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仰著頭，看著他，角揚著微微的笑。“你兒子，你自己不對他好，打算讓誰代勞。”

盛西慕出手溫的著的發，低斂的眸子，深深凝，帶著淡淡的傷。“樂樂不是已經被你帶走了嗎，我隻有探視權。我的言言這樣完，將來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比我更你，更配站在你邊。而我隻能遠遠的看著你幸福。”

夏言眸微瞇起，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嗬，盛長想的倒是長遠，連未來的生活都籌劃好了，他既然這麽願意為打算，幹脆再給找個合適的男人，這樣更一步到位。“盛長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偉大了，除了樂樂的探視權，你什麽都可以不要了嗎？不要我出現在你的生命中？看著我和別人結婚？”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生活，我會強迫自己接。”盛西慕歎了聲，語氣中盡是無奈與酸。他從來沒幻想過，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就真的可以讓夏言忘掉曾經的傷害。

“沒人讓你強迫自己。”夏言嘀咕了句，側頭看向窗外，雲霧縈繞，天空與海洋，混為一片碧藍。

盛西慕微愣，卻未再開口，隻是默默的握住微涼的小手，他掌心的溫熱總是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夏言沉默了許久，才將視線從窗外轉移到盛西慕的上。“西慕，你知道我為什麽將手鏈重新帶起來嗎？因為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揚起腕上的手鏈，輕晃在他麵前。“你看，傷口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是不是？”

盛西慕笑著，大掌將一雙小手都納其中。“嗯。”

“可是，我覺得手腕好重哦。”夏言玩笑的說著，氣氛又轉為融洽。再次將頭輕靠在盛西慕肩膀，手纏上結實的臂膀。“西慕，不要再有下次了，我好怕，真的。可不可以為了我，好好保重你自己。”

盛西慕含笑點頭，珍重的說了聲，“好。”

“西慕，被卷洪水的那一刻，你也會怕嗎？水中是不是很冷？”

被這麽一問，盛西慕的眸沉暗了幾分，緩緩回憶起當時的覺。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幾乎都來不及思考，就已經被卷洶湧的水中。若說不怕那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絕。他一直以為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求得原諒，但那一刻，他真的以為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在救災前線的時間不短了，被洪水衝走的人那麽多，還能存活下來的人幾乎為零。有的，甚至連都找不到。

他起初也掙紮，但逐漸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洪水中很冰冷，逐漸下沉之後，眼中一片黑暗。當死亡近的時刻，腦海中卻是異常的平靜，滿滿的都是夏言一個人，微笑的樣子，哭泣的容。冰冷的淚珠劃過蒼白的麵頰，滴落在他心深。那灼熱的溫度，一下子燙醒了他的意識。不，他不能這樣的死去，他還沒有得到的原諒，他還要陪伴一生。如果沒有盛西慕，傷心的時候，誰能為眼淚，開心的時候，又有誰來與分。

那樣那樣的，又怎麽能輕易的放手呢。即便是上天在懲罰，盛西慕也要再爭上一爭。他拚盡了最後一力氣掙紮，好在上天垂簾，讓他在最後一刻抓住了一浮木，他保護浮木在水中飄零一天一夜，最後浮木被一座沒有塌方的房屋阻攔住，他才能保住了命。但被困在洪水中的滋味並不好。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力一點點消耗，他也是憑著意誌，才撐過了最難過的時候，等到了救援。

“我掙紮在生死邊緣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是你讓我撐過了最難過的時候。”盛西慕墨眸擎笑，低頭吻上額頭。

“除了我，就沒想過些別的嗎？”夏言抬眸，調皮的揚了角。

盛西慕英俊的臉龐卻凝固了笑，“那時想的最多的就是我還能不能你。言言，如果不能，那才是我一輩子的憾。”

“都不想樂樂嗎？”夏言蹙眉，還以為他會更思念樂樂呢，他平日裏寵著樂樂，幾乎都要寵上了天。“盛西慕，你這個父親做的真不稱職。”

“樂樂有太多的人他，即便沒有我，他一樣能平安長大，將來同樣能呼風喚雨。”盛西慕握住的手，放在邊輕吻著。“可是，我的言言隻有我，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像我一樣的你。”

“那你還要把我推給別人。”夏言笑著，在他手臂上掐了把，不輕不重的力道，卻讓弄得笑聲不斷。坐在後麵的林進，也不揚了角。

飛機落地之後，轄區已經派了車來接，盛西慕的腳還不方便，夏言一直用椅推著他，在外人眼中，兩人儼然一副恩夫妻的模樣。隻是，夏言沒想到林進會將樂樂帶過來，一直以為樂樂是被傅繼霖帶走了。

