑的回了一句,“追老婆可比烏紗帽重要啊。”
“那你打算怎麽追?”夏言又問,一雙清澈的眸子如同被泉水洗滌過一般明亮剔。
盛西慕眉心微蹙,這倒是難住他了。他盛長可從來沒追過人啊。“言言,一定有很多男生追過你吧,他們都是怎麽追的?”
夏言白他一眼,這種事怎麽能問孩子呢。“也沒有,那時候我爸……”夏言頓了下聲,覺得這個稱呼似乎不太合適了。“舅舅管我很嚴,一般都是車接車送的,很有機會和別人親近,所以,除了一牧哥,我幾乎沒有朋友。”
“小可憐。”盛西慕溫和的笑著,了夏言的頭發。
“不過,書倒是收過幾封。”
“都寫什麽了?”盛西慕好奇的問。
“看過就忘了,千篇一律,大多沒什麽新意。”夏言了無興趣的回了句。“不過,我記得二哥追求杜婧姐的時候,大概是吃飯、看電影、牽手逛公園一類的。”
“行,那我們也去看電影。”盛西慕笑著,將車開去了電影院。不過,兩個人的運氣似乎不太好,正上映的居然一個片也沒有,無奈兩人隻好選了個畫片看,看到一半,都有些昏昏睡了。盛西慕低頭把玩著手機,似乎在發短息,他極發信息的,夏言好奇的要看,他卻像做賊似的,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最終兩人還是沒有將電影看完就走出了電影院,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夏言嘀咕了句,“早知道將樂樂帶來就好了,他一定會喜歡。”盛西慕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沒聽說過誰約會還帶著孩子的。
電影是看不了,盛西慕開車帶著在北首府轉了一大圈兒,各景點都轉個了遍。兩人又吃了頓浪漫的燭晚餐,等到要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盛西慕平穩的開著車,卻並不是回傅家別墅的路,夏言亦沒有多問。車子在一地下停車廠中停了下來,盛西慕率先下車,很紳士的為夏言開了車門。
“來這裏做什麽?”夏言不解的問道。
“恩,先後殺。”盛西慕玩味的回了句,扯著夏言下車,他打開後車廂,幻燈瞬間亮了起來,一束凝聚的線落在對麵空白的牆壁上。“可以看電影了,想看什麽?”盛西慕牽住夏言的手一起坐在後車廂上,並像變戲法一樣從車裏取出一大盒米花塞在夏言手中,又拿出兩杯橙。
“不喝拉菲了?”夏言彎起角,將一顆米花丟進口中。
“不是想像普通男一樣談嗎?可不是每個人都喝得起拉菲。”盛西慕咬著吸管喝了口果,又甜又酸的味道,倒也不壞。而盛西慕卻故意蹙起眉頭,“味道好像不對啊,怎麽苦苦的呢。”
“啊?不會啊。”夏言裹了口他的吸管,分明是一樣的味道。不解的抬眸,看到他眸中暗含的笑意後,才突然明白過來。“盛西慕,你……”尚未說完,盛西慕便低頭在角吻了一口。
“好了,想看什麽?你選個片子。”盛西慕在一盒碟片中翻找。突然發現了僵新娘的片子。“看這個吧。”他將碟片塞機中,當骷髏木偶跳在牆壁上時,在這寂靜空曠的地下車庫中,顯得格外恐怖。夏言下意識的靠在盛西慕懷中。這同樣是不變的真理,男人和人談,看電影一定要看恐怖片,才會更增進。
夏言的頭靠在盛西慕肩頭,喝著果,吃著米花,角邊揚著淡淡的笑。還是第一次覺得日子過得這般肆意。“盛西慕,你是什麽時候準備這些的?”
“在電影院看那些無聊畫片的時候,小爺現在才發現,原來浪漫是從實踐中得出來的。”盛西慕抓了幾顆米花扔口中,甜的有些膩人。“又是樂樂喜歡吃的東西。”
夏言笑笑,沒有還口,而是認真的看向牆壁的畫麵。當影片最後,主角變蝴蝶飛走時,夏言居然潸然淚下。這麽一哭,盛西慕竟然有些慌了手腳,匆忙的抹掉臉頰上的淚痕。“虛構的電影而已,本該供人取樂,怎麽反而將你惹哭了呢。”盛西慕將輕擁在懷,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好了,好了,我答應你,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也要答應我,不許突然變蝴蝶飛走,留下我獨自一個人,好不好?”
盛西慕說了一輩子的話,加起來的也沒有現在這句麻。
好不容易將哄笑了,兩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也是時間該送回家了。
車子在傅家別墅前停住,盛西慕下車,盯著別墅前那幾輛黑奧迪,墨眸再次深沉下來。
“怎麽了?”夏言不解的問道。
“你家來客人了。”盛西慕淡聲回了句。
“嗯,也不知道是誰。”夏言不以為意的嘀咕了句,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吻了下,“我要進去了,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晚安。”
夏言的吻倒是化解了盛西慕的鬱,他輕刮了下夏言鼻尖,溫聲道,“那是孟家和薛家的車,估計著大概是來講和的。我很快就會回京赴任,到時我們就結婚,現在,我不想節外生枝了,向薛家索要些錢,就放薛彬那小子一馬吧。你不是總說得饒人且饒人嗎。”
夏言低笑,其實,薛彬的事兒過去這麽久,早已經不記在心上了。現在任何人任何事,都抵不上眼前的幸福重要。“什麽索要錢,你當我是劫匪啊。”
夏言走進別墅,果真見到那日所見的孟老與薛家父子坐在客廳中,正與傅繼霖談笑著。
“爸,我回來了。”夏言走進去,淡笑低喚。
“呦,傅千金回來了啊。我說老傅,還是你有福氣,這兒生的多標誌啊。”孟老笑著開口。
傅繼霖難掩得意之,麵上卻客氣的回道,“老孟你就別取笑我了,你是兒孫滿堂,我就這麽一個兒,還不讓人省心,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才回來。真是大不中留啊。”他說完,又轉向夏言,介紹道,“這位是你孟伯伯,那兩位是薛叔叔與他兒子薛彬,你可能見過。”
“嗯。”夏言點頭,淡聲喚了句,“孟伯伯,薛叔叔。”
“外公,媽媽。”樂樂不知何時站在了樓梯口,像小鳥一樣撲夏言懷中。眨著一雙無辜的眼問道,“媽媽,他們是誰啊?”