“爸爸，媽媽！”兩人剛走出通道口，樂樂便張開雙臂，像小鳥一樣撲了過來。

“樂樂，我的寶貝兒子。”盛西慕將樂樂擁住，但他坐在椅子上，卻無法將孩子抱起來。他角雖然有笑，卻也暗含著無奈。

“樂樂乖，先別吵爸爸，我們還要去醫院呢。”夏言低聲說了句，樂樂很會察言觀，倒也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盛西慕在中心醫院又做了一次全麵的檢查，證明的確沒有大礙，便準備做後期的複健。盛西慕剛剛被推回病房，樂樂便又纏了上來。盛西慕坐在床上，樂樂被他抱在懷裏，一雙小手臂纏在他脖頸上，嘟嘟的吧嗒的親在他臉頰，“爸爸，樂樂好想你啊，外公說爸爸在前線抗洪，可是樂樂在電視裏看到那邊有好多的洪水，後來林進叔叔又說爸爸了傷，樂樂很擔心的。”

盛西慕用眼尾餘掃了一旁的林進一眼，帶著幾分責備之。畢竟樂樂還小，何必平白讓孩子跟著擔心呢。林進自知理虧，低下了頭。他也是被樂樂纏的沒轍了，那小東西不哭不鬧，就是用一雙溢滿淚的眸子盯著他，那一雙清澈含淚的明眸和夏言幾乎如出一轍，任誰都不忍心拒絕。

“好了，樂樂快下來，別吵到爸爸休息。”夏言來到床邊，想手將樂樂抱下床，卻被樂樂躲開了。

“不要嘛，樂樂好久都沒有見到爸爸了。”樂樂擁在盛西慕懷中撒，說什麽都不肯離開。

夏言怕他胡鬧間誤傷了盛西慕上的傷，於是便冷下臉子，“樂樂也好久沒見過媽媽了，你怎麽不想媽媽呢？”看小東西這麽膩著盛西慕，是真有些火大，白養了他三年，卻還是跟盛西慕更親。

“媽媽。”樂樂憋著小，一副委屈的模樣。他知道爸爸了傷，才故意哄他開心的。

小東西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眸中凝著委屈，楚楚可憐模樣，像極了夏言。盛西慕一下子就心了，將小東西的擁在懷中，低頭親了親他額頭。“沒關係的，我也想他了。再過一會兒在送他回去吧。”

“爸爸最好了。”樂樂笑著，又向盛西慕懷中靠了靠。

“樂樂也去親親你媽媽，不然要生氣了哦。”盛西慕將懷中的樂樂向夏言的方向推了推。

樂樂討好的爬到夏言邊，在臉上啃了一口，順帶著還沾了點口水。“媽媽，樂樂也很想媽媽的，可是媽媽都不怎麽想樂樂，你隻顧著照顧爸爸，連電話都不給樂樂打一個。”

夏言因為盛西慕的病，整日裏都是提心吊膽的，哪兒還有心思管樂樂，盛西慕先是昏迷不醒，後來又連續的兩次手，夏言照顧他都忙不過來，也沒再分了心思。有幾次樂樂想媽媽了打來電話，也隻是匆匆兩句，便掛斷了。

這次孩子主湊過來，又自知理虧，將孩子抱在懷中，親了又親。平日裏孩子在邊的時候，倒也沒覺得什麽。這次分開這麽久，才知道思念。夏言將小東西的護在懷中，心也跟著了。

“爸爸，下個月樂樂有一個演出，可以邀請爸爸和媽媽一起參加的。我想爸爸和媽媽一起參加。”樂樂窩在夏言懷中，聲氣的說道。

盛西慕原本掛著笑靨的俊，卻逐漸暗淡下來。一雙墨眸低斂，不著痕跡的掃了眼雙。夏言自然讀出他眸中的黯淡，麵上神也冷了幾分。“爸爸還在養傷，下個月還不能出院，樂樂不好胡鬧。等爸爸好了之後，再去參加。”

樂樂低了頭，雀躍的表在臉上消失不見。“可是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會去的。”

小東西臉上的失落，又讓盛西慕心裏一痛。其實，隻要有人推著椅，他是可以去參加樂樂的演出，但他總不能讓別人說：看，他爸爸是個瘸子。

但盛西慕終究不想讓樂樂失，他將孩子重新抱在懷中，含笑說道，“放心，爸爸一定會很快好起來，下個月按時參加樂樂的演出，我的寶貝第一次登臺，爸爸怎麽能錯過呢。”

“爸爸最好了。”樂樂臉上再次出現了彩，摟著盛西慕，用力親了一口。

盛西慕終於讓夏言知道了什麽做毅力、堅韌、頑強與轄署人。平常人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能完的複健訓練，盛西慕隻用了一個月時間而已。他在複健室的時候，大多不讓夏言陪同，他無數次的跌倒，又無數次的爬起來。疼痛絕不會讓他退半分。

夏言每次都順從的離開，但從來都沒有遠離。而是躲在門外，看著他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強忍著痛苦，咬牙爬起來。他在屋複健，夏言就躲在門外哭，等複健即將要結束的時候，就跑去浴室，用冰敷住紅腫的雙眼。

一月之期將近，盛西慕真的重新站了起來。午後正好，夏言扶著盛西慕到樓下的小花園中曬太。白長椅中，夏言將頭輕靠在盛西慕肩膀，看著院中嬉戲玩鬧的孩，笑聲不停的傳耳中。讓人心也暢快了許多。

“西慕，你看他們玩兒的多開心啊，我們的樂樂可比他們辛苦很多，整天都是忙不完的功課，他還不到四歲呢。”夏言的語氣中，略有抱怨。

盛西慕卻沒有笑，他的目一直停留在哪些玩鬧的孩子上，墨眸中是難辨的複雜神。“你或許還不知道，這些孩子，都是兒科病房的孩子，每天這個時候，護工會帶他們到花園中玩耍。他們之中有幾個是先天心髒病，還有兩個是白病患者，若是幸運，或許也有治愈的機會，隻是太渺茫了。昨天兒科病房又有一個孩子病逝了，孩子家長在病房中哭了一整夜。”他說道這兒，聲音頓了頓，側頭看向一旁夏言，目黯然了幾分，“言言，他們都是沒有未來的孩子，所以，他們有權利人生最後的一段歡愉。”

夏言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再次看向那些孩子的時候，沒了愉悅，更多的是同。“他們，很可憐。”若有似無的歎了聲。

“自從樂樂車禍之後，我讓他每日晨起後訓練，每個月定期到醫院做全檢查，也是為了他好。我們的樂樂，一定要健康的長起來，他是我們的孩子，承載著我們所有的希。”盛西慕握著的手，與十指相扣。

夏言含笑點頭，頭輕靠在他肩頭，纖長的睫微微著。卻又聽頭頂傳來笑聲中帶著幾玩味。“樂樂是我親生的，我還會待他不。他和這裏的孩子不一樣，他的人生還有好長的路要走，他想站在金字塔尖端，就一定要比別人強，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嗯。”夏言點頭，表示讚同。

“我記得後天就是樂樂的演出了吧，那小東西一直希我們能一起去。”

“嗯，省裏舉辦的最大的一次兒演出晚會，聽說省裏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孩子，都會登臺演出。到時候不了記者，估著省裏得上名號的人都要出席，本來就是一場小孩子的即興表演，偏要摻雜進人之間的功力。”夏言無奈的歎息了聲。

盛西慕卻不以為意的一笑，“上流社會總有它的規則，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隻有適應。在你看來這種演出的確是功利了一些，但在樂樂看來，卻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在爸爸媽媽麵前表現，得到父母和眾人的認同與讚揚。”

夏言含笑點頭，覺得他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太快落山了，我扶你回去。”不知不覺，竟坐了整整一個下午。夏言細心的攙扶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讓盛西慕有些想笑。

“別那麽張，我現在可以自己走的，別把我當廢人了。”盛西慕低笑，卻沒有推開握著他的手臂。

兩人剛走進病房，盛西慕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教訓，反手將房門從鎖起，雙臂便纏上了夏言腰肢。他從後抱住，將頭埋在肩窩，上散發著淡淡幽香，讓他眸中神又深了幾分。靠著的，不著痕跡的蹭了蹭。這樣明顯而曖昧的暗示，夏言又怎麽會不懂。臉頰一紅，在他懷中掙了幾下。

“放手，大白天的，胡鬧什麽。”

“難道晚上就可以嗎？”他的遊移在耳側，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中，的帶著麻，極是.。他溫熱的大掌遊走在腰側的上，引來夏言一陣輕。