“是孟爺爺和薛爺爺。”夏言低笑回答。
“孟爺爺好,薛爺爺好。”小東西十分有禮貌的喚了聲。
孟老幾乎看傻了眼,這簡直就是一個小版的盛西慕。孟老哈哈大笑著,目一直停在樂樂的上,移不開視線。“這小東西是誰啊?長的這麽漂亮。”
“爺爺,我是盛宇航。”寶貝脆生生的回了句。
“老傅啊,我看你們傅家也該辦喜事了吧。到時候別忘了請我老頭子喝一杯喜酒。”孟老笑嗬嗬的說道。“上次我見你家丫頭和盛家那小子在一起,真是男才貌。”
夏言站在原地,悶聲不語。知道孟老一來,這事兒便瞞不住了。而傅繼霖隻是瞥一眼,在眾人麵前,並未發難。
“爸,樂樂可能困了,我帶他上樓上休息吧。”
“你等等,你薛叔叔有些話和你說。”傅繼霖淡著臉開口。
薛老訕訕的笑,側頭瞪了眼旁的兒子。都是這不爭氣的東西惹的禍,他這風流的病,究竟什麽時候能改啊。這些年,他都不記得給他收拾了多爛攤子。這一次,婁子捅大了,居然惹了將轄署的兒,那是他們能招惹的人嗎!何況,盛家還在裏麵了一腳,盛長衝冠一怒為紅,此時在北首府還有誰不知道。現在他還要著老臉來賠笑說。總不能真的看著兒子的前途就此毀了吧。
“夏言啊,薛彬這小子已經知道錯了,他現在也得到教訓了,你就給薛叔叔一個薄麵,就原諒這混小子一次。我已經和你爸爸商討過,上麵剛下來幾塊地,正好在我手裏,首府裏幾個大地產商都盯著,你爸剛給你選了一塊,就當是薛叔叔送給你的結婚紅包。”
“薛叔叔,其實您不用放在心上,以前的事都是一些小。夏言都已經忘記了。”夏言含笑說完,牽著樂樂的小手向樓上走去。盛西慕說的果然沒錯,他們如今都想息事寧人,不索要,傅繼霖已經替要了。不用想也知道,那塊地一定很值錢。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規則吧,夏言不認同,卻隻能被迫的接。
夏言將樂樂哄睡之後,再次回到客廳時,孟老和薛家父子已經離開了,傅繼霖坐在沙發上,沉著臉,沒有毫表。“爸,怎麽還不休息?”
傅繼霖目隨意掃過,淡聲問道,“他是不是早就來北京?早就找上了你。”
夏言咬著,無言以對,沉默半響後,才悶悶的回了句,“他,他是來看孩子的。”
“連樂樂他也見了?”傅繼霖不鹹不淡的哼了聲,還真是一家人。
夏言低頭站著,不敢吭聲。生怕氣到傅繼霖,前兩天,他的心髒病才犯過一次。等待是長久的,傅繼霖不吭聲,夏言也不敢出聲,氣氛抑的幾乎都不過氣來。許久後,才聽傅繼霖歎息著問道,“是不是非嫁他不可?”
夏言抬眸十分無辜的看著他,一語不發,便算作默認了。與盛西慕一路走來,整整五年,他們才能真正的相擁,真正的認清彼此的。用一個孩生命中最好的五年來,人生,究竟能有多個五年用來等待呢。
傅繼霖沉重的歎息,點了下頭。“嗯,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他說完,起向樓上走去,似乎想起什麽一般,又頓住腳步,無奈的丟下一句,“傻孩子,你以為嫁盛家是那麽簡單的事嗎!”
之後幾天,夏言都乖乖的呆在家裏,知道傅繼霖已經生氣了,可不想再將他氣病。但可以忍住不去見盛西慕,可盛西慕卻是一天都忍不住的。他不停給打電話,夏言起初還接聽,到後來直接掛掉。
一連一個星期,他們沒有再見過麵。盛西慕的子一向強勢,向來隻有別人順從他的份兒,哪兒有他歉疚別人的時候,若不是慘了尹夏言,他才不會這個閑氣,他現在都覺得自己窩囊。為了見夏言一麵,他整日守在傅家門口,將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再次撥通夏言的電話,竟然難得的接通了。“尹夏言,你再敢掛我電話試試!”他劈頭蓋臉的就吼了一句。
“怎麽火氣又怎麽大,才一個星期不見而已。以前三年不見的時候,也不見你怎麽著急。”夏言嘀咕了句。
“你別岔話題,和我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外,你不出來見我,我就直接進去了。”盛西慕幾乎是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夏言慌張的提高了音量,“我爸在家呢,你進來幹什麽!你是想氣死我,還是氣死我爸。”
“如果再見不到你,我就要瘋了。”盛西慕低吼了句,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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